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责任

  石家，黑水港城堡，贵宾休息室。
  “那个黑色长弓，拿给我看看。”夕月对小魁说。“我能破开它的壁障，但是无法使用意念从中取出物品来。”
  “这把长弓，公孙大叔鉴定了。叫诅咒之弓，会带给人厄运。”小魁将手轻放在护臂上感应，将长弓取出来交给了夕月。
  夕月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开弓试了几下，感觉力道很合适。
  “这把弓归我了。”夕月没有征询小魁意见，直接将紫衫弓换成了黑色长弓。“我不能用那把黑色长剑，也不能展露我家传的剑术。”她解释。
  “你试试这几件。”小魁将蛛丝宝甲、精灵宝剑递了过去。
  “我不需要了，你自己用。我决定去西边黑暗森林历练，你们去不了。”夕月没有伸手去接，她知道那些都是小魁最心爱的东西。“重宝会让人眼红，不要用它们招摇，也不要离开石研曦太远，她身边有护道人。”
  “那试试这些玉简，也许可以找到能用的剑术。”小魁知道夕月是个有想法的人，做了的决定很难挽回。他将那两个玉简拿出来递给夕月，然后又拿出一大堆护臂中原有的玉简。
  “《漫天花雨》御剑术。”
  “《丹道二十四篇》感炁境到金丹境可用的炼丹术。”
  夕月接触的时候，立即感应到了里面的内容。
  “《紫气感应篇》感炁术，可用加快修行。”
  “《银光绽》快刀术，共三十六式。”
  “《纯阳神功》修炼功法，包含感炁境到元婴境所有的修炼功法。”
  “《天火焚》火系法术，范围性焚烧法术。”
  “……”
  夕月一个个感应，除了极少数残缺的，她都能。
  能就可以学习，连魔法师她的都可以学习参悟。
  夕月记得自己并没有做过系统的天赋检查，但是已有的检查都说明她的各项天赋都很好。
  她可以学习全部的传承，这让她很兴奋。
  “我可以都学习吗？”夕月对武道和力量的追求，有着强烈的渴望。
  “这些都是一次性的传承，我接受的话里面的知识内容会直接汇入我的识海，只会留下一个空白的储存玉简。”夕月有些遗憾的补充道。
  “可以，能学的你都学吧。”对于夕月，小魁可以毫无保留。他也拿起了不少玉简，一个都没有反应，这很打击他的自信心。
  夕月将一个又一个玉简的内容汇入自己的识海之中，那些知识直接化作了记忆，她意念一动就可以读取并修炼。汇入了几百份之后，由于内容太多太复杂，她头疼欲裂，脸色渐渐苍白，虚汗涌出。但是她没有停下来，仍在继续进行强行灌注。
  小魁看着努力压制着痛苦的夕月，有些犹豫要不要阻止给她，不过所幸剩余的玉简不多了。
  夕月咬牙坚持灌入最后一个玉简，身子一歪就倒下了。
  小魁立即起身想叫人来救治，手却被夕月给拉住了。
  “我没事。”夕月咬紧牙用力说，鼻血从她人中穴流下，小魁赶紧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有很多高阶功法，内容实在太多了。”
  “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小魁道。“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你。”
  “有了它们，假以时日我应该可以探索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夕月疲惫的轻声说。“等我回来，小魁。”
  “我会的。”小魁看着已经在橡木地板上睡过去的夕月，从房间的床上扯下被子和枕头，让她尽量睡得更舒适一些。
  夕月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小魁就躺在她身旁，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黑色护臂戴在了小魁左手的手臂上，这护臂材质有延展适应性，可以随着主人的身体大小自行调整。银色水滴项链已经挂回了夕月的脖子上。
  “这就离开吧——。”夕月想。
  她不想经历那种离别相送的伤感场景。
  夕月轻轻起身，给小魁盖好被子。悄悄走了出去，又将门掩好。
