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不管没就先怎么说,钱守旺已然下定了决心在她家门外岿然不动了。
  “娘!他要在这儿坐一宿也不错咧?”不知道怎的,墩儿觉得门外有个人给他们守夜很有意思。
  “你这娃!去,把你的被子给娘拿来!”梅九仙吩咐了一句。
  “为啥咧?娘要把俺的被子给他?”墩儿不解地问。
  “叫你去你就去咧!咋咧?一个被子还舍不得咧?咱明儿可就要走咧,那被子咱可不带着咧!”梅九仙看了看窗外道。
  “那不还是明儿咧,今儿俺还想盖咧!”墩儿不情愿起来。
  “俺咋没瞧见过你这个时候盖过被子咧?快去咧!”梅九仙催促道。
  “那不是没碰到他咧,要是知道这个咧,俺早就盖上咧!”墩儿抱来了小被子,又是一个开窗子,墩儿的被子被扔到了外面。
  “呦?还是娘子心疼俺!这有咧婆娘就是不一样儿!谢谢咧!娘子!”钱守旺立马捡拾了被子盖在了身上。
  一天的奔波劳碌钱守旺的确是累咧,坐下没多久就鼾声大起,钱守旺睡着了。估计困是可以传染的,很快墩儿也打起了哈欠,
  “娘,他睡咧,咱也睡吧!俺都困咧!”
  “睡,睡,睡咧,赶紧睡!明儿跟娘一块儿赶路咧!”梅九仙安顿下了墩儿,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就像他小的时候一样,没多久,墩儿也睡着了。
  屋里屋外就只剩下梅九仙了,她不是不睡,是现在完全没有睡意。那一包裹得金银搅得她无法安睡!
  “这下可咋办咧?这没银子的时候发愁,这银子多咧也是个愁事儿咧!”梅九仙看着那个包裹一点儿喜悦也没有,现在她才知道什么是甜蜜的负担。
  “这可是俺墩儿的将来咧,咋说俺也得想个办法咧!”梅九仙已经在不大的屋子里寻了多处可以用来隐藏的地点,可每一个地方都不能叫梅九仙彻底地安心。
  “不中咧!这东西可太扎眼咧!”梅九仙念叨着,虽然已经到了后半夜,她折腾的也有些乏累,可眼皮子根本都闭不上。
  “该死的短命鬼咧,你这银子给都给俺咧,也不告诉俺该咋弄咧!这藏也没地儿藏也掖没地儿掖的,要是这屋里有个没人儿知道的地窖就好咧,俺还能把银子放地窖里!没人儿知道的地窖?没有俺可以挖一个咧,这回不正好儿没人儿知道咧?”梅九仙眼前一亮,她似乎找到了方法。
  “俺一个女人家的,咋挖地窖咧?平时叫俺下地那个锄头俺都差点儿拿不动咧,更别说往地下挖窖咧!不能挖也得自己个儿挖咧,总不能叫外面儿那个打呼噜地猪头给俺挖咧吧?”梅九仙思前想后的矛盾着。
  “算咧,不管咧。自己个儿挖就自己个儿挖咧,再琢磨天儿都亮咧,谁都甭琢磨挖咧!”梅九仙心一横,往手心儿里吐了两口唾沫,抄起了屋里的家什就开始动工了。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决定!
  当门外的钱守旺在梦里和梅九仙尽享男女之乐事的时候,屋内的梅九仙已将金银深深地藏在了地下……大功告成之后的梅九仙困意来袭,她连衣裳都没有脱,倒在床上就昏沉地睡去。
  谁也不曾想到,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在这残破的小院儿,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儿正窥视着这里的一切。
  “大哥,俺没记错地话就是这家儿!”一声窃语划破夜空。
  “啥叫你没记错地话?你记错的地上还少咧?”黑暗中,啪啪的两声儿似乎是敲在了什么上面,只听得方才说话的人儿一阵哎呦,看来是挨打了。
  “你给俺把你那嘴闭上!你还害怕不把人家吵吵醒咧啊?”这句训斥的分贝却也的确不容小觑。
  “吵吵醒咧怕啥咧?大哥,他家就一个娘们儿还有一个娃咧。真被他们发现咧,你控制那娃,俺来那娘们儿……”一个*的声音发出了笑声。
  “你给俺闭嘴,你咋不控制那娃咧?”又是一阵拍打的声音,只可惜,不论是这院子里的人还是那屋子里的人睡得都太过香甜,没有一点儿反应。
  “大哥,你要是希罕你来那娘们儿也中咧,你打俺做啥?”一阵抱怨,很显然,被打的人不乐意了。
  “知道咱来做啥来咧不?是来逗娘们儿地咧吗?”
  “不是!”
  “咱是来做啥来地?”质问的声音响起。
  “是来拿回咱的东西地咧!”一个委屈的声音回答。
  “知道还犟嘴?你确定是这家的人拿了咱的东西?”
  “不确定咧。”另外一个人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
  “不确定?不确定你带俺来这儿做啥?你逗俺玩儿的是不是?”一个巴掌啪地拍在了一个人的头上,疼得那个人“哎呦”了一声。
  “大哥,你别打咧,俺这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咧,你这一通敲,能确定也叫你给敲地不确定咧!”这声音听起来就觉得有点儿疼。
  “你自己脑袋瓜子不中用还想赖俺是不是?”
