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4.因果
“大师兄……”
旁边的僧人们露出不舍的神情。
悟云摆手，淡然道，“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心术不正，满脑子想着如何杀人，不值得你们这样尊敬我。”
叶菁菁却站出来，反驳了他的话，“不。我想，如果你真的想杀了明礼大师的话，一定不会又赶来救他吧？”
悟云怔了一下，嘴硬道，“我没有。”
叶菁菁当然不理会他的争辩，“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到的人，而且之后你还喊了其他僧人一起帮忙。
“倘若抱着必须杀死他的想法，你一定会加大毒药的剂量，更不会突然反悔，转头去救明礼大师。我想，你做了和你师父一样的决定。”
悟云吃惊地看着叶菁菁，“你说什么……”
叶菁菁打断他，“当年你师父肯定也是这样，本想杀死明礼大师，最后却于心不忍，把他救了回来，这也就导致明礼大师再度发疯，这其实是毒药残留的后遗症。否则，若是他心意已决，明礼大师早就死了。”
悟云冷冷地看着她，许久才咬牙切齿道，“我救人的举动也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连我都觉得自己很恶心！”
见他执意如此，叶菁菁也不好再劝什么，只能叹气道，“有善念，也有恶意，这才是复杂的人性啊。”
虽然真相大白，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悟云执意要把自己关在柴房里面，等待官府来抓捕，与他要好的几名僧人则守在柴房外面，每日为他诵经。
远远的望着僧人们在柴房外面围成好几排，叶菁菁带着忐忑的心情问帝乾陵，“你要怎么处置悟云？”
“那你呢？”帝乾陵反问。“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又会如何？是放过悟云吗？”
“不。”叶菁菁摇摇头。“他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为什么要放过他？”
帝乾陵轻笑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管这代价是好还是坏，只要他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从佛家来讲，这也算是一种因果吧。”
叶菁菁正要点头答应，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使坏说道，“那如果我说想要放过他呢？你可是说过，咱们家我掌权，凡事都听我的。”
“嗯……那就证明你的道路歪了，作为夫君，我有义务帮你矫正过来。”
说着，帝乾陵的手不安分的攀上了叶菁菁的腰肢，嘴上说是矫正，实则在她腰上揩油，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收敛，笑得很开心。
叶菁菁撇嘴，“哼，我就说你是不正经的家伙吧……”
此时两人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急忙松开对方，果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悟明。
“他是来找你的。”帝乾陵拍了拍叶菁菁的后背。“去吧，和他好好谈谈。”
“哦？醋坛子今天不吃醋了吗？”叶菁菁坏笑着反问。
帝乾陵咳嗽一声，“也不是什么醋都要吃的。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和他好好聊一聊，对我们大家都好。”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虽然缩小了声音，却依然能被叶菁菁听到他的念叨，“我可不想最后发展成话本里那样，堂堂的妃子皇后跟别人跑了，又或是一个僧人心术不正，尘缘未了……”
“老实说，我还挺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的。”叶菁菁笑着点了点帝乾陵的鼻子。“好像只有那个时候，你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大男孩，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吃醋是因为在乎你。”帝乾陵闷声回答。
他以为叶菁菁会回一句“我也是”，可是叶菁菁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最后转身朝着悟明走过去了。
唉，我都忘了她丢失了记忆。
帝乾陵长叹一声。
不过现在也不错，至少……她没那么反感，愿意接受我了。
眼看着叶菁菁走到自己面前，还没等对方站稳，悟明便迫不及待的问，“你要走了吗？”
本以为对方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不料叶菁菁摇摇头，“事情还没办完，我们还要在寺庙里多叨扰几天。”
一瞬间，悟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但他脑海中闪过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下去，“嗯，对，你们不是专程来查案的……”
“小师父……”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已经是一名出家人，而你也是他人的妻子。对你动了凡心，本就是我六根不清净，这是我的过错。”
悟明双手合十，低着头不敢去看叶菁菁，生怕再触动自己的心结。
“有因必有果，我日后一定要勤加修炼，让自己抛去凡尘俗世的烦恼，与青灯古佛为伴。”
本以为自己要好言相劝一番，没想到悟明的觉悟性很高，叶菁菁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难以琢磨其中滋味，最后也只是点点头，对他回了一个佛礼。
悟明走后，帝乾陵又来到了叶菁菁身边，问，“舍不得吗？”
叶菁菁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会舍不得？”
“嗯……我看你和那个小和尚聊天还挺开心的样子。”
帝乾陵撅着嘴，用一种不满而又带着撒娇的语气说。
叶菁菁哭笑不得，“不能因为我说喜欢你吃醋的样子，你就一直吃醋呀！再说了，我和他聊得开心，是因为他跟我讲的那些故事。这么说吧，万一下次咱们接触一些说书先生，我和他们聊天会更开心。”
“那我可要把你看好了，不让你和他们接触，否则我心里真的会不高兴的”帝乾陵笑着说。“又或者，我该考虑转行？不去当皇上了，而做一个说书先生……”
“你给我清醒一点呀！国不可一日无君，你陪着我跑出来已经够胡闹了，要是再去当说书先生，只怕文武百官都会把我当做祸国殃民的妖女！”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帝乾陵下意识的说道。
他怕叶菁菁不开心，急忙岔开了话题，“哦对了，既然事情已经摆平，我们就继续找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