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章 饥肠辘辘

  到这里来干什么,董七郎也不知道。他是跟着那只鸽子来的,而那只鸽子显然是有高人喂养的,如何才给这二人说呢?
  他一下子也没想到如何回答,便随口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我先找人吧。有东西吗,两位朋友,我真有些饿了,能否给我点吃的?”
  “嗨,你这个人好奇怪。自己也不知道来干什么,还要先找人,还要吃的。我们这里只和钱打交道,没钱莫进来,找人?我们这里的人只和钱打交道,不和人打交道。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快走开,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那壮汉扬了扬手里的拳头,对董七郎说道。
  “我们这里只卖鸽子,卖特殊鸽子,可没有饭馆,你找错地方,请走开。”那小窗户里的眼镜再次对董七郎说道。
  “身上带有钱吗?有钱,可以给你点吃的,但是饭菜要比外面贵些。”
  突然那眼镜软了口气,对董七郎说道。
  董七郎听说可以有吃的,便赶紧往身上摸,在衣兜里掏出一百多块钱,捏在手里,还没开口,那眼镜便说道:
  “行,这点钱,可以吃碗面条。管金,你带他到后厨去,就说是我的朋友。办完事,我懂的。客官,钱交到我这里,让管金带你吃面条。”
  吃碗面条,便要一百多块,这里的面条也太贵了,还有听那眼镜说什么‘我懂的’,难道这是家黑店,但肚子实在饿了,不吃饭是不行的。董七郎决定再贵也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走近小窗,将手中的钱递了进去,这时,他还看到窗户里面还有一个壮汉,和这门边站的形状差不多,都长得孔武有力。
  那眼镜将钱接过手中,便不再说话。董七郎心想,如果他不认账咋办,于是便对那眼镜说道:
  “大哥,是否给我写张条子?”
  那眼镜手几挥挥:
  “去去去,我一个堂堂账房,还赖你一百多块钱不成,跟着管金去,有你面条吃就行。”
  董七郎也不好说什么,便退了出来。那壮汉管金对他招手:
  “你跟我来。”
  董七郎跟了上去,转过小房子,后面真有几间更大的房子,在中途又碰到几个像管金一样壮实的大汉。他们看了董七郎几眼,见是管金带的人,也便没说什么。
  走到最后一间屋子,里面一个很胖的光头厨师,正在剁肉馅,见来了人,便对管金说道:
  “又是打野食,是吧?管兄,是你带的人还是钱眼钱账房的人?”
  “除了钱眼,还有谁敢带人?他妈的,他什么钱都要找,什么钱都看得上。水开没开?给他下一碗面条。”
  那叫管金的没好气地说道。
  “管兄,你懂的,我这里水随时都是开的,就等有远方来没吃东西的客人驾到。这次钱眼收了客人多少钱?钱眼找大的一头,我们就找点小钱。这些年,我知道他倒发了。”
  这二人一点也不忌讳客人就在旁边,说他们捞油水的事一点也不害臊。
  “一百多,多多少我也不知道。那钱眼都收下去了。胖大海,你可别这样说啊。哪一次没有你的好处。你看你,长得一肥二胖,哪像我们,偶尔才占一点便宜。”
  管金边看胖厨师往锅里下面,边说道。
  “一百多,我三十,你二十,他钱眼就占一半多。他妈的,以后给李财反应,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胖厨师胖大海边绊佐料边对管金说道。
  “算了算了,大家能有一点油头就不错了,你去反应,你以为李财李大总管是个好东西,换一个厨师,大家就一点油水也捞不到了。你蠢哪!”
  管金听胖大海要向上反应,又不赞同。
  不一会儿,一碗面条就端到了董七郎面前。虽然不是想象的那样好,但至少人家还是给吃的了,无非就是有点坑人,太贵了。但自己愿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董七郎不知这山谷钱庄到底谁是老板,这鸽子与这钱庄有啥关系,他在吃面条之前就想问,但二人一直在讨论他们的利益问题,他也不好插话。
  现在碗里只剩下最后两口面条了,这胖厨师大海和那壮汉管金也不忌讳说他们自己的事,董七郎想打听打听,这钱庄里的情况,他对二人问道:
  “两位大哥,你们这钱庄在深山,怎么会有人来兑换钱呢?还有你们有那么多钱兑换吗?”