  “没赖咧!俺就是觉得,应该是这个娘们儿拿!”
  “你是亲眼瞧咧?”
  “大哥,你这脑袋也不中用咧?这话儿你都问咧好几遍咧!”带着嘲笑意味的声音响起。
  “俺问你好几遍咧咋咧?你就不能再说一遍咧?”
  “俺不是不想说咧,只是俺说一遍你敲俺一遍,俺都怕咧!”
  “说!”
  “俺没亲眼瞧咧!哎呦!你又敲俺,俺说啥来着!”
  “知道俺要敲你你还不躲着点儿!”一个人儿嘿嘿地笑了两声儿。
  “俺咋知道往哪边儿躲咧!不过,大哥,俺是没能亲眼瞧这家人拿咧咱的东西,可俺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这家人拿咧咱的东西咧。”一个倔强的声音在为自己辩护。
  “还有理由证明咧?你啥时候知道证明咧?”
  “哎呦喂!你敢躲?”估计是拍到了什么东西,这回换另一个人呲牙咧嘴地叫疼了。
  “大哥,你不是叫俺躲地咧!”
  “俺教你的东西多咧!”一个人愤愤起来。
  “大哥,俺这根据简单地很咧!你想咧,俺就把那东西放她家的坟旁边儿咧,这她家的坟没被刨,可咱的东西却没咧!你说不是她拿地还能是谁咧?”一个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儿。
  “这也叫有足够地理由证明咧?人家坟没被刨就是人家拿咧?你这脑子咋长地咧?谁告诉你那盗墓地就非得把坟给刨开咧?人家就不会刨完咧再给盖上咧?再说咧,那路过的人就不能拿走咧?”又是一通敲打,疼得那个人差点儿没喊出声儿来。
  “大哥,那坟周围就是一片荒地儿,兔子都不拉屎,谁会从那儿路过?再说咧,盗墓的也要有自己的盗墓水平好不咧?就这家的墓?大哥,不是俺说咧,听说逢年过节的还有要饭的给摆供品咧!”
  “还要饭的!要饭的招你惹你咧?也不想想你自己个儿是做啥的咧?俺咋不见你给摆点儿供品来?”
  “哥咧!俺咋没摆咧?俺这不把咱的身家性命都给摆这儿咧!结果,还真叫人家给拿走咧。”一阵叹息后是短暂的沉默。
  “你说你藏就藏好咧得咧,一天到晚没事儿老去摸啥咧摸?”
  “俺不是怕丢咧吗?那多银子咧,俺不也担心咧啊?”
  “担心!担心!你是担心不被人儿发现咧吧?这回彻底不用担心咧!”
  “大哥,俺说地准保儿没错儿!那个地儿,除咧这家的娘们儿,真的没人儿去咧!”
  “照你这么说……”
  “大哥,这事儿也是照俺说地这么发生地!”
  “现在你能耐大咧,当初你要是埋得结实点儿能有这事儿咧?你知不知道那银子对俺多重要?”
  “哥咧,银子对谁都重要咧。那是咱这么多年才攒下来的最后的家底子咧,你说这么多年,俺这儿藏那儿掖的,眼瞧着这银子由少变多,咱可以不用再四海为家占地盘儿咧,可谁成想这回就不成咧?”一个声音懊恼着。
  “那现在咋办咧?”
  “进屋拿回咱地东西咧。”
  “那要是她没拿咧?”
  “管她拿没拿咧,反正一个娘们儿,咱们进屋吓唬吓唬她又能把咱咋样咧?”
  “亏你说得出口咧,还吓唬吓唬咧!你还是个爷们儿不咧?”大哥埋怨道。
  “大哥,你可是咱们可是讨饭的咧!这么多年东奔西走闯荡江湖啥人儿没瞧过咧?咋就一个娘们儿就能叫咱心软咧呢?”小弟给大哥鼓劲儿。
  “讨饭的!讨饭的!讨饭的!跟你说过多少回咧,咱们是丐帮!是丐帮!是丐帮!教咧多少回咧咋就记不住咧?讨饭的长脸咋咧?”大哥教训道。
  “说白咧还不是讨饭的。”小弟嘀咕道。
  “你说啥玩意儿?”
  “没……没啥,俺是想问那咱现在咋办咧?”小弟问。
  “进去咧。”大哥低吼一声。
  “咱不是丐帮咧?”
  “哪儿那么多废话!”
  两个人俯身摸近了梅九仙的家门。
  “大哥,她家这门儿上咋好像贴咧肉咧呢?”一个人的手摸在了钱守旺的脸上,满满的肉感。
  “你不说穷咧吗?咋能把肉贴门上咧?”另一个人的手也同时摸到了钱守旺的身上。
  “是咧!俺也都是听说地咧,难道这传说也这么不靠谱?”一个人继续再钱守旺的身上仔细地摸着。
  一阵叽里咕噜的梦话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响,吓得两个盗贼一个忙不迭撞到了一起,本来黑暗的天空顿时出现了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