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靠山好做事

  如此直接的听到别人说不喜欢自己,李绛薇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不过钱氏本就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即便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也对她起不了太大的波澜。
  不过能道出心中所想,而非虚与委蛇,李绛薇不自觉的高看了眼前这位长居后宅的女子。
  钱氏的年纪不大,十来岁就嫁给李岳然当了填房,算起来还未满三十。外貌虽不明艳,却成熟冷傲。只靠目前的接触,李绛薇实在想不到钱氏这样的人为何要克扣晴雪院的份例。
  “我同你们姐妹二人分居各院,在这安远伯府中住着也算相安无事。虽然我不曾真正当过你的母亲,但是这座宅邸,也算是将你们姐妹二人养大成人。”
  即便李绛薇不喜李岳然和钱氏,唯独安远伯府她不讨厌。毕竟这宅邸之中还生活着她在意的人,例如李绛芸。
  只有安远伯府过得好,李绛芸才能过得好。
  “不知母亲今日来是为何事?”
  钱氏深吸一气,缓缓说道:“府上的开销快要支撑不住了。”
  说罢,钱氏面露苦笑。这还是李绛薇第一次见到钱氏露出这般表情,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种惊诧,被李绛薇完美的掩盖。
  “偌大的伯府,这消息到头来却只能同你说。”
  李绛薇面无表情的看着钱氏无奈感慨,不发一言。
  “我不求你看顾芩芩和空哥儿。只希望你在宫中行走时,能对安远伯府多加照拂。也算是为了聿哥儿和五丫头。”
  这大概是钱氏所能说出的讨好话语。没有虚假的关心,没有令人厌烦的嘘寒问暖。所有的喜怒忧愁都直白的讲出。
  李绛薇忽然想起与李岳然对峙那日,钱氏替她解围时说的话语。那般柔情小意,同眼前的人完全不同。
  就像是有两副面孔。
  这是一个被这个时代,被现实生活折磨过的女人。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在外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亲其实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有你这话,我便不算白来。”钱氏又看了一眼李绛薇身上的衣服,道:“过两日我让林嬷嬷给你送新的秋衣来。”
  虽有犹豫,但李绛薇还是出口问道:“母亲可有考虑出去一闯,成就一番事业?”
  “我可是安远伯府的主母。”
  话语中,并未言及自己的想法。然而钱氏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秋衣就有劳母亲了。”
  目送钱氏离去,李绛薇再一次见识到背后有人好做事这句俗语的真实含义。哪怕现在的自己当着他们的面写,也不敢多说什么。
  另一位东宫伴读,此时只与李绛薇隔了一条巷子的距离。每逢想起花宴上的事,周松明就感到一阵不安。各种线索突然中断,更是让他不安逐渐加剧。
  丫鬟的线索中断,妹妹周婧妍那又问不出新的信息,周松明只好改变思路决定去查宁家。宁相宁鸿桢有五个子女,上次参加赏花会的那个宁天晔是宁鸿桢的庶子。
  宁天晔也算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常年留宿花丛,喜好喝酒。他的放荡,常常惹得宁鸿桢头疼。除了常逛的花街外,最喜欢的便是万宝斋的烤鸭。
  花街鱼龙混杂,原以为派人去花街打听消息不易被人察觉。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周松明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两位健壮男子,健硕的块头足以令人心生胆颤。
  “周公子,我们公子有请。还请周公子不要挣扎才是。毕竟周公子瘦弱,我们哥俩一个不小心将公子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单看衣着,周松明并不能判断眼前这两人的身份。他面色不改,淡然问道:“不知两位壮士所说的公子,是何许人也?”
  “周公子不必多问,跟着来便是。”
  两位壮汉不愿多加透漏,周松明无法从他们口中撬出更多信息。权衡之下,周松明这才松口:“那就有劳两位壮汉带路。”
  在两位壮汉的带领下,周松明上了一辆马车。没过多久,马车在万宝斋前停下。
  壮士将包间的门推开后,对着周松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未进屋,就听见有人高声笑道:“我就说我能将周家这小子请来!”
  这句话说得含糊不清,就像是一个喝醉的人说出口的话来。
  “瞧瞧!是不是来了!”
  话毕,又有几人哄笑起来。
  说话之人周松明认得,正是封将军二子,封归箫。
  “行了行了!这回打赌我赢了!你们记着啊!下回你们请客!”一边说,一边迈着摇晃的步子朝着门口走来。脸上显眼的红晕和浑身的酒气,一下就能得知这人没少喝。
  “诶!你怎么赢了就跑!继续喝啊!”
  封归箫大袖一挥,“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就想把我灌醉哄我出银子使。不行不行”封归箫摇头晃脑的说着:“说好的我赢了,就该你们出银子!”
  封归箫嘿嘿一笑,路过门口时抓着周松明就往外走。
  “小子!我有事问题!问问你!你你休想跑!”
  封归箫一边嚷嚷,一边把人抓到万宝斋的另一间厢房中。
  砰的一声,厢房的门被封归箫狠狠的关上。
  “你倒是会给我惹事。”封归箫沉声说着,这声音丝毫不像一个酒醉之人,“你差点就要被易家的小子发现了。”
  封归箫没理会周松明的表情,径直坐下到了一杯茶。这茶还未入嘴,就被他倒在掌心往脸上抹去。
  “呼!”封归箫长舒一气,“这群人真能灌。要不是我装醉,还不让我走。”
  周松明静静的看着封归箫的动作,不发一言。
  “傻站着干嘛?过来坐着啊!”
  周松明恭敬回礼,这才勉强坐下。见眼前人缓和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询问,道:“不知封公子刚才说的,是何意思?”
  “何意思?”封归箫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要不是看在芸儿的份上,我也懒得找你。”
  封归箫突然收起笑容,警告着:“你要查可以,不要露了马脚牵扯到安远伯府。你得罪不起宁家,也得罪不起将军府。我劝你往后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