第 三十九 章 局面尴尬
“飞莺，你的伤好了？”秦浩阳瞥了易舒兰一眼，见她故意不看自己，他也不好意思主动打招呼，所以就问欧阳飞莺了：“能干活不？”
“肯定可以了！”欧阳飞莺说。易舒兰和秦浩阳不自然的表情，她看出来了：“快九点了，我们赶快走吧！”
四个人一起出了城，朝工地走去。一路上虽然算不上绿树成荫，但一眼望去也是翠绿一片，令人赏心悦目。他们走着走着，欧阳飞莺渐渐慢了下来。
“怎么了飞莺，腿不舒服了？”易舒兰回头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不用不用，”欧阳飞莺坐在了地上：“我自己来……好象还是有点不利索，要不我坐会儿，让潇然姐陪我，你和阳阳哥哥先走吧！”
易舒兰踌躇了，让她和秦浩阳先走，也就是说接下来她得和秦浩阳单独在一起了，她感到不自在了。
秦浩阳跟易舒兰一样，如果让他和易舒兰单独在一起，也会感觉不自在的。他昨天说了那些话，易舒兰今天一直没跟他说话，他心里早有数了。他知道，这以后他与易舒兰之间会很尴尬，所以两人最好别单独相处。
“要不我背你吧，飞莺妹妹？”秦浩阳说：“到了工地，可以让医生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我歇会儿就好，你们先走吧！”欧阳飞莺揉着自己的脚腕说：“你们走吧，不用等我的！”
易舒兰和秦浩阳没办法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样赶过去也已经到午饭时间了。耽误了半天还好说，如果再迟一点，别人还以为他们故意偷懒呢！两人只能关照欧阳飞莺小心点，走不动就慢慢来，然后走了。
张潇然看着易舒兰和秦浩阳走远，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欧阳飞莺：“你还好吧？”
“我没事！”欧阳飞莺诡异地一笑：“你没觉得舒兰姐和阳阳哥哥之间有点儿那个？”
“有点儿那个？什么意思？”张潇然不解：“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他们俩表现得很不自然，”欧阳飞莺说：“你看他们相互躲避，好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张潇然想了想，说：“好象是的，我没看见他们互相说过话……”
“我说的没错吧！”欧阳飞莺很得意地说：“舒兰姐和阳阳哥哥，是所有人当中关系最好的，两人之间亲密无间，我们都很羡慕。但今天，我看不到这个了……我说，昨晚上你们三个人一起回城来的？”
“是啊，怎么啦？”
“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
“没有！”张潇然想了想，说：“很正常的，他们陪我一起回城，说顺便也看看你。”
“这就怪了……”欧阳飞莺喃喃着：“他们真的很不正常哎！”
“你又要八卦了是不是？”张潇然看出欧阳飞莺的心思了：“你说你脚不好，走不动了，是假装的，对不对？”
“是的，”欧阳飞莺嘻笑着说：“我看他们相互躲避，都不敢正眼瞧对方，就想让他们俩单独面对会怎么样。”
“你太坏了！”张潇然说：“我告诉舒兰姐去！”
“别别别！”欧阳飞莺一蹦而起，抱住张潇然，牛皮糖似地缠住她央求道：“我再也不敢了！……好姐姐，饶过我这一回吧！”
“行啦，我不说，但你以后可别再八卦了！”张潇然被缠不过，只好答应欧阳飞莺不告诉易舒兰：“现在走吧！”
两人紧赶慢赶，赶紧追上去，但始终没追上。一直到了工地所在，她们也没见到易舒兰和秦浩阳。
“怎么回事？”张潇然诧异了：“他们是没回来，还是走岔道了？”
“怎么可能走岔道呢！”欧阳飞莺说：“肯定是没回来。”
易舒兰和秦浩阳确实是没回来。他们离开张潇然和欧阳飞莺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别扭地一起走着。看到易舒兰低着头，也不正眼看自己，秦浩阳心里很难受。
他知道，他昨晚上的一番话，肯定把易舒兰吓住了，因为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话吓得不轻。但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了，总不能两人从此就永远这么不尴不尬吧？
“姐！你干嘛走得这么快呀？”秦浩阳选择主动开口：“现在就算赶回去，也该吃午饭了，不差那点时间吧？”
“我们浪费了半天时间，影响不好，还是快点回去吧！”易舒兰一边说一边并不放慢脚步，而且头也不回。
秦浩阳当然知道，他和易舒兰是所有孩子中最大的，就这么浪费半天时间啥也没干，确实不怎么好。但显然，易舒兰象逃命似地赶路，根本不是为了这个。他看到易舒兰脚步慌乱，恨不得离他远点儿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好吧，那你先回去，”秦浩阳踌躇片刻，叹了口气说：“我要去个地方！”