  管金斜了他一眼,骄傲地说道:
  “你没来过吧?要说我们这钱庄,也有好多年了。不仅江湖上的朋友到我们这儿兑换他们的钱,连公家有的人也到我们这儿来兑换。
  有的缺钱也会到我们这儿借。我们的鸽子可是大大有名,每年我们的鸽子和典当,都有不得了的收入。你真是孤陋寡闻。那钱眼钱账房,下面每天不知要收多少钱币多少金银。”
  董七郎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因为他到天山后,基本上便没下山,这种事,师傅他们也很少说这样的话题。
  “你们这么多钱,老板是谁?难道不怕人来偷吗?”
  董七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偷?抢都不怕!我们的老板在江湖上有几人敢动。他可有很多厉害的朋友。就是我们这儿的保镖也有十几个,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看你小子怕就有歹心,我们好生给你饭吃,你还想干什么?”
  管金将铜铃大的眼睛一瞪,说道。
  “误会,误会,我真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是来找人的。”
  董七郎赶紧解释。“嘀,嘀嘀!……”突然厨房外响起一阵尖厉的口哨声,不知何时,那管金已经溜到厨房外,吹起了报警的口哨。
  警笛四起,不一会儿,在厨房门外便聚集了十几个年轻精壮汉子,手里有有刀有枪有棍,将厨房团团围住,不用说,显然是冲着董七郎来的。
  董七郎看了门外一眼,继续吃他的面,因碗里还有两口,他可不想浪费了。
  “就是这小子,打听我们有多少钱,老板是谁,怕不怕偷抢。”
  管金走到门边,手指着董七郎对其他人说道。
  “我是问了一句你们的老板是谁,这里有很多钱,可是你们二位说的,我才顺口问你们不怕偷抢吗?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董七郎将筷子平放在碗口上,对门外的人大声说道。
  可能是董七郎的安之若素和他的不快不慢的话,让门外的人一下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冲进去,大家一时没有着声,也没有动作。
  “司空开,这是你的地盘,快上,将他抓住。”
  管金对门外一大汉说道。那大汉望了管金一眼,回怼道:
  “哎,你别忘了,管金,谁报的警,谁负责,除非你不是保卫人员。你先上。”
  那门外大汉并没有听管金的,站着不动。董七郎听他们的说话,可能有处置意外情况有两个原则,一是谁的管辖地,谁负责,二是谁报警谁负责,如果不是保卫人员报警,那应该是谁管辖谁负责。
  也可能是这些人都被董七郎的气定神闲镇住了,一时不敢动手。董七郎往炒菜间一看,不知何时那胖厨师大海已经躲进去了,那道小门也关上了。
  董七郎基本吃饱了,人也来了精神,他见这些人堵在门外,一时又没有冲进来,便笑着说道:
  “没我的事了,你们不来,我可要走了。”
  那些人还是没动。管金想冲进来,但心里没把握,在这小小的餐厅,他们人再多,进去会拥挤,地势狭小,对方有利,己方无利,他在思考,等董七郎出门便拿住他。而其他保卫人员得听司空开的,他说上就上,他没发话,那就不动。
  董七后拍肚子,扯一张纸擦拭嘴巴,便朝门外走去。门外有几人看到他走去,反而朝后退了两步。董七郎继续朝门外走。
  他左脚刚一踏出门槛,头往外一伸,一把虎头钩“唰”一声便向他脖子钩来。
  董七郎也不看,也不躲闪,左手一伸一抓,便抓住那使虎头钩汉子的右手腕,连人带钩一起抓了进去。拉进去同时,右手一用力,已将他的虎头钩缴在手中。
  “管银,你……”
  董七郎顺便将那被抓进门的汉子一脚踩在脚下,用那虎头钩指着门外诸人说道:
  “你们不是要冲进来吗?进来啊。我好生给你们讲,我不是来偷抢的,你们偏偏不信,那进来抓我呀。”
  那些人哪里还敢出声。那被踩在脚下的汉子在他脚下不住用力,想挣脱爬起,可在董七郎的神力之下,哪里能动半分。
  刚才叫管银的是管金。管银是管金的亲弟弟,他没和管金分在一组,这是上头有意将亲属或一方的人分开,避免拉帮结派。
  管银见刚才哥哥说话没有人响应,心里边有气,又看董七郎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便不等人发话,便冲了出来,想凭他的一对虎头钩将来人抓住。
  没想到一出手,便着了双方的道。管金见弟弟被来人抓了进去,吓得马上便喊了出来。在见董七郎没有伤害他弟弟后,也不再说话了。
  董七郎见没人进来,他将虎头钩往屋旮旯一扔,再对门外诸人说道:
  “叫你们进来,你们不进来,那你们可别堵在门外,我要走了。”
  他再一次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