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七 章 姐弟俩
“阳阳没做错什么，”卫生间里，易舒兰大声喊道：“姐在洗澡，马上就好！”
秦浩阳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发呆。他刚刚十二虚岁，他弄不明白，一直以来，舒兰姐姐总是先替他洗完澡，然后才自己洗的。但前几天，舒兰姐姐忽然要他以后自己洗澡。
“你长大了，以后要学会自己洗澡了！”
他以为姐姐是随便说说的，所以没往心里去。姐姐那么疼他，从小就很照顾他，怎么可能不管他呢？
但他没想到，姐姐这回是当真的。她不但不给他洗澡了，还不跟他一床睡了。
“不嘛！”他抗议：“姐姐是不是喜欢别的弟弟了？”
“不是，”易舒兰说：“姐姐喜欢阳阳，但我们都长大了，要学会独立生活了！”
“我不！”秦浩阳撒娇。
“你不听话，我告诉紫丹妈妈，”易舒兰板起脸说：“让她给你换个房间！”
秦浩阳不敢吭声了。他很聪明，现在姐姐虽然不帮他洗澡不跟他睡一床，但至少他还能与姐姐住一个套间。要是真告诉紫丹妈妈，给他换房间的话，他就要单独住了。
他勉强答应，以后自己洗澡自己睡了。但他心里抱着侥幸，如果他时不时的装装可怜，没准儿姐姐一心软就答应他了呢！
他悄悄地隐藏了自己的小心思，窥探着姐姐的一举一动，琢磨着怎么才能重新获得姐姐的疼爱。今天，当他看见姐姐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时，他赶紧跑过来，想跟姐姐一起进卫生间。但是，姐姐很坚决地把他推了出去。
“没劲！”他想着，但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易舒兰洗完了澡，穿了件浴袍出来了。由于刚刚洗完澡，易舒兰脸蛋红扑扑的，看着真美，把个秦浩阳看呆了。
“看什么？”易舒兰正用一块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她看到秦浩阳傻傻的看着自己，就说：“轮到你了，洗澡去！”
“姐好漂亮！”秦浩阳说。
“小屁孩懂什么！快去洗澡，洗完了早点睡！”
“要不你帮我洗吧？”秦浩阳开始赖皮：“你不跟我一起洗，帮我洗总可以吧？我自己洗不干净啊！”
秦浩阳这么说，易舒兰有点犹豫了。从小到大，她们俩一直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就象亲姐弟。易舒兰虽然只比秦浩阳大一岁，但总是很照顾他，事事都是她帮他做的。
“行不行嘛！”秦浩阳看出易舒兰有点动摇了，就继续撒赖。
“好吧，就这一次，”易舒兰说：“最后一次啊！”
秦浩阳欢呼一声，迅速脱掉衣服，光着屁股跑进卫生间。他把浴缸放满水，跳进水里：“姐，你来呀！”
易舒兰走到浴缸边，拿了凳子坐下。她的脸却扭向旁边。
“你不朝我看，怎么帮我洗啊？”秦浩阳叫道。
没办法，既然答应帮他洗，不看他确实没法帮。易舒兰转回脸，开始帮秦浩阳洗澡，她的脸更红了，但秦浩阳还没完。
“姐啊，你这样帮我洗，你的浴袍都打湿了！”秦浩阳说：“你还是脱了浴袍吧！”
“事真多！”易舒兰嗔道：“自己动手啊！”
“我不！你说过帮我洗的！”
易舒兰没话说了，只能开始动手帮他洗了。她的目光忽闪忽闪的，尽量避开秦浩阳的身体。这一来，自然很别扭，她的浴袍前襟全打湿了，紧紧贴在了身上。等给秦浩阳洗完，她身上几乎全打湿了，她不得不换掉浴袍了。
“你出去，我换件衣服，”她对秦浩阳说。
但秦浩阳磨磨蹭蹭的，没奈何，她转身背对秦浩阳，脱下打湿的浴袍。但是，秦浩阳眼尖，什么都看到了。
“姐，你的胸部怎么肿起来了？”
“你混蛋！”她又羞又恼，连忙裹紧刚换上的浴袍，同时顺手打了秦浩阳一巴掌。秦浩阳猝不及防，被打得后退一步。那浴室的地上有水，秦浩阳站立不稳，一下子滑倒了，脑袋撞到了浴缸边沿。
一看到秦浩阳倒下，易舒兰吓坏了。她连忙扑上去扶起秦浩阳：“伤着没？”
秦浩阳脑袋上起了个包，好在皮肤没破，易舒兰赶紧帮他揉着，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撞得晕晕乎乎的秦浩阳，似乎还在想着易淑兰的胸部为什么肿起来了。
“姐啊，你该去医院看看呢！”他眼睛还是看着易舒兰的胸口。他看到隔着浴袍，易舒兰的胸部还是有点隆起，就说：“肿得蛮厉害呢！”
“你个小屁孩……”易舒兰没辙了，她咬咬牙，掀开了浴袍：“好吧，我让你看！”
坐在地上的秦浩阳，一下子呆住了。他看到易舒兰隆起的、已经有点儿规模的胸部和变大的乳晕，吓住了：“姐，这是……这是……”
“这是什么？”易舒兰瞪着他说：“这是女孩子，明白吗！”
秦浩阳畏畏缩缩地瞪着易舒兰，紧张地摇摇头。
“好啦，起来吧！”
“秦浩阳，你怎么啦？”看到秦浩阳在门口徘徊，两眼露出惊恐的神色，项紫丹吓了一跳：“干嘛不进来？”
秦浩阳没答话，他手扶门框，两眼死死盯着项紫丹的胸部，弄得项紫丹莫名其妙。顺着秦浩阳的目光，她的脑袋低了下来，她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己的胸口了。
“小家伙，你朝哪看呢？”项紫丹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小孩子，居然注意到自己的胸部，吃错药了：“再这样小心我扁你！”
“对不起，紫丹妈妈！”秦浩阳象忽然清醒过来似的，怯生生地说：“我想换个房间……”
项紫丹一时没领会。秦浩阳是秦怀玉的儿子，易舒兰是易如的女儿，两个小家伙打小就在一块儿，感情很好，怎么突然提出要换房间了：“怎么……你姐欺负你了？”
