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不离不弃

  明明猫生才过了两年,却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遥远得都快记不清楚,我当初当人时候的样子了……
  听到这个新名字的蔡苗苗,心里有点感慨万千。
  她做梦也没想到,宫少伤会给她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这家伙,难道真的会读心术吗?
  蔡苗苗心中忍不住又生起了这个疑惑,但宫少伤却已经摸了两把她的小脑袋,又重新拿起了小几上的医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蔡苗苗既然得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名字,这会儿虽然好奇,但凑过去看看时轻手轻脚的,并不去打扰他。
  宫少伤手里这本医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封面上书“神藏药典”四个大字,宫少伤正在看的这一页,讲的是如何治疗各种心脏疾病的。
  蔡苗苗瞟了一眼,忍不住想到宫少伤昨夜给自己洗澡时,忽然捂住胸口的痛苦模样。
  宫少伤的毛病莫非也是心疾吗?
  忽然停下的马车打断了蔡苗苗的思绪,蔡苗苗将脑袋探出了窗口的帘幔,向外张望着。
  一瞬间,外面的喧嚣热闹就冲进了耳朵里,他们果然已经到了回春堂门前了。
  蔡苗苗四下望了望,嘿,当初那几个天天蹲守在这里等着逮住她的闲汉,还听锲而不舍的,竟都还在这附近!
  青山停了车,扭头说道:“公子,咱们到正门这了。您看是要去铺子里先看看,还是先去宅子安顿下来?”
  蔡苗苗缩回了小脑袋,看着宫少伤放下了手中的《神藏药典》,尚还稚嫩的小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厌烦:“你去与管事的打声招呼,直接去宅子里安顿下来吧。”
  “哎,那公子您稍后。”青山答应一声,跳下马车,先将马车停好,然后便大步走进了回春堂里面。
  蔡苗苗不由有几分心痒痒,想跟进去看看。
  虽然她觉得事情应该八九不离十,就跟自己猜想的一样了,宫少伤就是那个迟到的家伙。
  但是,她还是想亲眼看看何大夫会怎么说起她,想看看宫少伤跟昨晚的自己一样,知道了自己和他之间这种奇妙的缘分之后,露出吃惊极了的模样,一定会很有趣。
  她还想跟着宫少伤一起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看看那些闲汉敢不敢来抓自己!哼!
  可惜,宫少伤好像一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甚至看着蔡苗苗蠢蠢欲动的模样,还有点生气了?
  “你想出去?那你就去吧!”宫少伤目光冷淡,僵着脸说道。
  蔡苗苗就是不看他表情,光听他的语气都听出了他的不快,这么明显的反话,她怎么敢真的听他说的走出去!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回春堂这里不是宫家的店铺吗?
  来到自己的地盘,宫少伤为什么都不愿意进去看一眼?连我想下去看看,他都不乐意?
  宫少伤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高的医术,还有这马车里的各种的配置,都说明了他在宫家中的地位一定不凡!
  他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宫家嫡系子弟,就算仅是赐姓为宫,像他这样的人物,也一定是赐姓大夫中的顶级。
  宫少伤被派来锦都城的回春堂里,应该就是来当这里的新主事人!
  毕竟,他姓宫!何大夫,却还是姓何!
  何大夫都已经胡子头发花白了,在宫少伤一来之后,却得受他管辖,听从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少年,他心中可会甘愿?
  蔡苗苗一肚子的好奇都只能压着,迎着宫少伤有点生气的臭脸乖巧地摇起了尾巴。
  “喵~”尾巴勾到了宫少伤的手臂时,他那张绷着的臭脸便松动了几分,蔡苗苗再勾一会儿,他就彻底绷不住了,有点粗鲁地抱起了蔡苗苗,放到了自己的身边,一下一下地摸一起来。
  蔡苗苗这时候才深深地觉得,宫少伤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为人处世或是各个方面都已经很成熟稳重了,但偶尔还是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一边摸着,宫少伤一边有些失落地低语着:“苗苗,如果你也真的想离开我的话,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走的话,我就一定不会阻拦。
  但是错过这一次,就像昨晚我跟你说的一样,你就是我宫少伤的猫了,我绝不弃你!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跑掉!
  你想好了吗?”
  不知为什么,宫少伤说这番话的时候,蔡苗苗听得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她从宫少伤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决心,他绝对是说到做到的那种。
  只听前半截“我绝不弃你”时还是挺不错的样子,后半截,“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跑掉”是什么鬼?
  仿佛在宣誓主权,又似乎预见了以后我一定会逃跑似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就目前来说,宫少伤虽然来晚了,但毕竟还是救了她一命,蔡苗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宫少伤既然说绝不弃我了,我自然也不会离开你!
  “喵——!”蔡苗苗抬起头,凝望着宫少伤坚定地答道。
  宫少伤脸上立刻绽出了由衷的笑意,抱起蔡苗苗放到了小几上,正对着她的小猫脸儿,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青山的声音打断了。
  只听见,车厢外,青山说道:“公子,管事的何大夫想见您一面,您看?”
  宫少伤被打断了,不由蹙了蹙眉,有些不快,但还是温声说道:“这里大庭广众的,不方便,有什么话,去宅子里再说吧。”
  “是。”青山答应了一声,转头对着身边的何大夫说道,“你也听见了,请带路,就先去宅子上吧。”
  “唉。”何大夫长叹了一声,只得叫了小何出来,骑着马在前头带路,他这把老骨头是骑不动马了,想跟过去也只能雇一顶轿子了。
  青色的马车又重新在路上行驶起来。
  整辆马车的精良装置让马车内外如同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一般,外面的喧闹几乎完全被隔开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儿声响。
  马车中安安静静的,宫少伤伸着手一下一下地轻柔抚摸着蔡苗苗,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