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里逃生

  药知味正带着鬼闪御剑离开。[燃^文^书库][]【燃文书库(7764)】这时鬼闪已经是重伤在身,脖颈之上一道紫痕,是宗义府之人挟持之时弄上的,身上还有各种很小的剑创,导致鬼闪失血过多,脸上有些苍白。胸口处的血空却已经结痂,不再流血。运气注入鬼闪身体之中,疏通经络。发现鬼闪身体中的脉络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的混乱,只消简单的疏通下便可。
  身后还有追兵。药知味御剑速度远远不及鬼闪,摆脱不了追兵的追杀。再说自己身体中的元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御剑之术远远没有来时那般快速。只得任由良成郡之人渐渐拉近距离。
  药知味一心摆脱身后尾巴,越是想要运动身体中的元气,周身肌肉处便传来阵阵酸麻之意,最后竟变得毫无知觉,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便从空中摔下,赶忙狠狠按揉,这才捡回一条性命,差一点掉入东海之中,喂了海鱼。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眼看身后两人就要追上,身后猛然陡升一股寒意,是那二人凛冽的杀气。药知味没有办法,只得加快自己速度。当自身元气消耗完,又是那股酸麻之感传来,全身肌肉都充斥着那种感觉,像是顺着自己的脉络将自己身体中的肌肉撕开了一般。双手之处尤其明显。突然间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坠下海去。
  药知味虽然有知觉,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双手不由自主的瘫下。
  嘭的一声,两人落入海中引起一圈水花。索性两人御剑的高度并不是多少,摔落在海面上倒是没有造成再一次的伤害,只是鬼闪身体上的伤口又被这一击激发破裂,血液瞬间就染红了海面。
  良成郡那两人御剑在上,看着那片鲜红的海面,四处游走,不敢下来。药知味抬头看起,那两人不断的飞行着,而远处又有些人前来,在水中倒是看不清楚那几人是何门派。现在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两人的状况已经陷入绝境,前也不行,后也不行。药知味心中无比的沉重,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般死法,造物弄人啊!
  他抬手按住胸口处的吞灵,没有丝毫的感觉,传来的只是木头盒子棱角的刺割感。
  现在,接二连三的不幸,可是药知味不会想到,如今跌落海中,也不能换来平静的死法。新鲜的血液不一会便招来了几头硕大的白鲛,嘴角的白牙显得十分的凶狠。径直朝着他们两人冲来。
  药知味虽然没有见过这白鲛,但他自幼喜爱诗书,这般物件他还是听闻过的。体型巨大,行动却很是敏捷,凶猛无比,而且在海中嗅觉灵敏,千丈之内的血液味道都可以嗅到,一张巨口其中镶嵌了无数的钢牙,甚是锋利,在苍茫的海中了无敌手,一般鱼虾均不是其对手。
  那白鲛急速冲来,凶狠的眼光对准鬼闪冒血的身体。张开巨口,向着鬼闪咬来,这一口张的甚是可怖,一口就能吞掉鬼闪的半个躯体。
  药知味元气全无,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双脚依然没有恢复知觉,倒是双臂在掉落时分与那海水撞击,苏醒了过来。
  只见那白鲛血盆大口奔袭而来,鬼闪原本就昏死过去,现在便任由那白鲛咬来。而药知味跌落海中,与鬼闪相隔一段距离,此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又是在海中,不如在陆地中灵活,再说他本在十万大山中长大,水中行动不如陆地上迅速。沦落到被那几只白鲛围困,眼见命不将保,情况及其惨烈。
  一头巨大的白鲛抢先一口咬住鬼闪身体,药知味清晰的看见那排令人头皮发麻的钢牙刺入鬼闪的身体,而鬼闪身体中的鲜血像是被挤压的一般,喷涌而出。而那头白鲛想要独自享受鬼闪,一个摆尾及其快速的向深海中游去。药知味心中焦急,头皮更是发麻,在海中面对这种猛兽,就算是各个门派的高手来此,也是要被这白鲛撕裂开来,毫无办法。
  却不曾想,周围还有着几头白鲛。眼神望向深海中,那海深的发黑,一切凶猛的巨兽都隐匿在其中,险恶万分。突然感觉自己胸口处一阵瘙痒,回头待看,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一般,倒吸海水。眼前却是一只白鲛,一只凶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可怕的獠牙一点一滴的向自己的身体里镶去,大半个身体已经被白鲛吞入口中。
  此时任是谁心中都会慌乱。药知味双手不断的拍打那白鲛的双眼,歪打正着般的,那白鲛忌惮了些许,牙口也松了好些。但转瞬之间便转动躯体,似乎要将他撕裂。药知味也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就要被这白鲛咬断了一般,胸口处的肋骨明显感觉的到白鲛冰冷的牙齿。
  再说现在已经坠入海中多时,不能呼吸,与白鲛打斗的过程中又消耗了太多的氧气,导致现在肺部像是炸了一般。
  白鲛摆动他的过程中向深海出撇了一眼,已经看不见那头白鲛了,想必现在鬼闪已经被那白鲛囫囵吞下。药知味自己的意识也变得十分的模糊,身体越发不听使唤。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此处吗?
