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怀疑

  众目睽睽之下,“明珠”这一鞭子自然打不到人,半路就被人截下了。
  明月看看四周围观众人,安慰妹妹:“这其中恐怕有误会,我们先回屋说吧。”
  城主立刻会意,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他们几个单独留在院中,并请府中的神医过来。
  “姐姐,真的是她害的我,我看到她和沧海殿下在一起,然后就朝我脸上扔了蜘蛛过来……”
  “明珠”抽抽噎噎,只觉得脸上又热又痒,疼得要死,眼泪止不住流淌。
  夜一粟闻言无奈摊手:“我一直都在大厅里,侍女可以为我作证,先前我怕宴会吃不饱,还在偏厅里吃了点儿东西呢。”
  “不错,还是我去叫她出来饮酒的,后来一直都在大厅。”沧海无辜道,“明珠姑娘,你恐怕是中了五彩狼毒蛛的蛛丝梦幻阵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你们……”“明珠”说着闭了口。
  明月好奇:“你看见什么了?”
  明珠憋屈:“我看见他们抱在一起……”
  夜一粟闻言大惊:“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我严重海鲜过敏啊,明珠妹妹,你肯定是中了幻阵了,你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场其他人也表示不敢相信,尤其是就算是真的,对方也没必要害明珠啊。
  “明珠”有苦难言,她无法诉说踏入院中在树下看到的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低头温柔亲吻夜一粟眼睛的场景。她亲眼看到不会作假,那般真实,甚至连空气都透露着亲密和暧昧,绝对不可能是蜘蛛能创造出来的幻境。
  “姐姐,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看见了。”“明珠”没法子,只得再三强调,“雪大哥,夏大哥,我真的没有说谎。”
  她指着夜一粟道:“这个女人心怀不轨,绝对有问题,我们不能相信她,快把她赶走!”
  明月、雪星辰和夏玄朗都有些无奈,让夜一粟念在“明珠”容貌被毁,对她情急之下胡言乱语的事不要多计较。
  夜一粟当然不会计较,而是走到“明珠”面前,真诚道:“明珠妹妹,我与你们同路不是想拆散你们,而是想加入你们,你若是看不惯我,我躲着就是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在内心深处狠掐沧海,让他作恶,居然又让她不得不伪装成纯洁善良柔弱女子了。
  夜一粟说话间微微低头,垂眸敛色,很是黯然的模样。
  “明珠妹妹,这件事是你不对,快回去休息吧,有星辰阁下在,你的脸很快就会好的。”夏玄朗率先开口。
  紧接着,雪星辰也表示时间太晚,明早还要赶路,大家早点儿回去休息。
  最后,还是明月将说什么也要讨个公道的妹妹打晕扶了回去,并代她向夜一粟和沧海道歉。
  “我不需要什么道歉,以后别冤枉我就好了。”夜一粟摇摇头,无奈离去。
  沧海却说了狠话:“明月阁下,请你以后务必管好自己的妹妹,我已心有所属,如果再有下次,定不饶她!”
  明月抱着“明珠”,看沧海拂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修炼子弟,她没有家族依靠,在学院修行期间经常接各种任务,曾经遭遇过五彩狼毒蛛。这种蜘蛛的确有剧毒,外表也惊悚,但是除非他人惹到它们,它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更勿论说编织出幻境骗人了。
  联想到夜一粟姑娘不久前因为过敏症状也曾经毁过一次容,明月不得不多联想几分,这其中必有蹊跷。
  都说最毒妇人心,但也有无毒不丈夫,明月不觉得神秘的夜一粟有问题,反倒认为这个沧海很有问题。
  一个鲛人族的王子殿下,掌握了如此纯粹的天一真水,已经不是天才少年的年纪了,却才在这时去云中圣城学院求学,不得不怀疑他另有目的。
  沧海为了报复“明珠”,反惹得明月生了疑,这是他想不到的。
  不过就算他想到了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他不允许有人意图伤害自己的契约者。现在只是警告,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一夜过去,几人坐上了先前的长毛猛兽驾驶的兽车,待来到海边,兽车陡然飞起,直接朝着半空中云雾笼罩处的云中圣城学院而去。
  “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不宜坐船从圣城下属海城而去,所以直接去云中圣城学院报名。”雪星辰解释,他原本决定昨晚就出发的,可惜出了“明珠”的事,不得不多耽搁一晚,导致他们的信息已经满天飞。
  明月和夏玄朗本就是学院弟子,自然没有异议,夜一粟和沧海巴不得早点儿去,点头表示同意。
  唯有面容被毁的“明珠”,轻纱蒙面下五官扭曲,她被五彩狼毒蛛腐蚀的脸虽然被雪大哥以高超的治愈术救了过来,但等痊愈还要些时候,如果就这副面孔入学,她不知会遭到多少人嘲笑。
  她想着不由全身微微发抖,尤其是那一位肯定会来,原本那一位就嫉妒自己能和雪大哥一起下界,让她看到自己这样还不知会如何打击贬低自己。
  “明珠”越想越害怕,狠狠瞪了一眼夜一粟,都是她害的,随即又莫名笑了起来,雪大哥对夜一粟似乎不一般,如果让那一位知道……
  夜一粟被“明珠”瞪得莫名其妙,看她一会儿恨一会儿笑,觉得她是不是因为被毁容脑子都给坏了。
  于是,她悄悄传音:“沧海,你以后还是别对女人的脸下手了,她们的脸就是她们的脑子,我可不想跟脑子有病的人对上。”
  沧海觉得她的脑子才有问题,道:“你先把自己的脸当回事再说,以后别随便折腾自己了,我看着难受。”
  “我都没难受,你难受个什么劲儿?”夜一粟觉得自从出了夜叉阁,沧海越来越矫情了。
  “谁让我们是本命契约呢,你的一切我感同身受。”沧海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白云,语气轻缓,飘落在了风中。
  夜一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觉一片蓝天白云,好似包揽了全世界,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