  背上箭囊中插着诅咒之弓和二十支钢箭，去军营马厩问士兵要了一匹马，对于这个吴家大小姐的要求，士兵立即答应了。士兵为她挑选了一匹温顺的黄膘母马，夕月却相中了一匹雄壮的白色公马。
  “那匹马性子烈……”士兵正要说明，夕月已经披鞍跨马而去，只留下清脆的马蹄声。
  她趁着夜色疾奔，一口气跑出了数百里。
  天气晴好，三个月亮都挂在了天际。
  夕月对她会遇到的第一个伙伴，发生的第一场厮杀，经历的第一次逃亡，或者取得的第一场胜利都很期待和憧憬。
  她的心已经飞到了黑森林，去和魔兽搏斗，去和幽灵周旋……或者不要队友，一人一剑，何等洒脱？
  她下意识去看黑色长剑，却发现项链空间中多了一些东西：精灵宝剑、蛛丝软甲、铃铛手链、玉如意、铁色扳指、炼丹炉……静静的摆在黑色长剑的旁边。
  这是小魁全部留给她的。
  “驭——”她在一座小桥边停下马来，让那喘着粗气的马去喝饱了水。
  夕月取出了蛛丝宝甲，贴身穿上；将铃铛手链戴到了左手，将扳指戴到了右手；拿出了精灵长剑，意念稍动，那优美的精灵长剑上，诡异的黑红色铭文迅速亮起。
  她叹了口气，翻身上马，这次她调转了马头。
  夕月回到军营的时候，天已大亮，士兵们都已经开始训练，嘈杂的阵阵蝉声过后，营房区一片安静。
  刚进军营就远远看见瘸子正杵着拐杖，站在城堡西门口。“我正要找你，你的计划可能需要推迟了。”瘸子远远的对她说。
  “小魁呢？”夕月骑马走近，然后才问道。
  “他留了一封信和一大堆宝物，天没亮就和石家大小姐出去了。”瘸子递过来一封信。“我还没有拆封，他们应该去了西边。”
  “那我去找他们。”夕月没有接信，而是提缰调转马头。
  “不用去，你追不上他们的，他们身边有个铭文师。”瘸子扯住了马的笼头。“跟我来，我有事情和你谈。”
  将马交还给城门的卫兵，他们回到了贵宾休息室。
  “这次殿下帮了大忙了。”瘸子显得挺高兴。“石家有三位长老已经连夜到了城堡，昨晚已经悄悄将宝锤送回了赤铁城。作为回报，石家会将黑水港附近的方圆六百里地都买下来送给我们，并且帮助我们修筑一座赤铁城那样的大城。由于是港口城市，布局更加复杂，图纸还在设计，很快就能见到。”
  “你知道小魁财宝的来源吗？”夕月没有被瘸子的兴奋情绪带动，平静的问。
  “你记得我们鱼塘的鱼增多了那件事吗？我猜和那有关，殿下偷偷养了一群水系的魔兽。”瘸子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做到的，不过他是我们的殿下，不必向我们解释，你说呢？”
  夕月没有深入这个问题，思考让她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你又要当舰队提督，又要负责建造雄城，那可是够你忙的。”夕月不经意的回了一句。
  “这就是我想请你回来帮我的原因，我又增订了三十多艘更好的重型战舰，和以前的十五艘一起。打算组成三个舰队，分别为近湖渔猎、远洋贸易、巡航会战。我会打理好舰队，却再没有余力处理其他工作。而陆地上的事务想全部委托给你。”瘸子道。“大城的布局与建造，灾民的安置与垦荒，领地的开发与防务，舰队的后勤与补给，陆军的组建与训练……，所有一切都全部托付给你。”
  “我年纪还小，又没有经历过这些，你确定要我来做？”夕月有些不情愿，她更想专心修炼。
  “我们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殿下年纪更小，只有你最合适。”瘸子叹道。“所以要多发掘一点可用之人，我们不像石家那样，他们有千年底蕴，我们几乎从零开始。我相信你可以，接与不接这个担子，你自己选择。”
  夕月又看了看她的黑色长剑，脑海里闪过父亲临终前的训导：“长大了不要习武，不要从政，不要参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豫着站起身，向会客室外走去。
  “这将是殿下的第一片领地，也是第一支军队。”瘸子将拐杖放到了会议桌旁。
  夕月松开了准备推门而出的手，转过身来看着瘸子放在桌上的图纸。
  “请将情报和图纸交给我，现在开始商讨世家建设事务。”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也会建设一支强大的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