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回 路见不平
经过长途跋涉,这日到了太原府。
麒麟和凤凰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都市,感觉什么都新鲜,拉着小娘的手问这问那,白玫瑰倒是经多见广,一一解答着他俩的提问。
正在这时,一棒铜锣响,有人高声喊着:“行人闪开,各位让路,现有太原知府史克朗史大人回府,如有挡路者赏四十大板!”
行人闪开处,就见四人抬的一顶轿子从东面走来,两旁三班衙役各拿刀枪护卫左右。这时只见一位穿白戴素的年轻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冲到轿子前,手中托着一张字纸举过头顶,口里喊着冤枉跪倒在地。
三班衙役如临大敌,各拉刀枪围拢上来。就听轿子里面人说了声:“落轿。”轿夫停住脚步放下轿子,又听里面人说:“哪里来的女子,竟敢拦轿喊冤,你有什么冤屈,状告何人哪?”
“禀告晴天大老爷,小女子乃阳曲县人士,只因本县恶霸麻步仁之公子麻黄充看上了小女子,要纳为小妾。怎奈小女子已经嫁人,坚决不从,他就陷害我家官人偷了他家玉石宝器,告到县衙,知县胡图收了麻家好处,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家官人打得死去活来掐监入狱,如若再打岂有他的命在?小女子无奈只好越级上告,还请大老爷给小人做主!”女子说着就把状纸递了上去。
衙役接过状纸送进轿子,过了一会儿,就听史克朗在里面说:“既然你县已经定案,本大人也无能为力,死活就看你丈夫的造化啦!”啪的一声把状纸丢了出来。
女子还要哀求,过来两个衙役把她连抻带拽拖到一边,锣声一响起轿归了府。
女子哭倒在地,秋海棠和白玫瑰过来搀扶安慰,女子见有好人怜悯,就止住了哭声道着谢。
秋海棠问女子:“妹子,和你同来的还有谁呀?”
女子摇摇头说就他自己,还说既然告不成状,也救不出丈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秋海棠抬头看了丈夫一眼,金鲲鹏明白他的心思,就点了点头。
秋海棠拉起女子的手,真诚地说:“妹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你要是死了,就更救不了你家官人了。你看这天儿也已经晚了,莫不这样,咱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好吗?”
女子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声道谢。
来到一家来福客栈,要了三间上等的客房,然后让店家给做了可口的饭菜,吃罢回到客房,秋海棠就问女子:“妹子的冤屈能否说来让姐姐听啊?”
女子口打唉声,从头至尾就讲述了一遍。
这名女子是阳曲县人氏,名叫刘秋儿,今年一十八岁,嫁了个郎中叫耿悠长。今年三月清明节她去关帝庙上香,不料想被本镇财主的儿子麻黄充看上了,就死气白咧地追着秋儿非要让嫁给他,秋儿说自己已经出嫁,他不信,就派人跟到她家,一见是真的,他的人就回去了。
一天来了一个仆人要耿悠长去给他家老爷子看病,等到在那里才知道有病的老头是镇上的财主麻步仁。
耿悠长号过脉,开了个药方,收下出诊费就往外走,还没到大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说是要检查一下他偷没偷东西。耿悠长心里虽然不快,但毕竟没做亏心事,就把布褡裢从肩上取下来,让他们搜。
可这一搜不要紧,竟然从里面找出一只玉貔貅,耿悠长当时就傻了眼,自己也没拿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打手们一喊叫,麻黄充过来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对耿悠长说:“没想到你这个郎中不光会给人瞧病,而且还会顺手牵羊啊,竟敢偷起本大爷家的宝贝来了,你该当何罪呀!”
耿悠长有嘴说不清,只是一句话,没偷。
“哈哈,没偷?难道不成这个东西长了腿,自己跑到你的褡裢里去的吗?废话少说,咱去见官!”麻黄充拉起耿悠长就往外走。
到了县衙,击鼓升堂,县太爷胡图就问:“因何击鼓啊?”
麻黄充躬身一礼,说道:“回大老爷,耿郎中给我家老爷子瞧病,临走偷了一只玉貔貅,被我人赃俱获,请大老爷明察。”
耿悠长忙跪下叩头,嘴里喊着:“大老爷,冤枉啊!小人号完脉,开了药方,连茶也没吃一口,就走了出去,没想到褡裢里却多出个玉貔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请大老爷明断啊!”
此时就见麻黄充跟胡图耳语了几句,胡图把惊堂木一拍:“嘟,胆大的贼人,偷了东西还不认帐,左右,先给我重打四十大板,看你招也不招!”
衙役过来按倒耿悠长就要动刑,这时就听麻黄充开言道:“且慢动刑,在下有句话要问耿郎中,还请大老爷恩准。”
胡图点点头:“嗯,你就问吧。”
麻黄充来到耿悠长近前,奸笑了两声,说道:“耿郎中,要不然咱俩做个交易,你把你的娘子秋儿让给本公子,本公子就不再追究你的罪责,你也就免了这顿皮肉之苦,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耿悠长这才明白是麻黄充看上了自己的夫人,来了个栽赃陷害让自己屈服,拱手把秋儿送给他。有道是‘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况自己和秋儿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怎能败坏纲纪做出苟且偷生的事来呢?想到这儿他义正词严地对麻黄充说:“我好心为你家老爷子看病,你不回报也就罢了,竟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强取别人的挚爱,难道你是蛇蝎心肠不成吗?”说着又往上叩头道:“大老爷,他这是无中生有栽赃于我,其目的就是想霸占我的夫人刘秋儿,孰是孰非还请老爷您明断那!”
“嘟!好你个耿郎中,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有道是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来呀,给我动刑!”胡图又从案台上抛来下一只令牌,嘴里连说了三个打!打!打!
耿悠长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但他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是自己偷的,也不说要把秋儿让出去。
胡图一看没有办法,就暂时把他收监入狱等他日再审。
刘秋儿听说自己丈夫被冤入狱,就东凑西借弄了二十两纹银来县衙打点,没想到胡图说要我放人,两个条件:一是你答应嫁给麻黄充,二是必须超过麻黄充送的三百两,否则就等着充军吧。
刘秋儿心说,莫说超过三百两,就是一百两也没地方去找呀。为了不让丈夫受苦,她买通牢头见了一面。和丈夫商量是否就答应麻黄充的要求,等嫁过去后把他杀死,然后自己就自杀。
耿悠长说啥也不应允,说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麻黄充的阴谋得逞。并让她去省城告状。刘秋儿这才请人写了状子,一路食不果腹来到太原,没想到一线希望也化为泡影。
听了她的叙述,二位夫人气的咬碎银牙,拳头攥的咯吱响。
金鲲鹏更是义愤填膺,心说,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并且自己生来就好抱不平,这个官司绝对不能袖手旁观,想到这儿就对刘秋儿说:“妹子,你不要担惊也不要害怕,既然这事儿让我展某赶上了,在下就要管一管,我就不信天底下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刘秋儿一听,咕咚跪在地上就给金鲲鹏磕头,被玫瑰一把拉起来,说道:“姐姐不必如此,我家官人既然话一出口,就一定会帮你。咱还是商议一下如何运作才是。”
金鲲鹏想了想说:“是否这样,明日我和秋儿去府衙,就说我是她的表哥,一起来击鼓鸣冤,然后再见机行事。”
大家点头同意,各自回房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