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忠犬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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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武若萍在前,石研曦中间,小魁断后,棉花糖却混迹在了狼群中,跟着狼群一起追三人。
魔狼群中凶悍的壮狼已经逼近,朝着三人扑来,小魁用匕首挥开,不时的从壮狼身上划出伤口,群狼见血,却更加凶残了。
武若萍认真研究过地图,七弯八绕之后,终于将两人带到了大路上。
狼群依仗着势大,仍旧穷追不舍,小魁不停的和追上来的狼群纠缠,虽然没有受伤,却也累得够呛。
武若萍身穿铠甲,背了个全钢盾牌,早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边有营火,向那边走!”石研曦指着方向。
营火越来越近,追踪而来的狼也越来越少,当能够看清营地人头攒动的近百号人时,头狼叫了几声,提醒魔狼群撤退。
只有一头白色的巨狼跟了上来,棉花糖今天玩得很开心。
它一直不愿意离开舒适的赤铁城,那里有吃不完的丹药和食物,有舒适的兽窝。
它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四处历练,为什么要帮那么多穷人,它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事情有多好玩。但是今天这么多魔兽和它一起玩,主人也很配合这个追逃游戏,兴奋尚未褪去,它撒娇的在石研曦面前打了几个滚。
三人都没有理它撒欢,因为一大群人已经围了上来。
“石研曦,你这把弓不错,应该是四阶的宝贝吧?”来人中凑拥着一对年轻男女,那年轻女子二十来岁,她对石研曦道。“我马上就四阶了,这弓送给我怎么样?”
“司徒娇,你们司徒家真有出息,七等世家的子弟,想在这种地方乘人之危。”石研曦左右打量之后,心情有些忐忑。
这司徒家是梁国五大世家之一,整体实力比石家要强,靠制作机关和战争傀儡起家,和石家有很多生意往来。这群人都是三阶后期的实力,有几个已经是三阶巅峰,其中包括司徒家的兄妹,兄长司徒旷从小就有凶名在外。
营地里应该是兄妹雇佣的佣兵,普遍都是二阶以上的实力,仔细数数应该有近百人,还有十几具傀儡兽,看来这次兄妹历练到了紧要关头,家族出手很是阔绰。
“司徒家还轮不到你来说,你们石家果然这么穷,给你派的奴仆都是什么都不会的孩子。”那女子看向武若萍,武若萍碧玉年华,长得比她漂亮,发育的也比她要好。于是她移开目光,指着小魁道。“这孩子连条狗都不如,你们家的狗倒是会奴颜婢膝。”
她向棉花糖勾勾手指,棉花糖果然跑过去跟她撒欢打滚,那女子咯咯笑个不停。
“我们走吧!”石研曦虽然很是不忿,却也不想招惹麻烦,拉着小魁转身就走,武若萍转身跟上。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司徒旷指了指武若萍:“这个女人留给我,那把弓留给我妹妹。看在你是石家继承人的份上,带着你的小奴仆滚吧,回去劝劝你爹,尽早依附于我司徒家。”
司徒旷话话音刚落,旁边随从中有个穿炼丹师长袍的人,朝小魁三人上空洒出了无数的灰色药粉,那些药粉像烟花一样的爆开。
“是迷药,捂紧口鼻,屏住呼吸!”石研曦赶紧提醒,但是已经迟了。
武若萍看见药粉袭来,以为是暗器,立即挡在了石研曦的身前。因此她吸入不少,顿时失去知觉,歪倒在地。
那司徒旷见顺利得逞,就要过去抓人,却见一支精灵长箭直奔面门射来,随从赶紧去挡,那箭射穿了好几个身穿软甲的三阶随从,扎透了一具钢铁傀儡,才在司徒旷眼前减速下来。
“好箭!这哪里是四阶宝物,明明是七阶至宝!”司徒旷一把抓住精灵长箭,世家子弟,见多识广,因此他的眼中充满了炽热。“去把弓和箭都抢过来!”他推开那群挡箭受伤的随从,对其余人下令道。
对方有了防范,石研曦已经没有机会再张弓。
她将弓和箭囊一起丢给了小魁,指着昏迷的武若萍:“带上她,立即走!”
小魁仍有犹豫。
“快走!我有自保的办法,他们不敢杀我!”石研曦对小魁道。“我会来找你,我保证!”
小魁不再矫情,伸手接过长弓,将武若萍扛在肩上就跑。
“你们几个跟我去追那小奴仆”司徒旷带人走几步,转身又指着石研曦,对司徒娇道。“你将这石家孩子杀了。”
“可是那样石家会报复,那家人疯狂护犊子,是出了名的。”司徒娇道。
“如果我们能带着这件七阶至宝回家,家里的长者不介意拼光一半家产,联合几大世家灭了石家。而你我就也因此立下大功。”司徒旷说完又去追小魁。
“杀了她。”司徒娇对随从和佣兵下令。
石研曦开始逃跑,但是却跑不过比她强太多的佣兵和司徒家的随从。
她刚跑几步就被长鞭抽倒在地。
棉花糖开始还以为这又是一个游戏,但是看见主人背后被长鞭抽中,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它意识到了不对。它小跑到石研曦面前,石研曦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推它:“快跑!棉花糖。快跑!……”
棉花糖这次没有跑,它将已经昏死过去的主人护在怀里,努力的去舔舐主人的伤口,想要帮她愈合。
“呜呜呜——”它在向那群人抗议,它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打伤它的主人。
迎面而来的铁棍雨点般的落下,腥甜的鲜血从它的口鼻中流出。林中寒风吹过,伤口愈发痛疼,森林也在嘲笑它的怯懦。
“呜呜嗷——”它从来没有伤害过人,从小奶狗开始,它就在主人的怀里长大,主人倾尽所有为它准备可口的丹药和热腾腾的肉羹,它将每个人,每只动物都当成朋友。
一把铁锏打中了它的头,顿时金星直冒,耳朵中流出了温热的粘稠液体。
“呜嗷嗷——”它在哭泣,它在颤抖,它在悲鸣。然而最宠溺它的人已经倒在了夜晚冰冷潮湿的地上,她不能再为它遮风挡雨。
一把剑向石研曦刺来,棉花糖用左边的爪子挥开,那剑在它爪子上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钻心的疼痛从脚掌传来。
“嗷嗷嗷——”它想反抗,它更害怕,它要躲闪,主人就在身下,躲无可躲,它不能后退分毫!
一根银槊扎到,它用右爪挡住,那槊刺穿了它的脚掌,又从它脚掌中抽了回去。
“嗷嗷嗥——”林中一群归巢安睡的鸟儿被它的叫声惊起,飞逃向四面八方。
一把长刀斩来,它再无爪子可用,伸头为主人挡住了长刀。那长刀闪着寒光,斩破了它半边头颅,它听到了自己头骨破裂和眼球破碎的声音,眼眶中的血水取代了泪水如泉涌出。
“嗷嗥嗥——”叫声所及,丛林中所有的野兽都热血沸腾,这是战斗的嗥叫,这是杀戮的前奏,这是死亡的召唤!
那长鞭又抽了过来,它眼睛已经看不清,却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它迎着鞭子向前走,鞭子闪电般落在了它浑身染红的毛发上,然后绽放开来……。
棉花糖向伤害它和它主人的那些家伙走去,它要屠尽这一切,杀光一切对主人和它有敌意的存在。
它已陷入狂乱。
“嗥嗥嗥——”
小魁扛着武若萍,在奔跑中跌跌撞撞,这是他听到的棉花糖发出的最后一道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