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抉择
尹瞿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他好像发现了异常，大喝一声：“谁！”
尹夏小小的身躯，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父，父亲。”
尹瞿看着这个五岁的小孩儿，这是他的儿子尹夏？可是，他的眼睛？
尹瞿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夏儿？”
“是，我是。”说完尹夏哭了起来。
尹瞿看着尹夏，他在外头寻找异瞳的孩子找了五年，没想到，他千辛万苦找的孩子就在身边，就是他自己的孩子。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不，早点发现又如何，难道要他把孩子交出去，供皇帝利用，成为开战的理由？他做不到，这是他的孩子，若是夫人在，定不会同意的。
对了，这五年来，夫人不会不知道夏儿是异瞳者，那她……
说着尹瞿把尹夏抱了起来。
“夏儿。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还有别人知道你的异瞳吗？”尹瞿不敢想象，若是没人知道，那尹夏这几年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父亲，您说什么？”
尹夏有些不解，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吗？
尹瞿看着尹夏，熟悉又有些陌生，他长着和自己相似的脸，却不是平凡的孩子，他从出生就注定，一生坎坷。
“夏儿，你告诉爹爹，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尹夏抽泣着，看着尹瞿，小心的说到：“我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母亲说我病了，不能出门也见不得人，平时都是母亲照顾我。我听门外下人们说，院子里的山茶花开的很漂亮，我只是想出来看看”
尹瞿听到尹夏这话，心都疼了，怪不得看着他，这么小，皮肤也与常人的颜色不同，更加白皙。原来他这么多年，都不曾出过他那个屋子，那这与大牢里的犯人有何区别。
一直在一旁的归墟仙人，并不想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可是他还是说话了：“将军还是放开他为好。”
尹瞿不解，这是自己的孩子，为何要放开，就算他是异瞳，与别人不一样，可自己是他的父亲，不该和别人一样。
“为何？夏儿虽与其他的孩子不同，可我作为他的父亲，我不能放弃他。”尹瞿亏欠他太多，这五年，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有关心过他一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长的牙，什么时候会说的话，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叫的父亲。
“你可知，尊夫人，因何而死？”归墟仙人的话，引起了尹瞿的怀疑。没错，夫人一向身体很好，如何就突然沒了？
“仙人此话怎讲？”
“尊夫人的死很有蹊跷。刚才我为夫人招魂，便觉得古怪，招魂图烧尽，也不见魂魄回府，按理说，您夫人昨日刚死，魂魄应该还在府中才对。”
尹瞿也疑惑，古人说人死后，七天之内，魂魄在家中游荡，完成未完成的心愿，七日后，了却心愿的魂魄会到奈何桥，喝完孟婆汤坠入轮回之河，而没有达成愿望的，则会成为孤魂野鬼。
“那我夫人的魂魄，去哪里了呢？”尹瞿不解的问道。
归墟仙人看向了尹夏，直视尹夏的双眼，好像在确认什么，半响，仙人终于答话了：“在他的右眼里。”
什么，右眼中？
“他是异瞳之人，之所以会有得异瞳者得天下这句话，就是因为，他的异瞳是世间仅有的善与恶的结合。他的双眼是通往冥界的通道，左眼是他的善，右眼是他的恶。若我没看错，他的罪恶之眼，已经觉醒了。”
尹夏看着尹瞿，他听不懂父亲和那个长胡子的爷爷再说什么，他想和父亲说说话，他很害怕，很难过，最疼爱他的母亲死了。
父亲慢慢把自己放了下来，后退了几步。自己跑去抱他，可他竟然躲着自己，怎么回事？
尹瞿有些防备的看着尹夏，眼睛里有亏欠，有愧疚，有想念，有很多种情素，可最多的却是厌恶。
归墟仙人看到尹瞿如此，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可不说，难道就让他一直蒙在鼓中吗。
“您夫人这般，是因为她魂魄被他的右眼提前吸入地府。”
尹瞿看着尹夏，眼神更陌生了。
归墟仙人顿了顿，又说：“本来他的左眼是至善之物，平日里相互制约，只要他心存善念，便不会发生如此之事。除非他只觉醒了罪恶之眼。”
罪恶之眼？为什么会觉醒罪恶之眼，难道是因为他心中有了恶意？对他的母亲有了恶意？
尹瞿看着尹夏，难以置信，心中不禁生出了怒火。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尹夏的衣领：“她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你难道就因为她让你在屋子里待了五年就怨恨于她吗？她是为了保护你，你知道吗？”
“父亲………我，我没有。”尹夏的身体抖的跟筛子一样，父亲的眼神是他没有见过的，他的心中升起了恐怖的感觉。
“将军先放开他吧，他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恶意呢。而且，对方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尹瞿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慢慢的放开了尹夏的衣领，慢慢的蹲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到底在做什么。
被放开的尹夏瘫倒在了地方，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父亲想要杀了他。
归墟仙人一步步靠近尹夏，扶他站了起来时，看到了他额头上的伤。
难道是因为这伤？
“你的额头是什么时候磕的？”归墟仙人温柔的摸了摸尹夏的头问道。
“那天母亲带我去院子里玩，我很开心就到处看，结果我跑的有点快摔倒了，磕破了头……”尹夏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哭了起来。
听到尹夏这话，归墟仙人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的血是不是流到了右眼里？”
血？对了，那天他的头磕破了，好痛，右眼里也有血，他想跟母亲说，可是他突然失去了意识。
“嗯。”尹夏哭着点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