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诅咒还是怜悯

  这世间就算是修炼到主神之境,也不过是凤毛麟角,这其中也没有听闻谁修有两股本源神力,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难道说?他不敢再想下去,这个想法太过于疯狂。
  枫探查着心海中那股黄色神力,他想要验证一下心中的想法,神识触碰到那股神力,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立刻传到他的脑海。他沮丧的垂下手臂,无力的靠在树枝,暗叹一声:婉华,这是你对我的诅咒吗?不惜耗尽自己的命数来引发天咒,咒我不生不死,杀戮不休。但为何又在我体内种下你自己的本源神力,阻我成魔。这是诅咒?还是你对我最后的一丝怜悯?
  低空落下几粒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隐隐生疼。枫散去神力,斜躺在茂密的树枝间,呆呆望着天空。死掉的神,灵魂会去哪里?如果你的一缕魂魄还尚在这世间,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走下去?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雷声,雨终于下大了,狂风怒拍向大树,粗壮的树枝也被吹得左摇右摆,似是快要断裂。他失落的看着黑压压的云层,三十年啊,这缕神力的种子埋在心海之中,都没能发现。可是,可是三十年前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让她不惜引发天咒,赌上自己的命数。记忆复苏的那一刻,只听到了她那近乎疯狂的诅咒,等到自己彻底醒来,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南荒之地的那片湖边。虽然没能看到婉华的身影,但是那一夜,空气中弥漫着她的气息久久没能散去,那一刻已经知道她真的道死身消了。
  过了许久,他才恢复了平静,双目在四处观察一番,轻跃下大树,矫健的身影隐入雨幕。
  小道上,若离提着裙摆,在雨中一路小跑,雨越下越大,天也骤然变暗,提前拉开了夜幕,荒乱间也看不见前方的路,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雨中小心的前行。
  忽然从雨中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入怀中。她立刻紧张了起来,暴雨中看不清对方的长相,还以为有外人闯了进来,忽然耳边听到了枫的声音:“抓紧了。”
  若离把头埋入枫的胸口,后颈上雨水灌流而下,肌肤与身上的衣服粘在一起十分难受。片刻后,雨声小了起来,她的后背雨打的感觉突然消失。
  “我说,姑娘,”枫低头看着怀中的若离,“到了。”
  “哦。”若离抬起头,竟然到了自己的房间。
  “骗子枫。”枫放下若离向外走去,若离在身后轻声笑着,“过来。”
  “嗯?”枫顿了顿,,转过身。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纵然身体有强悍的修复力,但是被远古神魔重创的伤口要恢复起来还得一段时间。
  “把手伸出来,”若离张着双手,轻轻摇晃,“快点呀。”
  “怎样?”枫看着眼前的姑娘,雨水打湿的衣物贴在身上,胸前的骄傲挺拔,不禁看的老脸一红,忙移开了视线。
  “我衣服湿了,”若离抓向枫的双手,紧紧握住,无辜的说,“快用你那青色的功夫帮我烘干衣服。”
  枫一阵头大,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敢情她把自己当成了火堆。一个主神级的强者竟被别人要求干这种事,传出去的话一定会让旁人大跌眼界。他苦笑着握着若离的手,心海中不断往手臂输送神力,散发出神识小心的控制着神力游走向若离体内,不一会,她衣服就干透了。
  “呀,”若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突然惊叫道,“这次怎么是三种颜色呢?黄的,绿的,青的。你的身体里面有个染色坊吗?好厉害呀。”
  “嗯?”枫定晴一看,周身泛起的果然是三色神力。再触动心海,神力运转比之前快了几倍,体内淤积的红潮不见踪迹,神识在心海中搜索了一番,似乎确实是消失了。他的实力虽然不如从前,但也恢复的差不多,诚然,现在心海中混杂着三股神力,这三股主神级的神力再怎么强大,也不是出自本源,无法完全融合在一起,绝对不可能发挥出威力。不过,他忽然诧异的看着那股绿色的神力,这股神力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又似乎从未见过,这又是谁的?难道说?但这不可能啊,想要在别人的心海种下神力的种子,前提是要凝结出本命冥台中最为精粹的神力,而后小心的养护为种子。这粒种子埋进别人的心海之时,自身的冥台必然化为灰烬,心海随之枯竭,不到一日渡化之人必然灰飞烟灭,那这个人又是谁呢?他思索了片刻,理不出头绪,将这怪异的神力散去,归于心海。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枫松开若离的手,失神落魄的转身看向外面,“今夜你就早些睡吧。”
  “睡不着,太早了。”若离轻快的跑到门口,闭上门靠在门上,完全没有看出他不安的神情,娇滴滴的说道,“你陪我说说话吧,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枫一看出不去,返身坐在了桌子旁。
  若离眼珠乱转,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才好,想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平时都干些什么?除了打架之外。”
  “喝酒,睡觉。”枫一如既往的闭目养神,身上的破衫更显得整个人颓废。
  “呃?那你除了这之外,还会干些什么?”
  他想了很久,睁开眼睛扫了若离一眼,突然说了一句:“为什么要干别的?”
  “那你的父母兄弟呢?你的家人呢?他们不管你吗?像你这样早晚会送掉命的。”若离忽然激动了起来,说完才发现气氛不对了。顿时脸上一阵发烫,还好屋子里有些暗,但愿枫看不见吧?她心道。
  “那是什么?我不记得有什么家人。”枫话锋一转,“问了半天,你又是干什么的?你的父母兄弟呢?他们也不管你吗?任由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我?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父母可能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吧,很小的时候就拍戏工作,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也能让自己过得不错。”
  “嗯?拍戏?那是什么?”他愣了愣问道。
  “那是你不学无术,”若离话说出口,突然意识到,他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是饱学书生,也不会知道拍戏这个词的意思。又怎么能怪他呢,忙解释道,“就是穿成你们这里的人一样,演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