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谁敢拍我

  枫跟在偷袭之人身后两步冲了出去,院子中已经没了来人的踪迹,只在树身上巨力撞击的凹槽中留有几点血迹,被大雨一冲,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直愣愣的望着来人逃脱的方向,现在不杀了他,难保他不会再来。刚才一瞬间的交锋,感觉这是个强劲的对手,看来以后行事得多加小心了。
  嘈杂的脚步夹杂着暴喝声,一大批朔月高手和佣兵在隐珞的带领下冲入了院子。想来打斗声惊动了外面守卫的侍卫,几十个人蜂涌进来,将不大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戒备四周。”隐珞一声令下,众兵士迅速散开,将院子围了起来。
  “属下护卫不力,请王责罚。”隐珞快走了几步,在枫面前跪了下来。他内心羞愧不已,想他堂堂初阶神级巅峰的实力,竟然连有人闯进了大院也没能发现,失职事小,万一坏了王的性命,那时万死也难补过。
  “哎,就咱们手下这些个人手,能防范的住吗?”破军大咧咧走到隐珞身边,一把将他拉起,“我看这闯进来的,绝不是一般人物,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钻进来的,至少也是主神级中期的实力。”
  说着,破军咦了一声,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面好端端的墙壁破开一个人形大洞,石砖散落四处。院子中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树身深深凹进去一块,粗糙的树皮下,凹进去的部分寸寸碎裂,烂成了棉絮。
  “城主。”破军看的发愣,听闻兵士们高呼,回过神急走几步,跪拜在地,小心翼翼的说道:“西王参见城主。”
  凌舞穿着一袭淡红色的裙衫,在一大群女侍卫的拥簇下走向枫,秀眉紧蹙的看着凌乱不堪的院子,一言不发。破军看着气氛不对,一时也不敢起来,他追随在城主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她出现这个表情的后果,心中不免有些胆寒。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按理说隐珞与他同是失职,理当一起受罚。可是这厮生的命好,如今佣兵的王回来了,城主自然不会逾越界限去处罚他。这样一来,这两人的刑丈必然落在他一人身上。
  若离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刚才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接着听到一声巨响,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那一幕实在是太快了,从来人破窗而入,到被飞脚踹出,只是一息之间。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只剩遍地狼藉的木屑,实在是难以想象枫到底有多快的速度,他似乎就是一个无解的存在,凡事都能从容应对。
  凌舞冷着脸走到枫身边,看着若离说:“这一次来的,又是谁?”
  “我不认识的人。”枫负剑站在大雨中,雨水顺着脸颊滴在衣衫,右手背在身后,丝丝殷红混在雨水中倾泻脚下。伤口在那一拼之下又裂开了,隐隐生痛,他轻咬着后槽牙,忍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这一战虽然重创了对手,但自己也不好受,拖着重伤之躯去和别人打,就算是一边倒的打赢了对手,受伤的地方还是会加重伤势。
  凌舞早就看出他疲惫的神色,也知道他身体糟糕的现况,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看着像个大人,脑子里其实幼稚的很,若是过分关心他的伤情,反倒会令他不自在,到时候他使着小性子一溜烟跑的没影,那可就弄巧成拙了。她接过侍女手中的伞,打起撑在枫头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人身高相差半头,她无奈的踮起脚尖,有些幽怨的说:“能够在你手底下走掉的,一定是主神之境。普天之下也就那数十人,你真的没有认出来?难道是最近刚得道飞升的存在?”
  枫低下头,双目盯着凌舞,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想,今夜将她放在你的保护之下。”
  “你以为我会答应?”她撅着嘴装作生气的回道,心中却在仔细盘算着,留着这个野丫头在身边,量他也不敢走远。今夜大概是个不眠之夜吧,但就算再有强者来袭,也闯不进自己的神识感知范围,当然除了面前这个混蛋。他果真适合做一个大盗,明明同是主神之境的修为,但每次他敛起神识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我认识的你一定会的,”枫走向若离,“你很善良。”
  凌舞手举着雨伞,跟在他后面恨恨的说:“算你狠。”
  枫拽着若离,将她推了过去:“姑娘,今晚你跟着她住。”
  “枫,我跟你住,可以吗?”若离一听急了,可怜巴巴的说道。她是一刻也不想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每次说话都要看她的脸色,哪句话说的不随她的意,就会被她肆无忌惮的折磨。
  凌舞在一旁娇笑:“怎么,你要跟着他睡在树上?”
  “树上?”他在树上睡觉?属猫的?
  不理会她天马行空的臆想,凌舞拉着她带领着众女侍卫离开了院子,若离被凌舞拽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走远。
  破军眼看城主走了,蹭的一下站起,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右腿,咧着嘴嚷道:“城主这几日是怎么了?整日里都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恼了她。”
  隐珞鄙视了他一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没长脑子吗?真该让人砸开看看你脑袋里装了些什么?”
  破军嚣张的拍着后脑勺,气焰嚣张的怼了回去:“谁敢拍我?谁敢?”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咔嚓’,大树齐着凹处裂了开来,轰的一声把破军拍在树下。
  隐珞脚下腾挪,躲开了倒下的树身,惊奇的看着被树冠砸的四仰朝天的破军,禁不住笑道:“人是不敢,树敢。”
  “我说你这厮,拉兄弟一把啊。”破军被砸的有点懵逼,嚷嚷着挪了半天也没能出来。
  费了好半天力气将破军拉了出来,黄泥沾在他金光闪闪的甲叶上,破军的大脑门被树枝划了几道口子,半边脸沾满泥浆血水,围观的几名守卫也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