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团温暖

  五十七、
  11月13日,上午九点。
  冬日的暖阳,照在荆州古城,也照在荆州市看守所的大门。
  石荆州将所有取保候审的手续已经办妥,现在只等易中花出来,接到易中花,还得去医院办出院手续,也就是易中花出狱易中出院,兄妹两人,一个逃脱缧绁走向自由,一个逃脱病房回到家乡。
  随着铁门“哗”地一声打开,吴奇警官与易中花一起走了出来。
  易中花脸色惨白,才分别十多天,她明显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头发凌乱枯黄,抱着一堆衣物,也不知道是谁送进去的。
  “二哥!”易中花走过来,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
  “中花!没事了!”石荆州无从安慰,只能迎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衣物,拍拍她的肩膀。
  “哥、、、、、、。”随着一声哥,易中花哇地一声,一把搂过石荆州的脖子,趴在他肩头,痛哭流涕,十多天的委屈、煎熬、祈盼,随着泪水,如决堤一般,嚎啕汹涌。
  吴奇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涌出些许酸楚,但无可奈何,他在执行公务,既然当初所有证据都指向易中花,即便是有恻隐之心,也得按照冰冷的法律,将她列为犯罪嫌疑人刑拘。
  “中花!”石荆州继续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你哥今天也出院呢!”
  “二哥!”易中花满脸泪水,抬起头,指着旁边的吴奇说道:“我跟他们说,不是我干的,是王琳琳,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石荆州歉意地看了一眼吴警官,回道。
  吴奇向前走了一步,盯着两人,问道:“我们只相信证据,你俩,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从火海脱身的吗?”
  ——这是迟早要面对的回答,但,两人,都明白,不能说。
  “吴警官,我们走了!”石荆州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拉着已转身的易中花,朝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奇怪!
  这两人!
  吴奇摇摇头,他凭自己的直觉,知道易中花不是纵火犯,王琳琳是不是?现在没证据,可是这两人一直在掩饰着一个重大的秘密,不肯面对他的问话,到底是什么秘密,让这两人宁愿呆在看守所,也不愿回答呢?
  还有,这个哑巴女孩,一下子会说话了,这,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谜,迟早要揭开的!
  ——吴奇思索着,看着这两人跨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古城大街上,外卖小哥的摩托车在飞驰,石荆州掀开头盔,大声与后面的易中花对话。
  “中花,你这些衣服是哪儿来的?”
  “是一个狱友送的,她转号子时,把这两件衣服送给了我。”
  “你还要这些干嘛?待会找个垃圾桶扔了。”
  “没怎么穿的大衣呀,扔了可惜!哦!那个狱友是我们楚留香的股东呢,你知道吗?”
  “你们楚留香的股东?”石荆州心里一紧,知道她说的是谁了,秦亦春,她,为什么要对易中花这么好的?
  估计是良心发现吧!易中花还不知道她哥,就是秦亦春弟弟打伤的,唉!不说也罢!想到这里,他继续道:“待会到医院,不要说漏嘴了,我跟你妈说,你一直在楚留香那儿封闭训练,怕她担心你!”
  “知道啦!”易中花边对话,边死死抱住石荆州的腰,两臂像悟空头上的金箍,被唐僧一顿紧箍咒,越箍越紧。
  “二哥!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去抓王琳琳呢?”
  “你没听吴警官说吗?没证据,现在没证据!”石荆州已经感受到隔着两重羽绒衣,也贴到后背上的,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爱!
  赤裸裸地贴进来!
  但是,我、、、、、、我能接受吗?
  河伯让他不要近女色,不能破了童子之身啊!
  这该死的河伯!
  他拿不定主意,只得把屁股往前挪了一点,大声喊道:“中花,你知道吗?王琳琳其实不叫王琳琳,她叫向芙稔。”
  “什么啊?你再说一遍,叫什么?”
  “向芙稔!”
  “你怎么知道的?”易中花也很意外。
  “她妈去世了,她继父说的、、、、、、。”石荆州想想还是原原本本告诉她好了:“我移位到她家,听她继父亲口说的。”话音未落,腰际一阵剧痛,后面的右手,使劲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易中花在吃醋。
  “你跑人家家里去干嘛?如果人家在洗澡,是不是你也能进去看个够?”显然易中花比石荆州更富有想象力,左手再次掐了一下前面的腰。
  女人天生就敏感。
  “你胡说什么呢?到了!”石荆州感到左右腰际对称地酸痛,也顾不上这中花的吃醋,连续换挡,慢慢将摩托车停在医院门口停车场。
  “就是!就是!”易中花边取下头盔,边不依不饶道:“我说错了吗?二哥,你现在可是身怀绝技的人啊,想为非作歹,谁拦得住你?”
  “别说了,行不?”石荆州哭笑不得。
  这女人,怎么就喜欢把想象强加于现实,然后相互伤害呢?
  “行吧!”易中花从看守所门口到医院,总计不到一刻钟,就完全变了一个人,看来爱情是治愈所有伤痛的良药啊!
  石荆州在易中花的纠缠中,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青铜头盔、鬼脸钱,能合二为一吗?或者是变成摩托车头盔,是不是以后更方便一下呢?
  看来,今晚得去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