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消失的几个小时 3

  小黑看到这里,费力的一脚把这东西翻起来,混着尘土的一张脸已经看不清楚样子,小黑上前试了一下气息,摇摇头证实是已经死透了。
  “死了?”宝珠一脸的惊讶,揪着秦承的衣角有些不相信,但是小黑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这具尸体是怎么到了这里?明明刚在还在动?也着实让人费解。
  更让人费解的是,他的身体上遍布着形状怪异犹如一个爪牙的凸起物,就像一根根瘦骨伶仃的抽搐的手指,那狰狞的指甲状的东西还泛着幽蓝的光。
  而且更可怖的是这样的东西居然像一个一个紧紧相扣贝壳一样的东西死死的长在这身体上,数量众多覆盖全身,这身体的主人足足拖着几乎自己身体一倍的这样的贝壳铠甲,这不是压死自己吗?这样东西实在骇人,宝珠心里看着膈应,死死的躲在秦城的后面,借着火光看着那个身体上露着那黑灰色湿漉漉的贝壳上居然有荧光绿一样的花纹。
  远远的看来如有一只眼睛。这一身疙里疙瘩的东西是连成一片,远远看来了就若如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荧光的怪物。这个人看样子是已经死去没有多久,可是这身体怎么布满这样的贝壳呢?
  宝珠看着小黑又仔细的检查那那具尸体的正面,只见正面面部都已经快要布满了那种青黑的,只稍稍留着眼睛周围还算是暂时没有被糊住贝壳,就连鼻孔这样的地方也差不多快堵上了。这样下去,这个人迟早就不是被这些贝壳压死也会被憋死的,而他的死亡也怕是被这些东西弄死的。
  这样的尸体小黑也是没有见过,虽然他不怕死人,但是这样的架势,小黑也是有些踌躇他显然有些谨慎,他翻着看了一遍,看着这样的情况没有继续在动手,而是等着秦承的指示。
  “这,好像是藤壶?”秦承终于开口,他透着一丝惊讶的说道:“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壶?”
  小黑和宝珠都看着秦承这行走的百科全书。显然这个时候并不是调侃的时候,秦承走进尸体,拿着火把仔细的照亮着,看着上面的附着物,他那一个小树枝戳了一下,那近看有些像水泥渣块、顶部又如一个圆柱形火山口的灰色东西。
  显然这具尸体上附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品种的东西,似乎头顶到脊背面覆盖的那种像手指一样的藤壶长度似乎超过了7厘米,就好像魔鬼的手指,这是简直是披着铠甲的战袍,而身体内侧的这些藤壶似乎就要小了很多,难道说这些东西也知道分配区域?
  看着秦承脸色变了变,甄宝珠不放弃的问道:“那个壶是啥?也是怪物吗?”
  “这是藤壶,体表有个坚硬的外壳,常被误以为是贝类,其实它是属甲壳纲的动物。它的形状有点像马的牙齿,所以生活在海边的人们常叫它“马牙”,几乎分布于任何海域的潮间带至潮下带浅水区,附着栖息在海水中固定或浮动的硬物上,不过这样的东西都在海边,很少生活在淡水中。而且这里似乎还不仅仅的是一个品种,这种似乎鹅颈藤壶。”
  秦承在一次看了一眼尸体已经看不出真实脸面的,那头顶的那种魔鬼手指就是这种鹅颈藤壶,继续说道“这种东西脱皮之后,就要分泌出一种粘性的藤壶初生胶,这种胶含有多种生化成份和极强的粘合力,从而保证了它极强的吸附能力。”
  “若想用手把它从附着物上拔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必须藉助凿子类的硬金属才能将它敲下来。这种东西会寄生在很多东西上,船舱、还有野生动物…….”
  秦承看看了已经完全听懵的甄宝珠,觉得自己的扫盲差不多了,于是淡然的站了起来,人是现在已经死了,找到地方埋了就好。说着看了一眼小黑冲他示意,小黑点点头拖着这个黝黑巨大的铠甲消失在黑暗中。宝珠迟疑的拉了一下秦承:“那个人是谁呢?那冬瓜呢?还会活着吗?”
  “刚才你已经看到了,那个藤壶的程度,能承受那样的重量需要怎么样的体能,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白家派出来的保镖,这么算来,他也算是个尽忠职守了。或者也许是陈家派来准备来守株待兔的。你这只兔子准备好了吗?”
