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剑似矛

  七十七、
  石荆州坐在床沿,心里想着易中花的踪影,这湘夫人会将她挟持到哪儿去呢?抑或是已经灭口?
  黑虎突然朝着自己狂吼,吓了一跳,原本就被黑虎咬过,今晚是它主人在边上才没造次,乖乖趴在石荆州和殷小姐之间,这猛地一声嗷嗷,吓得他浑身一激灵,屁股感到一股寒气似利剑般刺上来,大叫一声不好,说时迟那时快,他声起时,身形亦陡起,本能般地反应,左脚踮地,右脚腾空而起,朝门口一个箭步,跨出一米开外。
  这屋子本就五六步的空间,他距离大门也就三米多一点,这一个大步,惯性朝前一冲,第二步还没到,手就够到殷道全小姐了,那殷小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拉一拽,连抱带撞,与石荆州合为一体,似龙卷风般的旋转,一团黑影两个人,朝屋外十米开外,卷去。
  黑虎到底是通灵性的德牧,在犬类智商排名榜,位居第二,朝床下狂吠的同时,前爪抓地一撑,尾巴一甩,身子就来了个180度倒转,后腿着地,与石荆州和主子的身形,几乎一前一后,似两道离弦的箭,射出大门。
  石荆州出租屋内,一道银光,从木板床下,穿过床板,穿过垫褥,穿过床单,直冲屋顶,一股直径约两公分大小的水柱,,从地底窜出,透过床,穿透屋顶,直上九霄。
  水柱由细变粗,三道黑影窜出大门时,已经变成约一碗口粗的水流,只听嗖、咵嚓、嘟、咔咔的声音,水柱冲向天空之后,再洋洋洒洒下来,一片暴雨,一片约十几平米的暴雨,重重罩住石荆州的小屋,似千万银柱,似千万银针,扎向小屋。
  黑幕下,小屋刹那间变成了银色,那暴雨,将小屋的屋顶,扎了个千疮百孔,流淌在地面的水,逐渐变银白,逐渐结冰,逐渐固化,将屋子的形状,由里及外,固化成一个晶莹剔透的长方形固体。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黑虎慢了主人和石荆州后面半拍,窜出小屋的瞬间,也被冰化,身子与地面保持45度的角度,头朝上,后腿朝下,前爪腾空,作奔跑状,可怜的黑虎,成了一只冰虎,一只冰雕状的猎狗。
  石荆州抱着殷道全小姐在地上一滚,两个身子,重重地撞到停在十几米开外的白色富康车前保险杠上,石荆州听到咔嚓两下,便失去了知觉。
  殷小姐被石荆州抱在怀里,与车接触的瞬间,她正好在石荆州与车中间,车撞到石荆州的后背,她撞到石荆州的胸口,自己的头磕到石荆州的头,嘣地一声,也昏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殷小姐醒来,头昏昏沉沉地,她伸手一摸,没事,好像只是有点肿,自己的腰,被石荆州双臂紧紧搂着,她努力挣脱开来,没爬起来,躺在地上,近在眼前的石荆州,已是奄奄一息,她抱住石荆州的头,大声呼喊道:“荆州,荆州,荆州,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倒是醒醒啊!哇!哇、、、、、、。”随着哇地几声,痛哭流涕。
  石荆州没有任何知觉,呼吸若有若无,宛若游丝,身子还保持的热度,但手脚逐渐在变得冰凉。
  殷小姐顾不得任何羞涩与难为情了,翻身骑上去,双手托住石荆州的头,一低头,一张樱桃小嘴,就贴上了石荆州的嘴巴,做起人工呼吸。
  这人工呼吸,不是这么做的,首先你不能骑在人身上,第二你不能直接嘴对嘴地贴上去,本就奄奄一息,你一压迫,还不加速死亡才怪呢!
  殷小姐不懂,情急之下,人的反应都是本能,不按常理来,她一边捏着石荆州鼻子,一边朝石荆州嘴里吹气,这一捏一吹,几个回合,还真把石荆州折腾醒了,他缓缓睁开眼,一股女人的清香在自己鼻子四周萦绕,脸上几滴湿漉漉的,好像是泪水,滴在他脸上,一头秀发在上下起伏,两片红唇死死贴着自己的嘴,朝里吹气呢!
  他右手麻木,好像骨折了,从地上缓缓扬起左手,慢慢伸向殷小姐支撑着地面的胳膊肘,轻轻敲了敲,天黑,殷小姐看不清这人眼睛是否睁开,但胳膊被敲击,当下心中一喜,大喊道:“你!你!你醒了!”
  石荆州有气无力,他感觉从腰至下,没任何知觉,知道刚才咔嚓的声音,应该是来自后背腰椎的骨折,顿时心里明白,腰下全部瘫痪。
  “你,把我挪开!”石荆州本来要说,你从我身上挪开,但如梦初醒,语言组织不当。
  “哦!”殷小姐这才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的莽撞,边答边从石荆州身上翻下,但左手,还是托着对方的头。
  “我送你去医院,送你去医院。”殷小姐蹲在地上,手继续捧着石荆州的脸,急促地说道。
  “不,不用了,你看看,我的摩托车在哪儿?”石荆州瘫在地上,第一想到的就是头盔,那是自己能治病的神器。
  摩托车?
  殷小姐站起来,放眼望去,周围的情景,再次让她大吃一惊——出租屋变成了银色的冰凌立方体,黑虎变成了冰雕,在眼前闪烁着一片寒光,刚才还停在出租屋门外的摩托车,不见踪影。
  “黑虎!黑虎、、、、、、。”寒光映照着殷小姐绝望的脸,她失声痛苦地喊着自己的黑虎,那是朝夕相处了四年的伙伴,此刻,却一动不动,冰雕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