  也不知道现在青儿和小山怎么样了?小山是不是还是不听话的哭闹,弄得他母亲青儿十分的没办法。
  曾经对青儿的许诺,怕是做不到了。
  值得欣慰的是,吞灵将要埋葬在这片深海之中。
  疼痛感渐渐消失,意识也变得十分的模糊。他闭上眼睛,似乎回到了落雁谷中温暖的小院子里,身边站着美貌的青儿,青儿怀中抱着熟睡中的药山,三人其乐融融。这对他来说便是最美妙的幸福。可一睁开眼,那白鲛依然死死的咬住自己,眼神不友善的瞧着周围几头凶狠的白鲛,怕这嘴里的鲜肉被别人抢去。周围的白鲛也不断的冲撞着,看样子都是十分的饥饿。
  突然间咬住他的那头白鲛猛然向深海中游去,其后无数的白鲛追赶。
  随着海中深度加深,药知味的胸口却是像炸开了一般,只觉得身体像是个气球,现在被充满,满的将要炸裂开来。皮肤与肉似乎被那股气涨开。却还是没有办法喘气。突然张口,一大口鲜血吐出,苦涩的海水瞬间就灌入其中,那般苦涩着实难受,却是猛地一震清醒,眼前出现的幻觉也寻不见了。
  随着那白鲛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海底,海底幽暗,看不清周围事物,坚硬发黑的石块,满是透明的小鱼。
  还没停下,那白鲛便松了口,药知味却看。其后的几头白鲛为了抢夺食物竟自相残杀起来,被身后的白鲛咬住尾巴,鲜血直流。药知味心中念道:这禽兽就是禽兽,竟然自相残杀起来。
  这几头白鲛厮杀起来,动静绕是不小,引得周围小鱼不断逃走。
  随着几头白鲛的厮杀,突然从漆黑的岩石上伸出无数条触角,那触角如同钢鞭一般,长几丈有余,宽如同八仙桌般,挥向那几个胶着在一起的白鲛。触角将几头白鲛包围在一起,其中钢钉齐齐扎入,顿生一阵血雾。胜败之势瞬间就被扭转,几头白鲛眨眼功夫就被那繁杂的触手解决掉了。药知味十分的惊讶。这世间万物真是奇妙,没想到还有这般生物,,瞬间就能将几头凶恶的白鲛猎杀。
  平静的海底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忽起一阵海流,药知味本就不能行动,便随意被那海流扶起,胸口处的创伤虽然深但是还不足以致命,只是伤口浸泡在海水十分的疼痛。
  海流却是越来越过猛烈,在海中形成一个漩涡,活像是陆地上的龙卷风。没想到海水的漩涡这般猛烈,带着那几个已经断气的白鲛,齐齐卷上,中间的漩涡也是越来越大,大到已经有数丈距离。期间有空气可吸,这倒是帮了药知味的大忙,缓解了肺部的压力。
  这天地之间万物周流万般神奇,种种复杂,这等渺小的凡人又怎能知晓,一辈子又怎能经历这么多的风雷电闪,怒江烈火。只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那些少年时的豪言壮语也显得十分的可笑。那种生当为人的自卑感也不由的冲击着药知味的心房。思维一转,想起抢夺吞灵时的场景,因为一枚凶恶无比的吞灵竟然产生那么凶狠的厮杀。自己虽无心于这般宝物,却也身不由己,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漩涡十分的强劲,虽说药知味被海流席卷至海面,但是还是要万般小心,否则若是被吸入漩涡底部,不要说氧气了,瞬间就会被漩涡撕裂。若是那样,就连神仙却也是救不了了。
  药知味被漩涡卷了几卷,直到海面上,被那苦涩的海水呛了几下,四肢逐渐恢复了些许,传来阵阵酸麻之意。他不停的摆动双臂,想要爬出漩涡中,而漩涡中有中力量,一直将他漩涡中拉去。
  四周全是茫茫大海,那观海群山小岛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上了,四周也没有了御剑飞行的各门派弟子。想必这个时候各大门派已经来到自己坠海之地。