  秦承的表情充满了作弄人的恶意,听着就让人讨厌,可是他的话却让宝珠说不出一句话来,水潭里那两具浮尸琳琳在目,这一切表示并不是一个玩笑,而且小黑从哪些人身上搜到的东西,可是并不是善男信女的装备。
  宝珠捏了捏身上的衣服角,抬起头有些神伤的喃喃道:“秦承,你说,我们来这里为什么?冬瓜也不见了,也许他死了,我们也要死在这里,你看,这里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我们如果出不去,死在这里,结果还不是一样?还是一事无成。”
  “我们可以出去的,甄宝珠。”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因为,我们的先辈出去了,明白吗?”秦承微眯着双眼,看着宝珠困惑的表情。
  “不明白吗?这里就是30年前他们来过的地方,我们经历过的也是他们经历过的,当初他们能出去,现在我们也能出去,只要我们不放弃活下去的愿望。”秦承说的很平淡,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衣领,宝珠看着这个男人的感觉好像是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那些她听不懂的话。
  “你在说什么?你胡说些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甄宝珠,那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三十年前我们的父母都来过这里,然后他们又出去了,最后他们一个失踪了,一个重病缠身奄奄一息,一个人疯了,一个死在外面,一个死在这里。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结果,但是现在我怀疑除了他们以外,我遗漏了一个人。”
  “谁?”宝珠睁大眼睛颤颤巍巍的呼吸着,她不确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这张照片,你看到了。”秦承那出了那张在资料夹里保存很久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宝珠看过无数遍,那是一群年轻人的合影,上面一共有5个年轻人,那是甄宝珠的父母,秦承的父亲和表妹,还有向导。这是一张在玉石洼不远处的石壁旁边的合影,是他们对于那些探险的记录,上面还有清晰的合影日期。
  宝珠对着那张照片愣了一下不知道秦承的意思,秦承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那犹如甄宝一样珍藏的半本札记,一字一句的说:“这里有他们的出行日记,还有各种的照片,其中的一部分已经丢失了,但是剩下的部分还是可以看出当初他们的遭遇的情景,”
  “那你想说什么?你知道出路吗?”
  “最后的记录到水长城哪里就没有了,后面的部分就已经被人人撕去了。这里就要靠我们自己走出去了,既然当初有人走出了,我们也是可以走出去的。”秦承停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宝珠:“但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走了出去,出去的人不仅仅是3个人,而是4个。”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照片里有5个人,我们当初也以为是5个人,可是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是五个人去了,那这张照片是谁给他们照的呢?”
  “……不是有那种广脚架之类的东西,还有延时拍摄,这样的技术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有的啊?”宝珠被问住了,但是想了一下觉得这似乎不是个问题,
  “是啊,但是我发现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着杂乱无章的记录里面有一句话就是“不知道,保利的包裹什么时候能够寄到?”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直到我在整理我父亲的东西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床下有一个从来没有打开的包裹,已经很多年了,我发现那里是一副崭新的支架,日本,金钟品牌的三脚架。”
  宝珠很少听到秦承描述过自己的生活,这会完全的意识就是听八卦,她下意识的问道:“那,还能用吗?”
  秦承白了她一眼:“那副三角架有几乎30年的时间一直在角落里落灰,如果作为一个摄影爱好者来说,这样一个在当时名贵的东西,是不会这样的暴殄天物的。除非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让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同时我再反问一句,如果三脚架在床底下,那么必然有一个人要为他们出行的人来拍摄这样这一张照片,看到这个照片上的虚的部分了吗?我当时以为那是年久机器的成像问题以及冲印技术,现在看来,那是因为拍照的人并不善于拍摄,他的手出现了抖动,所以会有少许的虚焦。这就是这个照片要告诉我们的,这里面有第六个人!”
  “那是谁?你知道吗啊?”
  “谁想阻止我们来这里?”
  “陈家?白家?还有谁呢?”
  “无论是谁,显然我们已经离他很近了。甄宝珠。”
  谈话停止了,小黑拍了拍一身的土,回来了,显然他已经处理好了那些事情,用他的方式,而这样的谈话也就结束了。秦承和宝珠尴尬的气氛久久不能缓解。
  宝珠望着这个空洞的山体在光火下有些狰狞的尊荣,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墓穴,千奇百怪的生物,走也走不完的洞穴,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就像是入了迷宫的蚂蚁……宝珠有些感叹的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死的那么惨?”
  小黑没有吭声,给火堆添了一点柴火,望着那跳跃的火焰看向两个人:“那个人身体素质很好,挺硬气,身上至少也是150斤以上的负重。他是憋死的。我划开了他的鼻腔还有口腔,里面已经布满了那个东西,他不能呼吸,是硬挺着离开水面的。”
  “不能呼吸的话,普通人也就是1-2分钟,身体素质好的人也不过十几分钟,这个人看样子差不多坚持了二十分钟,他差点就成功了,可是这水里的东西太邪门,要了他的命,咱们没事算是命大,后面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走运。”
  小黑的话就像是一个炸弹扔到了地面上,没有炸开,但是这样的哑炮却惊的人心惊肉跳。
  宝珠不知道原来小黑的出去一趟还有这样的心思,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秦承的授意,眼睛忍不住飘向了在低着头思考的秦承,估计他们是顾忌当面处理尸体的手法太过去残忍,回避了自己。宝珠叹了一口等着秦承给自己一个说法。
  可是这个家伙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摸了摸他的那个新的眼镜,调整了一下姿势。“这里最近的水流离咱们有300米,按照刚才那个人的身高体重和负重计算,他大约要用时15分钟才能到达他最后死亡的位置,可以推断出他不是这个水域过来的”
  “而且他身上的藤壶是不会离开水的,而且是海水或者是盐分比较高的水域,按照这个逻辑,可以扩大一些范围,应该不难。不同水域之间生物的差异性明显,所以一定要小心,如果掉下去了,就是他那样的后果,会有大量的藤壶第一时间黏住你,无法挣脱,最后死亡成为他们的晚餐,永远的留在这里。”
  “你知道藤壶又叫什么吗?甄宝珠?”秦承突然扫盲完后的一句问话,让甄宝珠有些不安,她咽下一口口水,摇摇头。
  “魔鬼的手指,所以,把你的心思收起来吧。冬瓜不在哪里。”
  宝珠听完心里一紧,咬着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冬瓜?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