“你干嘛去？”看到秦浩阳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易舒兰终于停下来，也总算正眼看秦浩阳了。她看到，秦浩阳去的方向，是通往永恒之地的方向：“你去永恒之地？”
“是的，我去看看妈妈和易如阿姨！”秦浩阳头也没回，只顾往前走。他这会儿的想法也是躲远点儿为好，免得尴尬。
“我也去！”易舒兰看着秦浩阳的背影，咬咬牙说。
秦浩阳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顾自己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朝永恒之地走去，只不过现在是秦浩阳在前易舒兰在后了。
易舒兰赶得气喘吁吁的，毕竟秦浩阳人高马大，他步子一大，易舒兰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等她到永恒之地时，秦浩阳已经摘了一大捧野花等在那里了。
他们没有单独来过这里，都是长辈们带他们来的。摘野花作祭品，也是跟长辈们学的。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墓碑。过了一会儿，秦浩阳蹲下身，他的手伸向易如的墓碑。
“不要！”
“为什么？”秦浩阳的手停止了前伸，他回头看着易舒兰：“你不想看看你妈妈？”
天劫终止后，这里的墓碑经过改造，已经具有生物电流感应功能，只要人的手摸到墓碑，死者的照片就会出现在墓碑上。
易舒兰咬咬嘴唇，没答话。那墓碑上的人像太逼真了，只要显现出来，栩栩如生，就象死者在你面前一样。易舒兰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很不想看见她妈妈的眼睛。
在地下城网络系统里，有不少关于易如和秦怀玉的视频。她们两个人的事迹，已经广为流传，秦浩阳和易舒兰也早已看了很多遍。不过，来到墓地，面对自己妈妈的遗像，那种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
见易舒兰不答话，秦浩阳的手再次往前伸。他的手掌触到墓碑的一刹那，墓碑上立刻出现了易如的脸，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了。
“易如阿姨好！”秦浩阳对着墓碑上的易如说：“我和舒兰姐姐来看你了！”
他说着，站起来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好了，再去看看你妈妈，”易舒兰眼眶里已经充满泪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比秦浩阳大，妈妈战死，她是有一点印象的。那段时间，大人们如贞姐等，见到她都会抱抱她，跟她说话，还会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
她还记得外婆泪眼婆娑，紧紧搂着她，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她的脸蛋上的情景。每当想起那一幕，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已：“再去看看你妈妈，我们就走吧！”
秦浩阳没动，他看着易舒兰，盯着看，看得很仔细，易舒兰发现了。
“干嘛这么看我？”
“我发现你跟你妈妈长得好象！”秦浩阳看看易舒兰，又看看墓碑上的易如说：“清丽脱俗，即使不笑，嘴角似乎总是带着一丝笑意，让人过目难忘，怪不得父亲第一次碰到她就爱上她了……”
“走吧！”易舒兰显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我们得赶紧回去，要不别人会以为我们逃避工作故意偷懒呢！”
“不会的！谁都知道，我们两个是最卖力的，难得出来一趟没人会在意的！”秦浩阳显然不以为意。他和易舒兰每天的工作指标都是超额完成，别人不会认为他们故意逃避劳动的：“这张相片上的易如阿姨，应该跟你现在差不多大吧？”
“比我现在大一岁，”易舒兰没办法了，只能答话，否则就更不自然了：“走吧！”
“比你现在大一岁？”秦浩阳说：“怎么看上去比你现在还小呢？”
易舒兰这次没答话。她知道，墓碑上妈妈的照片，是从一段视频上截下来的。那段视频，是老爹舒云鹏到中央城后，再次回集聚地时录制的。那时妈妈应该是二十岁，肚子里刚刚怀上了她，这些秦浩阳应该也知道的。
她忽然意识到了，秦浩阳是故意说这些的。
她转身向墓地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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