秦浩阳摇摇头。
“那为什么要换房间，不想跟你姐住一屋了？”
秦浩阳点点头，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朝项紫丹的胸口瞟了一眼。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项紫丹看到了。她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子，笑道：“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秦浩阳的小脑袋垂得很低：“是的，姐的胸口很肿，象您……”
项紫丹失笑：“那不是肿，你舒兰姐长大了，成大姑娘了……好吧，你就单独住吧，就住在你舒兰姐隔壁的那间屋子吧！”
秦浩阳走后，项紫丹陷入了沉思。是啊，琼斯人走了都快十年了，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了。这十年来，地下城里安然无恙，地球人总算过上了安静的日子。
但是，这种安静的日子，总是缺了点啥。今天，项紫丹隐隐感觉到了这种缺憾。她知道，这种安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安静，并不可靠。但想要给予其可靠性，似乎没有可能。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头顶，只是大家不约而同不再谈它而已。
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前辈的决定，怎么对他们说？
“姐啊！”艾米莉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着的项紫丹：“你不是说要去科学院的吗，怎么还不走？”
被缩小之后的艾米莉，如今也已经十岁出头，已经看得出当初那个艾米莉的雏形了。她的表情言语，当然不是象她这个身体年龄的秦浩阳、易舒兰可比的。她一说话，项紫丹立刻清醒过来了。
“呵呵，谢谢你提醒我，”项紫丹说：“我刚刚想了点事……”
“我知道，”艾米莉说：“你是被秦浩阳、易舒兰的事给提醒了，所以想到以后怎么告诉他们，我们决定的那事……我说姐啊，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无需担这个心。”
“你说得轻巧，能不担心吗？”项紫丹说：“许教授为这个总是睡不好觉呐！你想想，我们能告诉他们，不到两百年，这里的人都得死……”
“直说呗，”艾米莉不以为然：“反正他们这代人还没有危险。”
“傻了不是！”项紫丹笑道：“他们很快就会长大，而且有男友女，他们生不生孩子呢？如果生了孩子，他们又会遇到我们现在的困惑：怎么告诉他们，我们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倒是……”
“是吧，很为难吧！”项紫丹说：“现在学校里已经开始给他们上天体力学课了，很快的，他们还会上实验课，亲自去观察星空。那时……唉！”
“看来还是要象琼斯人那样，飞出去，即使死在太空中，也好过在这地下城里等死！”艾米莉感叹道：“不是说，许教授研究琼斯母舰的材料已经有眉目了吗，我们能不能尽快造出象她们一样的太空堡垒来？”
“材料研究是有些眉目了，但制造那些材料，是需要在无重力环境下才能做到的！”项紫丹叹气：“可我们除了一艘小太空船，连一艘象样的星舰都没有，更别说在太空中合成那些材料了！”
“张司令官的旗舰不是修得差不多了吗？”
“那只是一艘太空巡洋舰，打仗用的，不可能用它来合成材料的！”
姐妹俩一边走一边谈，很快就到了科学院。许韵之正在电脑前看着什么，而且一边看一边笑。已经四十多岁的许韵之，两鬓已经出现了几根白发。
“一边玩去吧，艾米莉！”项紫丹让艾米莉去玩，自己走到许韵之跟前：“看什么呐，教授，还一边看一边笑的？”
“我在看我们祖先的一种理论，”许韵之抬起头笑道：“盖娅意识……你听说过吗？”
“没有！”项紫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如晶晶，对科学技术了解很少……”
“呵呵，各有所长，你不必不好意思……”许韵之笑了笑说：“这个理论其实是个假说，说地球是一个巨型生物，而人类是地球进化出来的大脑……”
“开玩笑吧？”项紫丹很吃惊。
“是真的！”许韵之说：“盖娅假说的核心思想认为，地球本身是一个超级有机体,一个有生命的、系统化的活体。‘地球上进化出的所有生命形式，都是盖娅这个生命体的一部分，就像组成人体的细胞。与细胞类似，构成盖娅的不同生命形式相互作用，为整个机体的健康作出贡献。地球目前适合生命生存的环境，并不是大自然的巧合，而是地球这个生命体自我调节的结果。’”
项紫丹张口结舌，只有发呆的份。说地球是一个巨型生物，人类是地球进化出来的大脑，她无法理解。如果说地球是有机体，那么，火星呢？金星呢？它们也是太阳系的行星，它们怎么就没进化出大脑来？
“当然，这个假说有其合理的部分，就是提醒人们要重视环境保护，促进了生态学等相关学科的发展。”
项紫丹只是“哦”了一下。
“怎么，你有事？”许韵之看出项紫丹心不在焉，就不再谈“盖娅”了。
“是的！”项紫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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