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蒙烟寒犹豫着不肯说明来意,欧阳萌憷按奈不住,着急的追问,蒙烟寒目光深邃的望着池塘里两只躲在残荷下避雨的鸳鸯,意味深长的说道:“暴风雨就要来了,我不想让我们成为那残荷下的苦命鸳鸯,我想给你一个安静幸福的生活!”
  “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只是这对苦命的鸳鸯要到哪儿才能躲避这场暴风雨呢?覆巢之下无完卵,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积极的直面,或许会有另一番天地!”
  欧阳萌憷明白蒙烟寒借物言志,所以还了蒙烟寒一个一语双关,两人彼此会意,相视一笑,蒙烟寒还要说什么,却被欧阳萌憷抢先了一步,“烟寒要说的,憷憷都知道,憷憷是不会退让的!”
  “风急雨骤,大病未愈,这样的颠簸劳累,烟寒终是不忍!”蒙烟寒坚持着想要劝说欧阳萌憷放弃这次行动!
  “风雨同舟,不离不弃,任谁也无法动摇我与君共历风雨的决心!”
  欧阳萌憷依偎在蒙烟寒的怀抱里,意味深长的回答蒙烟寒的问话,只是语气中流露出的感觉更像是在跟谁起誓!
  果然不出所料,雨丝变成了噼噼啪啪的雨点,最终夹杂着狂风蜂拥而至,让人避无可避,蒙烟寒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牵着欧阳萌憷坚定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该出发了!”
  两人经过司夫人的院落时,匆匆的向内瞥了一眼,欧阳老伯和司夫人正在廊下惬意的躲避着这场暴风雨!
  欧阳萌憷心中与二老告别道:“父亲母亲珍重,女儿即将远行,只为给你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寒憷二人来到了府门口,端午架着马车在门口等候着,蒙烟寒不等端午搬凳子,抱起欧阳萌憷右脚点地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马车上,“端午,奔东门,往华阴方向追姬大人他们!”
  “驾!”
  端午并未答应,长鞭挥舞,稳稳地落在了雪鸳的臀部,雪鸳受痛,长嘶一声冲入了瓢泼的大雨中!
  二人出了东城门道路就变得崎岖,马车颠簸难行,又加上这瓢泼大雨,车轮不时会陷入大大小小的泥坑,走不上几步雪鸳就要经历一番折腾,蒙烟寒再也安奈不住,冲进了瓢泼大雨中与端午一起驾车,即便如此,马车前行依然是困难重重!
  “外边风雨急,你的身体有疾,尚未痊愈,赶紧的回去,莫要让病疾反复才好!”
  欧阳萌憷终究还是按耐不住,无法继续独自躲在车子里避雨,而眼睁睁的瞧着蒙烟寒与端午驾车在这泥泞的道路上前行!
  “憷憷心中不安,无法车中静坐,这样的行进速度,等我们到达华阴,只怕姬酥蔓的银车早就回到他们的封地了,到时候一切都是枉然!”
  欧阳萌憷有些焦躁,用力的扯了披风的蝴蝶结,蝴蝶结过于丝滑,一扯之下竟然滑开了,眼瞅着斗篷就要滑落,蒙烟寒急忙扔下手中的皮鞭,扑到欧阳萌憷的身边,及时的接住了将要滑落的斗篷,蒙烟寒小心翼翼的帮欧阳萌憷披上了斗篷,疼惜的重新系好了斗篷的丝带,温和的说道:“你还是回车里吧,这雨急风骤,只会加重你的病情,憷憷就当为了烟寒,回车里静坐就是了!”
  “憷憷知道,烟寒疼惜憷憷,但是憷憷更知道,此刻烟寒早已是心急如焚,所以我们必须弃车换乘!”
  欧阳萌憷史无前例的坚决,欧阳萌憷坚决的态度让蒙烟寒有些动摇,这样的路况想要乘马车赶在姬酥蔓的前面到达华阴,只怕是不可能了,只是不乘马车就要骑马,自己倒也罢了,欧阳萌憷身子刚好,这样的风雨肯定会家中病情,蒙烟寒始终不忍心,无法狠心做出决定!
