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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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现代的荆州人守孝,曰:圆坟、三七、百日。
也就是说,长辈去世,需在圆坟、三七、百日这三个时间段,事亲,凡事亲力亲为,烧香磕头烧纸钱等等,祭拜乃行孝之先。
王琳琳过了圆坟(三日)之后,开始思考自己的后路。
对于王家来说,她等同于一个陌生人,她不姓王,姓向,不是王家村人,是松滋宛市人,不叫琳琳,叫芙稔。
王家的眼神,她从小到大就觉得不对劲,母亲在世,没多想,现在谜底已经揭开,她也知道那该死的王老汉揭开谜底的目的——赶紧离开不属于你的家庭。
母亲的遗言到底是不是这个:“揭开她身世谜底”。
无从知晓,斯人已逝,唯有听王老汉胡说。每每想到这里,都要咬牙恨死石荆州,那个王八蛋不在荆州古城拉她一把,扯她半天,也能见母亲最后一面听最后一句遗言,这个王八蛋,此仇不报非君子,不,非我向小姐的个性!
迟早的,该死的外卖小哥,你等着!
家,已经不属于她的家,如果说还有什么留念的,就是母亲的几件衣物,其它,一概与仇恨包裹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除了恨,还有留念的吗?
11月10日,她离开了从小生活过的所谓的家,只带走几件衣物。
——这一去,不复返。
她去了宛市,宛市向滩。
向滩是她的根,是亲生父亲埋葬的地方。
中午12点左右,向芙稔坐中巴车到达宛市,从宛市往西,四里地,是向滩。
宛市依长江之水而兴起,因江水在此由北折回,再东逝而去,所以叫宛市(亦称涴市,涴者,为蜿蜒曲折之意。),向滩被长江大堤三面包围,形成一个江滩,古时候湖南湘潭人迁至此处,改“湘”为“向”,改“潭”为“滩”。以“向滩”命名而纪念自己的祖先。
向滩村三百多户人家,随着岁月的流逝,改庭换户,如今没几家姓向的啦,向芙稔家是四家中的一家,其实早已没了门户,房子都随着向芙稔母亲改嫁而易主。
向芙稔来到村口,问了两个倚靠在大门口,竹椅子上晒太阳的老太太,得知一远房二叔,还是向家人,住在村西第三家,应该在家,于是走了过去。
向二叔六十多岁的老头,听见敲门声,打开院子门一看,一陌生女孩,背个大布包,围个黑围巾,黑色的羽绒大衣,袖子上还带着黑色袖章,不认识。
“二叔!”女孩亲切道:“我是向平安的闺女,就是24年前去世的,我妈也去世了,我回来看看我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父亲。”本来想说是看看我的家,但家已经不复存在,看什么呢?
“是、、、、、、是芙稔?”这向二叔人老眼花,但记忆力尚好,二十几年的事情,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是!”向芙稔过完母亲的头七,早在心底接受了“向芙稔”三个字,过去的那个“王琳琳”,随母亲的下葬而下葬,那个符号已经陪葬了。
“快进来坐坐!”向二叔明显很意外,但自己家族人,五服之内的亲戚,见了还是很高兴。
“二叔,我不进来啦!”向芙稔根本没打算在这里久留,说道:“我去看一眼我父亲,祭拜一下就走。”说完,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内面装满了纸钱和长香。
“那、、、、、、”向二叔盯着她的塑料袋一看,接连点头,赶紧同意:“行!行!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他是向滩老人,很懂地方的老规矩,谁拿着纸钱与香火,都不能进别人的房子,哪怕是至亲的家人,这是禁忌,不能犯忌。
向二叔关上院门,带着向芙稔往她父亲安葬的地方慢慢走去。
立冬刚三天,这北风,阵阵呼啸而至,一会大一会小,向滩道上的两侧枯草,迎风颤抖,远处一望无际的麦田,深绿色的麦浪,一波一波,吹寒人心。
从村口步行,往北走两里路,全是麦田,麦田继续往前半里地,是公墓,所谓公墓,其实也是东一座,西一座,毫无章法地摆在人家麦田里。
向二叔没走到公墓那儿,走进去田间小道的三百米,站住,指着右边一片绿色颤抖中的麦田,对向芙稔说:“这是刘家的田,村里刘德斌老汉家的,你父亲去世十年后,重新划分旱田,也联系不到你们,也没人迁墓,大概、、、、、、”他用手一指,在空中划个半圆,“大概,你爸就埋在这附近。”
刘家麦田里的麦苗,大约十五六公分高,一道一道的,种在宽约三十公分的田垄上,看这刘老汉,耕的还格外均匀,均匀到看不出一丝墓地的样子。
没任何高低差!
向家的坟,向芙稔父亲的坟,被刘老汉像剃头一般,耕的。
向芙稔心底一黑,毫无表情,放下背上的背包,提着塑料袋,朝东大步走过去,步步,踩在麦苗上,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