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钱府的汉子们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四个大老爷们儿外加两个娃,成功的制服了一个脚部受伤行动有些不便的女人!
  这件事情是可喜可贺的,尤其在钱守旺看来,这更是一件丰功伟绩,值得到处赞扬一番。
  “今儿就叫你们瞧瞧你们老爷的魄力!”在钱府的前厅,众人聚齐,钱守旺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就差跪地叩拜了。
  “中咧吧,要不是俺和好儿咬她她才不会走咧。”墩儿撇嘴儿道。
  “就是咧,俺咬得时候还想咧,这要是熟的该多好咧?”钱好儿的一句话都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俺的娃就是有能耐,那嘴下不留情的劲儿很有俺当年的风范。”钱守旺道。
  “那还真是咧,咱们老爷当年,那打架基本靠嘴!”钱垛子揭钱守旺的老底儿道。
  “中咧,就那点儿出息可别拿出来说咧!一群爷们儿对付一个姑娘……俺都不好意思说!”梅九仙在一旁是连吧唧嘴儿外带深沉地叹息。
  “那是俺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就俺哥的能耐大家伙儿可都是瞧见过的。”钱来撇嘴儿表示不服。
  “你哥,你哥,你哥!人家钱进自己个儿都没说啥你还老挂在嘴边儿咧!有本事你也长你哥那能耐,那吹出去多有底气?”钱守旺撇嘴儿道。
  “俺可没俺哥那本事,再说咧,这个世道上有几个有俺哥那本事的?俺吹俺哥照样儿有底气!”钱来才不吃钱守旺这一套。
  “你这脸皮也真够厚的。”钱垛子撇嘴儿。
  “俺可不敢当,俺脸皮再厚也没一枝花儿那脸皮厚!好家伙,俺和俺哥走东闯西这么多年,今儿还是头一遭领教咧。”钱来表示不敢居功。
  “还真是咧,之前俺觉得吴婆子的脸皮就够厚的咧,谁成想,就这么一个主儿就这么轻松地超过咧吴婆子!俺这么大岁数还真是长见识咧!”钱守旺撇起了嘴儿道。
  “你这个人儿咋这样儿咧?咋说人家吴婆子也是替你收留咧一枝花儿咧,你不说感谢也就算咧还说人家?”梅九仙调侃道。
  “俺可不希罕她帮俺收留!不过这一枝花儿要真成咧吴婆子的儿媳妇咧可就有的瞧咧!”钱守旺意兴阑珊道。
  “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咧!”钱来道。
  “要不还说吴婆子有慧眼咧,咱们串儿跟那个一只鞋根本不般配。串儿……对咧,咱串儿咧?”钱守旺看了看问。
  “他回屋儿咧吧?这个场合他肯定不乐意来咧。”钱垛子还是了解钱串儿的。
  “这个没出息的,咱们钱府的脸都叫他给丢尽咧!”钱守旺唉声叹气道。
  “这个一枝花儿俺之前还真没当回事儿,这两回一闹,俺还真有点儿担心咧!你说她要是这么没完没了的,咱这府上可咋弄咧?”梅九仙托着腮帮子道。
  “还能咋弄?之前是客气,以后就是不客气!她要是禁得住打就中!”钱来起身撸起了袖子。
  “坐下!坐下!坐下!动不动就打人!动不动就打人!你以为打人不犯法咧?咱们是钱府的人,得时刻为咱钱府得面子着想咧?”梅九仙皱着眉头道。
  “那俺就没法儿咧!”钱来没话儿了。
  “没法儿就做饭去!天天儿就知道等着吃现成儿的!”钱守旺哼道。
  “那*做饭吧!”钱垛子也立马儿起身。
  “瞧瞧瞧瞧!一说叫出个主意都逃咧!”钱守旺撇着嘴巴。
  “中咧,你老爷都想不出主意叫人家想啥?”梅九仙安慰道。
  “俺咋想不出来主意咧?俺主意有的是,实在不中俺就去跟管捕头说说,叫那个一只鞋蹲牢房。吃过苦头她就知道害怕咧!”钱守旺已经拿定了主意。
  “呀!啧啧啧啧!这也叫主意咧?说出来也不怕叫人笑话!咋说人家一枝花儿也是个大姑娘咧,你这样儿做还有没有点儿人性咧?那个叫怜香惜玉这个词儿你懂不懂咧?亏咧你还是个汉子咧,心眼儿就这么一丁丁点儿!”梅九仙掐着手指头比划道。
  “俺就是太有人性咧才叫她得寸进尺的咧!俺就是心胸太宽阔咧才同意她在吴婆子家住下咧!俺这每个月还往外掏银子咧!你说这银子俺要是给咧墩儿他得多高兴咧?可惜咧,因为一只鞋给咧吴婆子咧!”钱守旺心有不甘。
  “咋?你和墩儿又好咧?”梅九仙听到这话儿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丝的温暖,毕竟钱守旺惦记的那个孩子是她梅九仙的儿子。
  “啥叫合好咧?俺们爷俩从来就没闹掰过!”钱守旺白了一眼道。
  “那之前是谁见咧你也不吭声儿咧?”梅九仙揭钱守旺的老底儿道。
  “那哪儿是不吭声儿咧?俺们爷俩是用眼神儿用心灵在交流,这是俺们汉子之间的事儿,你们娘们儿根本不懂!”钱守旺打着马虎眼。
  “中,俺不懂,俺也不问。”梅九仙笑了笑。
  “哎……”
  “咋?你还有啥愁事儿咧?”
