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眼光

  “快！快把何大夫再请过来瞧瞧！”李妈妈颤声着说道。
  “诶！”
  几个机灵的小丫头连忙跑去了外间，剩下两个，一个是跌下来的高个子丫头，另一个呆笨的还傻傻地指着蔡苗苗问：“那布布呢？”
  “傻杏儿！当然是小姐要紧了！”高个子丫头啐了她一句，“快来扶我一把。”
  杏儿这才“哦”了一声，扶起这高个子的丫头，站到了一旁。
  李妈妈甩甩手说道：“行了，这儿也不缺你们两个，杏儿扶着桃子回去歇着吧。”
  桃子和杏儿两个刚出去，一群小丫头几乎是把何大夫架起来一般请了过来，一并过来的还有刚苏醒的袁氏。
  何大夫被“请”到床边，一见祝薇怡的脸色也不由“咦”了一声。
  看看瞳孔，把把脉后，何大夫皱起了眉头，轻抚着颌下的一把山羊胡。
  一副纠结的模样可把其他人看得急坏了！
  袁氏忍不住问道：“何大夫，我女儿究竟怎么样了？”
  老得皱纹都快遮住眼睛的何大夫这才不慌不忙地拱拱手，说道：“恭喜祝夫人，小姐这一口气是缓过来了！”
  袁氏紧攥着蕊香的手，生怕何大夫又说出什么“回光返照”之类的话，直到听了这一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还请何大夫赶紧开个药方子吧。”袁氏说道。
  “诶，不急，需得弄清楚了，才好开方子！”何大夫摆摆手说道，“刚刚小姐的状况极差，已经是到了药石无灵的程度了，即便开了药也是喝不进去了。
  可是，也不知为何，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却是比刚才要好了许多！真是怪哉！
  不知，刚刚这段时间，你们对小姐做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望向了茉香和晚香两个。
  晚香之前被一众小丫头们排挤到了一边，手臂在柜子角上狠狠撞了下。
  此时，她才发现蔡苗苗的眼睛变了颜色，正琢磨着怎会这样？忽然就被众人的目光给盯上了。
  袁氏醒的晚，不清楚情况，李妈妈只得开口了：“晚香，茉香，刚刚内室里就只有你们两个在，你们两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呀！我不过就是跟茉香几句”晚香老老实实地答道。她真的没有对小姐做过什么，她就是和茉香说了几句话而已！
  不是她愚笨，反而可见她的聪慧！
  想把这功劳据为己有也得有几分真本事才行！小姐怎么好起来的她实在是不知道，此时全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众人的目光不由又转向了茉香，茉香忙点点头，证实晚香的话：“晚香姐姐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两个完全没有碰到过小姐。”
  李妈妈正想问，那她们在外室听到的那一连串的“滚”字呢？
  茉香就主动说道了这一茬：“不过，刚刚这里除了我和晚香姐姐以外，还有别人在啊！”
  “谁？”袁氏问道。
  何大夫、李妈妈和众丫鬟们也都望了过来，只见茉香将目光转向了衣橱顶上！
  “布布？”袁氏讶异地问道。
  “没错，就是布布！”茉香坚定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布布忽然就冲着小姐大喊起来，一会儿喵喵地喊，一会儿又喊‘滚’的。喊着喊着，小姐就有了点反应，忽然就哭了起来。”
  “这……”
  众人一时间，齐齐静默！
  她们心中有了许多想法，但此时却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小姐之前那不停哭闹高烧的模样，实在是很像老人家常说的中邪了！难不成，是布布吓走了小姐身上的邪祟？
  这会儿，何大夫还在呢，这些猜测说出来岂不是打他的脸？他医不好小姐，结果，竟是只猫叫了几声，便让小姐得救了？
  就是李妈妈也是目光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碍着现在人太多，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何大夫也是见多了各种场面的老大夫了，闻言倒也不恼，反而摸着山羊胡，说道：“有些猫确实是有辟邪的作用，看来，祝小姐和这只小猫很合得来。”
  嘿，你这老头还挺有眼光！蔡苗苗腹诽道。
  说罢，何大夫又眯着眼睛仔细盯着衣橱上面的蔡苗苗好好打量了一番，便转身一边说起了医嘱，一边拿起桌上的纸笔，开起了药方子。
  “小姐这一次所受的惊吓不小，需得好好静养一段时日。饮食上也不宜大补，给乳娘的饭食也得准备得清淡一些，不可过于油腻腥辣。照着这帖药方煎好药，一天两次，连着喝七天，为防药苦，小姐不肯喝，也可以熬好后加些许糖进去。”
  “是，多谢何大夫！小女这一次大难不死，真的是多亏了何大夫您妙手回春！”袁氏连声道谢，又示意李妈妈送上了一个沉甸甸的大荷包。
  这是额外的谢赏，与诊金药费又是分开的，只是独独给何大夫的。
  何大夫只是回春堂众多大夫中的一个，虽然小有名气，也能自己得了诊金药费的大头，但是还有部分是要与回春堂分的。
  只有这些达官贵人额外给的红包才是坐堂大夫们银钱的大来源！
  何大夫也不矫情，笑着收了下来，便又多说了一句：“这小猫看起来与小姐很是投缘，以后不妨让它多陪陪小姐！”
  袁氏点点头，自然是全然答应了下来，本来她也是打算让布布陪着女儿一起长大的！
  何大夫事都做完了，便带着小药童告辞回去了，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这儿熬了一晚上的，可不是养生之道！
  袁氏看到李妈妈刚刚的眼神，便将其他人都指派了出去，或是去送送何大夫，或是去买药煎药的，单单只留下了李妈妈，晚香茉香三个。
  还有一个依旧在衣橱上的蔡苗苗和在床上又昏睡了过去的祝薇怡。
  袁氏几人绝不会知道，蔡苗苗的眼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就在之前，蔡苗苗消化了那婴鬼之力，使得双眼变色之后，她奇异地发现，眼中的世界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