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疯言疯语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房间外面的风声异常的清晰，树叶摇晃的频率，每一下都可以牵动没睡人的神经。
顾北因为要守夜，所以将程家的档案又重新拿出来看了一下。
程天明的所有经历，还有死去的三任妻子，这些信息都只是草草几句话带过，但是顾北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突然快速的翻阅了程天祥的档案，果然，程天祥的记录只是更少的几句话。
只是写了一句，35岁病逝！
顾北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看向林夕魇，说：“你说，程天明开始，是不是，程家每个人都有易怒易暴的病史，就连刚刚的程斌也是在监控录像里面，不能控制？！”
原本没有联系的一件事情，因为顾北的分析，好像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还有地下室的那些穿着病号服的尸体，他们为什么会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他们的家人呢？是否同意，这里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林夕魇却拍了拍顾北的肩膀，说：“不管前途有多么危险，你放心，你身后都有我陪伴，我会陪着你，一起找寻真相，让凶手伏法。”
顾北现在虽然想要立刻冲出去，将所有的疑点都丢给程斌解释，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地方有意防着他们，那么顾北此刻去是问不出任何答案的，还会耽误案件的进度，所以，他只能按照对方给的进度进行着，不可操之过急。
清晨的朝阳将暮色的夜晚彻底冲散，太阳还是会如约升起，带着光明，驱赶黑暗。
顾北一行五人离开了病房，林夕魇因为是没有报备，所以他今天只能躲起来，不方便路面，顾北和林夕魇说好了，晚上还是在这间房间集合，林夕魇只是说了一声，一切注意安全。
一大早上，疯人院内，安静的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样，所有的穿着蓝白条病服的病友，都井井有条的排队，等着打饭，打到饭的人就端着餐盘坐在一旁的桌上吃饭，顾北他们一行人，因为害怕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大家也都穿着蓝白条的衣服，混在所有人中间。
顾北看着其他打好饭的人吃的是白米粥，还有小菜，小菜是海带条，但是每个人的餐具却是一个小巧的塑料勺，这个餐具实在是没有办法让海带条成功的放进勺里。
“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所以每个人都发了小勺，筷子会刺破喉咙。”程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顾北的身边，他似乎看着顾北看着大家拿着小勺发呆，所以解释着。
顾北笑了一下，说：“原来如此。”
“看你眼睛红血丝那么多，昨天没有休息好。”眼尖的陈斌问他。
顾北打着哈欠，说：“可能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有点认床。”顾北笑了笑，说：“今天调查开始，希望一切都得到你的配合。”
“这个是自然的。”程斌说着，然后看了一下时间，说：“我八点有个会，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随时配合。”
“那好，你先去忙吧，我们四处看一下，就先不打扰你了。”顾北十分客套的说着。
“也好。”程斌说完再见之后，就离开了。
顾北一行人也打了一份早餐坐在来吃，但是大家似乎都没有胃口。
一个桌子可以坐下六个人，刚好，顾北一行五人坐下之后，又坐下来一个病友，那人看着年纪不大，应该只有二十多岁，他的样子应该可以说用清秀来形容，瘦弱的身子，眼神充满着防备的恐惧。
“你们不吃吗？”年轻的病友抬头看着顾北，说：“如果你们不吃的话，等下就会有人教训你。”
这里的人说的话有可能是疯言疯语，但是顾北愿意相信他们骨子里面还是有清醒的一面。
“为什么这么说？是谁教训我们？”顾北装着很温顺的说着，他也佯装自己很害怕的样子，眼睛飘忽不定，四处游走。
那人见顾北也露出怯懦的表情，他只是咯咯的笑着，那样不带喘气的一直咯咯咯咯的笑着，虽然是白天，也是有点让人汗毛倒竖。
“瞪眼睛，吐红水，漂亮姐姐快快跑，不能说，不能看，传出去，泡澡澡。”年轻的病友像是自己编排了一个儿歌，自顾自的说着。
不管顾北再怎么问，对方也只是说着这样一句不着调的话。
“瞪眼睛，吐红水，漂亮姐姐快快跑，不能说，不能看，传出去，泡澡澡。”
左勇听着，觉得心里发毛，说：“顾队，我们走吧，听着有点瘆人。”
“你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吗？”顾北依旧还想要通过这个人的嘴里，再说出点什么，但是不管顾北怎么问，他都是那一句话：“瞪眼睛，吐红水，漂亮姐姐快快跑，不能说，不能看，传出去，泡澡澡。”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终于，顾北妥协了，他说：“我们走吧。”
顾北他们端着餐盘起身，这个时候说着奇怪的话那个男人，突然趴在桌子上，将头藏在桌子底下：“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要咬我……”
顾北手一顿，一种呼之欲出的真相仿佛就在眼前。
顾北看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又或许，当时凶手就在他的面前，所以他才说了这句：“不要咬我！”
这个时候，吕超和顾北同时对视一眼。
那些死去的尸体上面，不正是被一口一口啃咬的痕迹吗！
“不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再去一次那个地下室，或许，真相就在眼前。”顾北将声音压低。
吕超点点头。
八点整的时候，顾北一行人，再次将主楼勘测了一遍，八点的时候，主楼会来电，所以顾北提前将四楼正对着门口的那个监视器上面的口香糖拿下来了。
他知道，这里的院长所有的事情都防着他们，但是顾北一行人，又何尝不是呢。
在房间里面的时候，吕超带着的压缩饼干，解决了大家的早餐问题，在没有任何防备的前提下，没有人敢吃这里的东西，更何况，那些东西都是给病人吃的。
今天早上林夕魇和大家分开之后说的一句话是：“这里的东西不要吃，哪怕是水，也不要喝，有问题。”
顾北原本还想说，是不是林夕魇太过紧张了。
可是林夕魇却说：“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