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古老的秘辛
年幼的禇咏羿得了病,宫女也不愿多跑一趟去请太医,而是让他自生自灭。
要不是禇咏青求到封婕妤跟前,恐怕他早就死在那场病中。
封婕妤收留他们姐弟二人后,时不时要遭受贤妃的排挤。小时候弱不禁风的自己,也为封婕妤带来众多苦恼。
不受宠的婕妤收养两个不受宠的皇嗣,曾一度成为后宫的笑柄。直到禇咏羿试着和皇上撒娇,在皇上那得到关爱后,状况才渐渐好转。
故事若能停在这,也算有了不错的结局。
直到禇咏羿得知,父皇所谓的父爱,不过是为了制衡贤妃和皇后罢了。三皇子褚咏瑞过于受宠会给前廷的其他大臣带去不好的风向,削减太子的地位和声望,这才转而注意到禇咏羿这个一直不受直视的孩子。
这一刻,禇咏羿才明白,皇家的宠爱不是纯粹的。他们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前廷朝政的缩影。
好在还有姐姐和封婕妤
直至太子早逝,禇咏青成为储君皇姬,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还是那个他,姐姐还是那个姐姐。
只不过“受宠的四皇子”影响了皇姬的名望,成为皇姬的阻碍。
自那日开始,禇咏羿时不时在皇上面前提及想要出宫,想要到外面看看。到了可以旁听朝政的年纪,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宫做生意。喜欢看话本,也是憧憬着话本中的奇特故事。
后宫对于禇咏羿而言不是家,而是樊笼。
“你说什么怪话呢。”李绛薇呵斥道:“你真当我没见过皇姬?封将军府待你亲近,已然将你当作封婕妤亲子。”
生气的李绛薇不顾尊卑之别,直接卷了桌上的纸张朝着禇咏羿的脑门敲去。
“皇姬对你多好啊!什么事都依着你,你这种话在我这发发牢骚就行,千万别在他们面前说去!”
“你胆子大了。”
禇咏羿一把抓住李绛薇手中的纸卷。
“我这叫打抱不平!”
“糍粑你还吃不吃了?”
李绛薇伸手将糍粑拿起塞进口中,用行动回答了禇咏羿的提问。
“味道怎么样?”
李绛薇使劲点头。
“没哄我?”
“我还给你留了一个。”将嘴里的糍粑咽下去后,李绛薇说道:“怎么说都是自己做的,不尝尝?”
“不了,我要是想尝还需要从你这边要?”禇咏羿起身,将椅子收好,“稿子别忘了,先走咯。”
这个皇子洒脱转身,摆着手离开房间。阖上门的瞬间,嘴角的笑意尽数褪去。他背靠着门,轻叹一声。
“家么”
亲近的家人确实有,他们也的确爱护着自己,但禇咏羿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在他的认知中,有家人,却没有家。
与路绛枫对话一番的司徒然得到祁婆婆的认可后,停下今日的课程去找福阳王。入住王宫多日,她竟不知道福阳王的名讳。
“小侄子!”
思来想去,不那么生疏的称呼就只剩这个。
福阳王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灵杖,异常认真。对司徒然的呼唤,毫无察觉。
“这就是灵舞用的灵杖吗?”司徒然缓步走到福阳王的身边坐下,“之前听田正说起时,还以为是骨头做的,没想到居然是木制的。”
深棕色的木制的杖身光滑油亮,显得十分漂亮。灵杖上还追着珠宝,在光下熠熠生辉。
“在想什么?”
“想阿娘。”福阳王那未经历变身器的软糯声音说着,显得格外可怜,“我好久没见她跳过舞,已经不记得阿娘跳舞时是什么样子”
“那就把灵舞练熟呀。”司徒然一手搭在福阳王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指着屋里摆放镜子的方向。
“等你学成归来,对着镜子跳,不就知道她跳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可是阿娘的亲生骨血,这世上最像她的人,不就是你么?”
“才不像!我可是男子!”
说完这话,福阳王抓住司徒然的衣摆。
“小姑姑比我更像。”
“要不要陪我练练?”司徒然拿出骨笛,“跟你合一下拍子?”
“我我不行我什么都做不好。既不想阿爹那样厉害,也不像阿娘那样会灵舞骨笛,会各种术法。”福阳王使劲的摇头道:“我不行”
“谁说过你不行?郡守吗?还是你的其他属下?”
福阳王低头不语。
现在的福阳王,和田正口中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福阳王简直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平日的他,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层伪装。
“既然他们说你不行,那我们就行一次给他们看看!别让他们小瞧了白氏!”
司徒然取出骨笛,自顾自的吹奏着。福阳王听见节奏,挣扎的起身跟随音乐的旋律舞动手中的灵杖。
路绛枫一直躲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乐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才如释重负,长舒一气。
其余的祭器,都是锦上添花的物件。唯有这场祭典的祭司,才是一切的重点。
冬至悄然而至,四角的火炉燃起。在骨笛的伴奏下,福阳王手舞灵杖在祭坛中央起舞。祭坛四周的唱祝人用着古老的语言念诵的祈福的话语。
留守在二楼的李绛薇和路绛枫透过窗户往下望,身边是悬浮的《见闻》。
它在空白的书页上飞快的填补着文字:“古老的先民为了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经一代又一代人完善着灵舞,寻找着人与天地的和谐之道。在新神降世前,是唯一的安抚灵脉的途径。”
“新神降世?”
《见闻》上的用词,让李绛薇感到疑惑不已。
“白氏不是巫祖的血脉吗?”
“兵主降世后,与当时的阜涯大祭司有了牵连。现在的白氏,确实是兵主的血脉。”
“阿姊这些上古秘辛你都是从哪知道的?”
“书库。”路绛枫淡然回道:“澴涘本家的书库。”
路绛枫灿然一笑,会问道:“怎么?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