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传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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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沃田村其实也已经被改造成高档小区了,只不过有些不协调的是,在这一片楼房的间隙里存在着相距较远的两间土瓦房,一间是高海的,还有一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也被留了下来。
高海的土瓦房也搞了装修,当初盖楼房的时候在其周围剩余了一些地皮,所以高海利用某些条件求得了那片土地,扩建了自己的房子,多添加了一个前院。
这种四周都是高楼而夹缝里是一幢一层的土瓦房的格局让高海时常会感慨自己像一个井底之蛙,每当晚上一个人想要欣赏星夜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他抬起头只能看见被高楼楼顶框起来的正方形夜空。
更加让他无奈抓狂的是,有时候,竟然有人从两侧的楼房里往外丢垃圾,有一次甚至与正在浇花的高海擦肩而过,即便是那次擦完冷汗的高海从破碎的垃圾袋里捡到了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藏的不菲的私房钱时,也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幸运。
高海不止一次的去小区的业务管理所讨要个说法,但对方总会以你看看当初你就应该同意拆迁,换住楼房,现在后悔了吧,你活该之类委婉的推辞将还没把话讲完的高海推出门外。
此刻八点的前院里传来一阵戏曲的声音,正值炎夏,已步入耄耋之年的高海不再像二十年前那般讲究了,头发稀疏,眼睛也不再有神变得浑浊,脸上的皱纹也是更加的密集,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背心,黑色的大裤衩,脸上踩着一双蓝拖鞋,躺在院子里的一个躺椅上拿着一把破扇子在听戏曲,在高海的脚边还卧着一条黄色土狗。周边楼房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刚好将这个不大的院子照亮,倒也省了高海装灯泡的钱。
当三个人凭空出现在高海面前的时候,后者还眯着眼睛一副陶醉忘我的样子,倒是那条土狗蹭的爬起来一阵叫唤。
高海听见声音这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三个人一眼,不紧不慢的扇着扇子说道,“小兔崽子,这才几天又来打扰我清净。”
灵没有接话,而是看着那条汪汪直吠的狗说道,“几天不见,养了条狗啊?”
“哎呦。”高海双手撑着躺椅的扶手有些勉强的坐正身体,唤停了狗的叫声,不知道是因为行将就木还是不愿意从这惬意的时光里跳出来的原因整个过程看起来有些吃力,“年纪大喽,越加的孤独,身边没个人,挺落寞的,说不定哪天我突然没了,这条狗还能找人给我收收尸体。”
“原来你好像之前都是以狗的身份存在。”极流在一旁捂嘴说道。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自然规律,何必要这样杞人忧天,自讨苦恼。”灵并没有因为高海的这一席话情绪有所改变,对于灵来说,高海的身份地位是可以仅次于父亲的,毕竟二十年了,两个人的感情毋庸置疑。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听完这些话之后肯定会增生愧疚,无奈甚至有些悲痛之情。
但灵对于死亡这件事情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看重,毕竟灵是可以活千年的生物,身边并没有很多的人正常的死亡更迭,以至于体会不到那种挚友在身边离别时的伤感,所以对于灵来说高海的离去以及什么时候离去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很重要,那只不过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罢了。
“开传送阵?”高海本来也没有想到会从灵这里得到一丝宽慰。
“嗯。”灵点了点头。
“前几天你不刚负伤从神域回来?怎么,嫌伤的不重?”高海站起身来,走到与院门对面的内屋门处,摁了一个开关,内屋木门上的一盏灯亮了起来,投射了一道倾斜光束照在院子中央,那落在地上的光线呈圆色光阵形状,阵中线条纵横错杂,像一个迷你圆盘迷宫。
“事情紧急,我要送她回去。”灵指了指身旁的女人。
高海没有说话,而是重新坐回了躺椅上。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女人站在光阵之中,升起的光芒将她全身照的雪亮。
灵微微的摇了摇头,看向极流,“你和她一起去吧,对于神域来说我已经没有挂念了,我只要待在这里寻找魂好了。”
“对于神域,我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况且你找魂不是还需要我?”极流摆了摆手。
“你真的不去?你可知道这里并不比神域安全。”灵似笑非笑的看着极流,“还是,你害怕传送?”
“你信不信我把你胳膊卸掉,然后我看你还能不能皮笑肉不笑的调侃我?”极流嘴角一阵抽搐,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真的不回去吗?灵。”女人插进两个人无意义的对话,脸上带着明显的愧疚,“你的伤势回到神域可能会恢复的快一些。”
“你怕不是想如果屠神者降临神域,你们雾都还能多我这一个黑骑抵抗他吧?说实话,你们雾都实力也不错,有我没我都一样。”灵苦笑的摇了摇头。
“随便你怎么想吧。”
“嗯。”灵点头续道,“今晚上我们动用了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已经被能力者察觉,即便是我们离这里十几公里的时候就放弃能力改成步行,但我感觉他们找到这里恐怕只是时间问题。这里是神域与人域的一个连接点,况且老头子还在这里,我可不能让他们把这里毁了。”
“好吧。”女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两只手在胸前结印,瞬时那光阵光芒大胜,连同女人一起消失不见。
一切结束,灵走进里屋,搬了一张躺椅走了出来,放在高海的旁边,然后躺在上面。
“喂,能不能问一下,还有没有椅子了?”极流在一旁尴尬的搓手道。
“自己去拿。”灵舒服的嗯了一声。
极流走进里屋,大约过了半分钟,在里面大喊,“还有躺椅吗?我也要躺着。”
“没了,有轮椅你要吗?”灵抻着头朝着内屋喊到。
听闻此话,一旁闭目养神的高海突然也抻着脖子喊到,“那是我的,别随便拿。”
“畜生!”极流在里面咒骂一声,从内屋搬了一个小板凳出来,就这样,两个人惬意的躺在躺椅上,极流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在这个偶有混着昆虫鸣叫的微风轻抚下的夜空里,三人陶醉的听着唯美的戏曲。
夜色随着戏曲渐渐深邃,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戏曲声戛然而止。三人睁开眼睛,那条土狗跑到高海的脚边,高海摸了摸它的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了。”随即站起身来,拿起收音机走向了里屋。
两个人也相继站起身来,跟在高海的身后,“你这是在和我们说话?”灵问道。
“不然呢?”高海回头笑道。
“我还以为你跟狗说话呢?”极流摊了摊手,随即三人走进了里屋。
待的那扇木门关闭,那条摇着尾巴的土狗突然不再跑动,两只黑夜里发光的绿眼盯着那扇门,随后转头跑出了院子,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