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审讯

  一排警车呼啸着驶入凯旋市警察局的大院里，武警们把昏迷的灵抬下了车。
  杨天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吩咐道，“把他带进审讯室，等会我亲自审问。”
  “是。”两个架着灵的武警带着灵走进了警局。
  杨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短暂的嘟嘟声过后，对方接了起来，“喂。”
  “张局长，我是杨天，有个事情需要和你汇报一下。”杨天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等我一下。”张局长从杨天的语气里察觉到事情的紧急性，语气里也有些凝重，话筒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关门声后，张局长的声音再次传来，“什么事，说。”
  杨天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第二个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人出现了。”
  对方沉默了许久，“你确定吗？”
  “我现在不敢确定，但我请求局长让那个人赶过来，我害怕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到时候我们这里控制不了情况。”
  “哎。”张局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当初我们和他交涉，签下合约，不再互相对立，我们也是同意他，让他归隐市侩，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去求他恐怕有些难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局长，你想想办法吧，等会我就要去审讯那个人了。”
  “你抓到他了？”
  “嗯，在审讯室还没醒。”
  “好，我尽快想办法。”
  杨天挂掉了电话，喝了口水推开门往审讯室走去。
  打开审讯市的门，灵被手铐拷在座椅上，垂着头还没有醒，他面前的桌子上有一盏小台灯勉强照亮周围，桌子后有一个警察准备了一支笔和纸张，再往后就是一大块单向镜子了。
  杨天坐在准备好的椅子上，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另一个警察，“去，把他叫醒。”
  灵感觉有个人在摇晃自己，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他迷了迷眼，勉强看清了周围。
  杨天在桌子下的手缓缓握紧，额头上不自觉的浸出汗珠，说实话，他现在很害怕，话语之间也透露着一丝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有吃的吗？我饿了。”灵在清醒过来的时候认真的想了想，看他们抓我时候的样子，是挺有威严的，而且看起来他们的能力也不小，说不定我能通过他们找到小家伙，想定主意，灵也放下了杀心，这也正是了解人域的好机会，不过自己确实是饿了。
  杨天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出去拿了一盒盒饭回来，递到灵椅子上的直板上。灵僵硬的用左手打开盒饭，抓了一把菜放在嘴里，立马就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有吃的就不错了。”杨天皱了皱眉，“叫什么名字？”
  “灵。”灵又抓了一把饭皱着眉头艰难的嚼了起来。
  “灵？我问的是你的真名。”职责威严性让杨天有点忘记对方的身份。
  见灵没有理会自己，杨天把那张审讯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说，那四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灵轻描淡写的回答让杨天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本以为他会矢口否认，但令杨天没有想到的是，灵竟然承认了。
  他既然承认了，也就是变相的说明那一切不同寻常的现场事故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残疾人所做的。
  “你们出去吧。”杨天挥了挥手对着两个警察说道。
  等警察走出去关上门之后，杨天压低语气试探性的说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灵抓着饭团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幽幽的盯着杨天，“你说错了，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继而把饭团填到了嘴里。
  杨天靠在椅子上仰头长呼了一口气，“为什么杀他们？”
  “有擦手的吗？”灵抿了抿嘴，手上全是油泽。
  “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四名死者的惨死在人名警察正义感驱使下的悲痛与对于灵蔑视王法的态度而感到的愤怒撞在一起，终于让隐忍很久的杨天彻底爆发了，他一拳锤在桌子上，“如果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等着死刑，如果你不是，就麻烦你滚回你的世界，这一片神圣的国土不允许你这种人踩踏！”
  灵摸摸自己的耳朵，看了因为激动而满脸涨红的杨天一眼，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杨天看着那张无害的脸，真想一拳把他的牙都给打掉，但职责规定摆在那里，无论自己有多大的气愤，自有王法裁决。杨天知道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既然他已经承认了杀人，索性就直接将他送进监狱吧。
  当两名警察带着灵走进警局大院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盏大灯将院子照亮。灵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感觉全身舒畅，这种感觉太舒服了。两个警察准备押着灵走进警车的时候，灵回头看着站在警局玻璃门前被头顶的炽光灯映出坚毅脸庞的杨天，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杨天思索片刻便走了过去，挥了挥手让警察离远一点，“想谈什么。”
  灵笑了笑，“其实你猜的没错，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我们全部人。”对于这个答案，杨天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不过当它真的确定下来，杨天的心里还是猛的一颤。
  “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不过，你如果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不再扰乱你们的世界。”其实通过警察找到小城主只是灵不大开杀戒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灵是黑暗之城的黑骑，在白天自身的实力是有所减弱的再加上自己的身体恢复没有多久，实力大打折扣，之前看过人域枪支的威力，灵也不敢太过张扬。
  “什么条件？”
  “帮我找一个孩子。”
  “孩子？！”
  “一个五天前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婴儿，时间的话我看看能在你们把我送到的地方待多久，如果我等不及了，就别怪我自己去找了，如果我自己去找的话，有一些因素是没法避免的，你应该知道。”
  “你在威胁我？”
  灵钻进了车内，对着杨天笑了笑，“算是吧，不过你也可以不受我的威胁。”
  杨天对着准备上前押送灵的武警耳语道，“不用给他做任何流程，问问狱警有没有单人牢房，派人轮流看管他。”
  后者点了点头，上车坐在灵的身旁，将门拉上。杨天目送车子驶出院子，紧握的拳头对着空气狠狠地锤了一拳，“他妈的，混蛋。”
  ………………
  灵被救治的那所医院门口走出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影，人影眼光呆滞的走过一条街，顺着右拐角转进了一条没有灯光的黑胡同。月光从胡同两侧高墙的间隙投射进来，倾斜的洒在半边胡同的墙面上。
  人影僵硬笔直地朝着胡同深处走去，每走一步，那借着月光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就越发的笔直，直到消失在黑暗里的时候，略显佝偻的人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健壮的大汉。
  “主人，我回来了。”大汉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黑暗自言自语道。
  “做的不错。”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出来，穿着与黑暗格格不入的白衬衣。
  人影伸出手腕上带着名贵手表的干枯手掌轻轻的摸了摸大汉的头，后者突然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短暂的喘息声过后，大汉嚯的站起身来，“我的钱呢。”
  人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了大汉的脚下。
  “你他妈找死啊？老子被砍掉了两个手指头，你就给我一百块钱？”大汉忽的伸手攥着人影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一缕月光刚好打在了人影的金边眼镜上。
  “你别急，我还没有给完呢。”人影快速的拍了拍大汉粗壮的手臂，有点气短的说着。
  大汉气呼呼的把他放了下来，人影俯身捡起那张钞票，随手往大汉的头顶一扔，那钞票忽的碎成了纸片，纸片如抖落的樱花在大汉上空凋零，转瞬之间便化成一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崭新的就像钢铁一样。
  “都是你的。”人影似笑非笑的说着。
  “啊，我不要了，不要了。”大汉抬头看着那诡异的画面突然害怕了起来。
  人影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这是你应得的。”
  话音刚落，那下落的钞票开始围着大汉快速的旋转，如一群掠食的狼群一般，而猎物就是中间的大汉，大汉还没来得及喊叫，那钞票瞬间将其斩成了血粉，飘荡在这空气之中，而后那无数的钞票合成一张缓缓落地。
  人影推了推金边眼镜，俯身捡起钞票，将其弯曲缠绕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上。人影对着钞票吹了一口气，两根手指与钞票陡然消失，人影也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