  茫茫的大海毫无生机,漩涡不断卷起海底沉积杂物。杂物之中往来商船较多,都是些碎木块,生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植物。虽说药知味通晓古今,但还是看不出那一层是何种植物。渐渐的,海面上的杂物也是越来越多,更有些死鱼飘了上来,有被卷了下去,登时就被漩涡四分五裂开来。药知味一直向漩涡外爬去,可是总有一股力道将他缠住,却也拉不下他,所以一直就这么焦灼着。
  不知被漩涡捎带了多久,茫茫海中也不能辨别路程,只好这么一直随波逐流。四目环视,却见一片海水散发一中漆黑的颜色。此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故,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东方渐渐产生一片白光,四周却还是有些昏暗。药知味看着四周的残骸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时间渐过,四周却是越发明亮起来,漩涡虽然带着自己飘动,可周围一切却也随着游动,那巨大的黑块不知道是何物,就连海水也被染得发黑,按说被漩涡卷上来的杂物,没有这般巨大,也就是二尺见方的小小碎物,不见有这般巨大的。仔细一看,却像是人形形状。药知味心中一紧,难道是鬼老吗?
  心中虽然是这般想,可却没有能力前去查看,只得一直在漩涡边缘死死挣扎,不得外逃也没有被吸入。
  随着日头的升高,那漩涡的力道也渐渐小了下去。药知味也接近虚脱,长时间没有补充水分,身体脱水已经十分的严重了。体力也消耗殆尽,而那“残骸”还是距离自己一段距离飘着,他依旧没有能力前去查看。
  体力的消耗导致自己眼中出现阵阵幻觉。海天相接之处传来些集镇风景。青儿焦急等待的神情。还有当年在天同山上的点点滴滴,整段时光都充斥着一种少年时代青涩的悲伤。眼中恍惚不定,忽的看见眼前出现一只大船,高大的桅杆,鲜艳的旗帜,船身上被朱红色的油漆染得十分的扎眼,其上被黑漆染了四个描金大字——福禄商号。药知味虽然看到,却以为是眼中幻境,继续看着那巨大的商船。耳中渐渐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从夹板上传来。药知味再次看去,夹板上似乎是水手一般的人在向他喊叫,而且大船中后部也放下小船,并上了几个手脚麻利的水手。
  药知味眼神呆滞,已经不能分辨眼前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站在夹板上的水手的喊叫时刻不停。那小船也快速来到自己面前,倒是不敢接近,怕那漩涡将那小船吸入进去,救人不成,倒是又害了几条人命。
  但那几名水手显然是十分的老练,看样子是久经海浪的击打。一名汉子光着膀子,身体上的肌肉十分的肌肉、黝黑,身后绑着一条渔网绳,忽的一下便扎入海中不见了。不一会儿便来到药知味身边,将那绳子帮在药知味身上,仅仅的固定了下,便向小船上的众人一招手。小船上的水手们便齐齐使劲拉去。
  药知味这是已经是一种昏迷状态,气若游丝,但好在还有几分气在。
  待药知味被救上了船,右手便下意识的向那片黑色的海指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那几位老练的水手看他样子,似乎有话要说,俯下倾听,却没有丝毫的声响。看他手指指向的方向,却是一头已经死去了的白鲛,那白鲛身上没有任何伤害,不知为何便死了,周围的海水一片黑色,似乎是从那白鲛的身体中传来。而那白鲛的肚子却涨的老大,再仔细一看,白鲛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还有一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