  “也不是发愁咧,是上火!”钱守旺吧唧了两下嘴儿。
  “是这肚子里的油太多上火咧?”梅九仙摸了摸钱守旺的大肚子。
  “比这个还要上火咧!”
  “咋?还有比这还叫你上火的事儿咧?”梅九仙憋着笑。
  “还不是串儿咧!你说这个串儿跟咧俺多少年咧,俺从来没见他这么没出息过!你刚才是没出去,你没瞧见串儿那没出息的样儿,差点儿没把咱钱府的脸给丢尽咧!”钱守旺直撇嘴儿。
  “这咋能叫没出息咧?这说明咱们串儿长大咧,想女人咧。”梅九仙微微一笑。
  “想女人也不能摸过来一个就中啊!那一只鞋是啥人儿咧?就那样儿的咧,白给都不能要!”钱守旺狠狠地吐了一口。
  “是不能要……谁都不能要……哎!又说回来咧……”梅九仙叹气道。
  “说来说去还是赖这个串儿,你说他好么样儿的去招惹啥子一只鞋咧?这下倒好,招回来咧甩都甩不掉咧!”钱守旺懊恼了起来。
  “事儿都这样儿咧还说串儿做啥,谁也不知道谁啥样儿咧!当初就瞧着她可怜咧,谁成想……不过,俺就是觉得这个一枝花儿好像有点儿奇怪咧?”梅九仙好像咂摸出点儿什么味道来。
  “她岂止是奇怪咧?她简直就是个怪人咧!不过也是咧,那么贱的一个人儿,怪也不稀奇咧!”
  “俺说地不是这个咧!你想想咧啊,钱串儿是因为她要卖身葬父才把她弄进府来的,这就说明她应该是很孝顺的,可她进府以后,咱压根儿都没咋瞧见过她有多难过!这还不说,她不戴孝不说还不检点,竟然还四处招惹你们这些爷们儿。你说这十几岁儿的小姑娘咧,刚死咧最后一个亲人咧,要不是她脑子有啥毛病,绝对干不出这事儿来值!”梅九仙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
  “俺的个娘咧,俺娘子都要成为管捕头咧!娘子咧,你听俺说咧啊,那个不是咱考虑地事儿咧,咱也不费那脑子,咱就等着一只鞋的脚一好,咱立马叫她滚蛋走人!她爱啥啥,爱咋咋!咱别的啥也别想,啥也别管!”钱守旺给梅九仙做着催眠。
  “俺是不管咧,俺也管不了咧,俺是想叫管捕头帮忙给去查查,查查这个一枝花儿到底是个啥来头儿。”梅九仙咂摸嘴儿道。
  “咱就不能不沾这事儿咧?她一枝花儿也好一只鞋也罢,她爱啥来头啥来头儿,跟咱都没关系,咱就负责把咱自己的门儿给守好,其余的咱一概都不管中不?咱就别主动惹事儿咧,这事要不是因为……”
  “因为啥?因为俺爱管闲事儿是吧?”梅九仙绷起了脸来。
  “不是!俺没说!俺不是……”钱守旺慌忙堵住嘴。
  “你不是啥咧?你不是?你又怪俺咧是不是?”梅九仙拍打了钱守旺几下。
  “俺不是怪你咧,俺是提醒你……提醒咧!咱不是没有过教训咧,咱就不要再惹事儿咧!外面事儿那么多咧,那都不是咱该管的,咱要是都管咧,那还要官府做啥咧?咱就是开棺材铺的,咱吃这碗饭儿就中咧,咱把饭碗都抢咧,人家官府靠啥吃饭咧?咱不管官府,好歹也得给管捕头留口饭吃不是?”钱守旺赶紧解释。
  “不管咧?”梅九仙心有不甘。
  “不管!碰都碰不得!”钱守旺连连摆手。
  “不管?管?管不管?管还是不管咧?”梅九仙不停地念叨着,钱守旺登时就觉得脑袋都大了。
  一枝花儿给钱府带来的困扰一直弥漫在钱府的上空,就算人们不去想可也根本不能忽视它的存在,更何况,已经有了一个几近痴迷的钱串儿,更是叫这样的笼罩变得暗无天日。
  对于梅九仙而言,眼下最大的希望可能不是铺子的生意有多红火,而是一枝花儿的烦恼什么时候能结束。
  钱进的功夫派上了史无前例的用场,一枝花儿来,点穴,扛走,放下一枝花儿,解穴,回府;一枝花儿来,点穴,扛走,放下一枝花,解穴,回府……这样无休止的重复钱进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以致都形成了习惯,只要见到一枝花儿,钱进的手就不由自主地上前去点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