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给个理由

  凌舞似乎对她没有兴趣,冷着脸瞪了她一眼,目光又移到黑衣男子身上。看向黑衣男子的时候,她的眼神无比温柔,就好像一个怀春少女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恋人一样。
  “枫?”若离转头看向这个男人,喃喃道。
  枫一言不发,波澜不惊的眼神仍是那样散懒,只是手中长剑迅速暴涨的青色剑芒昭示着他翻腾的心海。周身泛起的青色丝芒更加浓郁。
  火红的枫树下,遥远的记忆。
  ‘你叫什么名字?’面前的女子秀发从右肩飘散而下,淡黄色的长裙随风起舞,一袭雪白的披风在风中摇曳,梨涡浅笑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我没有名字。他冷漠的看了女子一眼,怀抱着青剑,无神的双目看向虚空。
  ‘那别人怎么称呼你呢?’女子眨了眨眼睛,歪头问道。
  ‘觉醒’
  ‘那是什么?’
  ‘剑的名字’。男子举起长剑,淡淡道,轻鸣的剑身散发出柔柔的青色光芒。
  “不如我帮你取一个名字吧?”
  空中几片不甘寂寞的枫叶随风飘荡,缓缓落到地上,女孩提起裙摆,在枯黄的草丛中捡起一片落叶,轻盈的跑到男子面前,抬手轻笑道:‘就叫你枫吧,落枫如你,你如落枫,都是那样的落寂。’
  ‘落枫如我,我如落枫。’枫轻叹一声,收回思绪。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却不想,活得越久,遥远的记忆更加清晰,仿如昨日。
  原来我还没有忘记啊,恍惚间,那个黄衫裙的美妙女子仿佛就在他眼前。
  凌舞看着木讷的站在面前的枫,突然寒着脸:‘既然你不愿与我说话,那我就杀掉这个女的,看你理不理我。’说罢,芊芊玉手一翻,已然手握一把细剑,剑随人动,像一支火红的利箭般,划空而去。
  若离心想:他不理你,你干嘛拿我撒气。心中想着,脚下却不闲着,溜到枫身后,只有他的背后才是安全的地方……
  轰。空气凝固了片刻,猛地炸了开来。剑未动,人未动,凌舞却倒飞出去,狼狈不堪,雪腻的脸蛋泛起红霞。她半跪在地上,右手紧握的细剑撑在地上,支撑着她娇小的身体。
  枫看也不看她,轻声道:‘要找我麻烦的人很多,你若是为我好,不如就此罢手,让我省些气力。’
  凌舞平复住翻腾的气血,剑指向他身后:‘为你好,就该杀掉她。你带着她,麻烦自会跟着你。’
  “我的麻烦难道还少吗?”他自嘲的笑道,三十年了吧?在这南荒之地一晃就是三十个春秋,如今外面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那些恶毒的神还是急着想要自己的命吗?那些卑微的人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得到那个秘密吗?那些险恶的魔还想用花言巧语让自己坠入魔道?有时候他分不清谁是魔?或者是自己?或者神也是?或者,一瞬间的邪念,大家其实都是一丘之貉。
  ‘那好,你给我一个不杀她的理由。’凌舞缓了缓脸色,这个男人,她已经有三十年没有这样看过了。三十年,对于她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可是没有他在身边的这三十年,却像是渡过了漫长的一生。如今再见到他,他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枫,音容相貌没有丝毫变化。但又好像多了点什么,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他哪里有了改变。
  ‘她是我的雇主。’枫皱了皱眉头。
  ‘雇主?’凌舞整了整衣衫,娇笑道,“可以找个更好一点的理由吗?你不如说爱慕这个女人,更合理些,不是吗?”
  ‘嗯’他没有反驳,似乎已经默认了凌舞的话。
  “你……”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恨地说道,‘你会后悔的。’
  ‘你有曾见我后悔过?’枫勾起了嘴角,轻笑道。
  ‘我们走。’她冷冷的娇喝一声,凌空飞起。林中一阵人影攒动,渐行渐远,密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走了?”若离躲在枫身后,心有余悸的看着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周围竟然藏着这么多人,看这四周围的动静,几十个人大概有吧,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藏在周围。
  密林中又恢复了平静,参天的大树上细嫩的枝条‘吱吱呀呀’的在微风中摇曳。林子深处‘咯~咯’野禽的叫声此起彼伏,大概是同伴们互相召唤。两只大号的鹌鹑一前一后从灌木中走了出来,身形偏小的鹌鹑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另一只不停的用爪子刨开沿途的草丛,时不时伸出尖锐的喙啄起躲在里面的蚱蜢,四散的小蚱蜢慌不择路,没跑出多远就被后面追赶的鹌鹑吃掉,那只小一点的鹌鹑转动着眼睛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一边啄着吃掉跳到身边的小蚱蜢。追着逃跑的蚱蜢,两只鹌鹑吃的津津有味,突然发现眼前的两个人影。那只小一点的鹌鹑惊的炸起了灰麻色的羽毛,尖叫一声扑棱着翅膀窜去了林子中,另一只跟着跑了过去,嘴里发出刺耳的悲鸣声。
  他收起长剑,右手虚弹一指,‘咔’高高的树梢折下一枝,没有看见他动,细细的树枝已被他捧在手中,碧绿的叶子间,几枚鲜红的野果芳香四溢。
  ‘喂’枫摘下一枚递给若离。
  野果的芳香撩人心扉,若离咽了咽口水,接过果子,象征性的用手擦了擦,顾不得矜持,三五下啃的只剩果核,满口留香。
  她抬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枫,可怜巴巴的说:‘还是好饿。’
  这女人还真是有趣,他禁不住笑着说道:‘都是你的,不用吃那么着急。’
  若离摘下三枚,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剩下的你吃吧,吃饱一点,才有力气打架。’
  枫笑了笑,没有回答,看了看她的耳朵:“耳朵擦伤了点皮,已经止住血了,还疼不疼。”
  ‘不要紧的’。若离鼓着嘴,满不在乎道,‘在我们那里,拍戏的时候,经常会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