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不可告人
帝乾陵倒也不着急催促，只是看着她。
既然霍风能开口，那就证明她一定会说，接下来只是她自我挣扎的一个时间过程。
终于，霍风艰难地说话了，“他……曾经断过一个案子，害死了一个妙龄少女。”
“是冤假错案？”叶菁菁问。
霍风掰着指头算了算，摇头道，“不，那个妙龄少女确实杀过人，所以沈大人是按照律令惩罚了她，斩首示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罪犯不是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而是一个妙龄少女后，叶菁菁总觉得有些后背发毛。
可是法律不会包庇任何人，更何况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因此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奇怪道，“这也算害死了人吗？”
“不管怎么说，人是她弄死的吧。”霍风低声道。“好像那女子的鬼魂一直对此有冤，缠着他。”
“啊？”叶菁菁瞪大眼睛。“你还能看到鬼魂？！”
霍风急忙否认，“我没有，我只是如此猜测……你们看沈大人的脸色那么不好，估计就是鬼魂一直缠着他，让他身心俱疲。”
“可是从来没听沈平说过这件事。”照雨怀疑道。“更何况，他休息不好不是因为被妻子缠着吗？”
齐无双摆手，“没准那是他编的瞎话。还记得管家怎么说的吗？‘那个小贱人’……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骂女子的，恐怕，就是指的那个妙龄少女了。”
帝乾陵看了霍风一眼，问，“既然沈平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他不敢将这件事和盘托出？难道，你还在包庇他，为他找借口？”
面对帝乾陵的质疑，霍风却坚定地说，“我不懂判案，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没有错。”
“理由呢？”
“没有理由。”
本以为霍风会说她算出来之类的云云，但是她居然只是凭借直觉判断的，帝乾陵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不过，目前尚且没有定论，他也不好判断霍风和沈平究竟是否真的有问题。
此时，齐无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沈平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说话，那么我们必须得从头查起，看看那件案子究竟有没有疑点了。
“一个做官的县令，要么是收了人的黑心钱，要么是对那女子做了什么，才会导致他不敢说话，这些线索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照雨拍了他一下，责备道，“我们是来找东西的，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沈平若是个普通人，这闲事我也就不管了，但他可是个县令，倘若他身上有什么贪污腐败、冤假错案，那此人留下来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必须剔除。”齐无双坚持说。
帝乾陵张了张嘴，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边照雨也被齐无双说服了，两人约定再去看一遍卷宗，让帝乾陵和叶菁菁先在这里等着。
霍风执意跟随，齐无双打趣道，“你是打算毁灭证据吗？”
霍风却用平静的表情说，“因为沈大人对我很好，所以我更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我就帮他解决事情。
“反之，如果他真的做了亏心事……那我不会阻拦你们，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才算是公平公正……只是，倘若真的如此，我跟着你们，也是希望自己能了解真相而已。”
没想到她居然说出了这样义正言辞的话，倒是让齐无双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们走后，叶菁菁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沈平是个清官，而且他走后，或许就没人愿意来太平县做官了。”
帝乾陵长叹一声，“清官难寻，这次若是真的查出来他有问题，于公我应该制裁他，可是于私，我更希望没有这回事，能让他留下来。”
“是啊，当出现这种两难的抉择时，你这个君王，其实比当事人还要头疼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期望沈平没做错什么吧。”
叶菁菁露出一个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令帝乾陵感到安神。
“既然我们认为他是个好官，说不定，他就真的没做过什么错事呢。”
似乎是受到她的情绪感染，帝乾陵轻轻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那也只能如此希望了。”
很快，沈平带人来请他们去用午膳，齐无双等人也暂且放下手头的工作，跟着去了。
午饭过后，他们又一头扎进当年的卷宗里，试图寻找线索，其敬业程度连沈平都觉得佩服。
不过，若是他知道齐无双等人是来查证自己的，恐怕他就不会那么想了。
眼看着齐无双等人情绪高涨，叶菁菁也不好意思闲着，借口在院子里溜达，很快就来到了厨房。
她靠在门上听了听，发觉里面有人闲聊，立刻推门进去，也没打招呼。
里面正在嗑瓜子的厨子、老妈子等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愣在原地，保持着嗑瓜子或者盘腿坐的动作，模样极其滑稽。
还没等叶菁菁发话，那厨子就“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这位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菁菁被这突如其来的求饶搞懵了，不过她毕竟也是在演艺圈混过的女人，见过不少场面，这点小意外根本不算什么，于是她并未作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反倒是立刻冷下脸来，等待厨子的下一句话。
厨子见她不说话，误以为她是铁面无私，更加害怕了，“求您了这位大人，女菩萨，女神仙！您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叶菁菁故意冷笑一声，“我不说，你怎么改？更何况，你做的事情那么多，是哪一件不想让我说出去呢？”
厨子慌了神，赶忙对天发誓，“冤枉啊！我真的只是克扣了菜品，我从未做过其他事情啊！”
他指了指旁边的几个老妈子，“把钱留下是她们干的，不是我！”
那几个老妈子顿时急了，“混账东西，你怎么把我们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