  欧阳萌憷见蒙烟寒犹豫,心中清楚蒙烟寒是不会让自己带病淋雨赶路的,想要让蒙烟寒妥协只有先斩后奏,欧阳萌憷不顾一切的跳下了马车,拉扯着车辕想要将马车卸下,只恨力气太小,根本就抬不起车辕,正在为难吃力之际,蒙烟寒跳到了欧阳萌憷的身边,将一定蓑帽扣在了欧阳萌憷的头上,紧接着又将一件蓑衣披在了欧阳萌憷的身上,口中悠悠的抱怨道:“即便换乘,也该穿件蓑衣不是!”
  蒙烟寒说着将欧阳萌憷拉到了一遍叮嘱道:“你在这里旁观就是了,我和端午动手!”
  蒙烟寒说着与端午三两下之间就将马车扯了下来,两人将马车推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蒙烟寒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的说道:“我们出发!”
  三人扔下马车,换乘宝马,顶风冒雨的向着华阴的方向疾驰!
  这场雨覆盖的面积极广,不只是寒憷二人顶风冒雨的赶路,姬酥蔓的车队也是顶风冒雨的赶路,只是车队的行进速度更加的缓慢,车子负重,车夫疲惫,就连马儿也烦躁的不肯卖力,疲惫的车夫长鞭乱舞,也奈何不了焦躁的马儿,整个车队的行进速度极为缓慢,而姬酥蔓此刻正坐在马车里淡定从容的吃茶,仿佛外边的风雨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份淡定与从容让人感觉隐隐的不安!
  “储殇廉!”
  姬酥蔓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饶有兴致的转动着手中的茶盏,呼喊自己的随从!
  “储殇廉在,公主有什么吩咐?”
  储殇廉一身蓑衣,骑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不远不近的跟在姬酥蔓马车的一旁,听到姬酥蔓的叫声,双脚用力的踢了马儿的腹部,马儿受痛,加快了脚步,储殇廉在马车的车窗处放慢了脚步!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姬酥蔓在马车里低声的询问。
  “我们此刻已经到大荔了,再有一日的功夫就该进华阴了,出了华阴就是公主的地界了!”
  储殇廉恭敬的回答姬酥蔓的问话,面上的兴奋掩藏不住!
  “华阴,就要到华阴了,他们也应该快到了!”
  姬酥蔓的眼下之意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储殇廉有些不解,却也不敢追问,只是恭敬的回了一句,“公主神算,想必是该来了!”
  “哦!”姬酥蔓的音调有些上扬,显然储殇廉的反应让姬酥蔓有些意外,姬酥蔓将马车的车窗掀开了一条缝隙,面带笑容的盯着储殇廉看,耐人寻味的问道:“你就不好奇吗?”
  “储殇廉不好奇,储殇廉只管听吩咐办事,既然公主不说,储殇廉自然不问!”
  储殇廉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姬酥蔓的问话,姬酥蔓微笑着放下了轿帘,淡淡的说道:“我在等你的心上人,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江苏南通审计归来之后,欧阳萌憷就与蒙烟寒定亲了,自此之后,储殇廉就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自己的挚爱,即便是储殇廉委屈自己出言恳求,仍然没有留住自己的挚爱,储殇廉伤心的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却惊心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疗伤的安静的地方,一夜之间自己仿佛孤立于世,亲生母亲噫嘻收监,云夫人肆无忌惮的假意关心,祖母承受不住现实的打击一病不起,再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自己,储殇廉仓皇无助,苦思冥想自己落到今日境地的原因,储殇廉执着的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恶果,储殇廉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到处寻求慰藉,正在此时,储殇廉意外的结识了皇亲贵胄霍叔,经过霍叔的一番点拨,储殇廉终于找到了自己失败的原因,储殇廉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朝中无人,储殇廉甚至偏激的认为,欧阳萌憷的离去也是因为蒙烟寒是朝中的重臣,所以储殇廉义无反顾的投到了霍叔的门下,即便储殇瑜几次三番的苦口相劝仍然无法动摇储殇廉投靠霍叔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