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 随心所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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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宝珠的心态是平和的，她总是有种天生的豁达，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这不，已经是中午12点了，她已经都把桌子底下的杯子擦了3遍，临街的玻璃窗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这半条老街现在据说是划成了一个景点，那个早早仙逝的名人，虽说是大家都不认识，但是他给这些街坊邻居些福荫，这条老巷子虽然只剩下半条，但是总算保住了。
也稀稀拉拉的吸引了一些做买卖的人来这里，那些还没有拆的老子，也陆续贴出了招租的广告，这里渐渐的有人租了开店，这条寂寞许久的巷子也终于有了些人气。
宝珠在的地段算不上最好的，是这条巷子的中间，但是她的店紧挨着的就是那个名人故居，政府为了打造历史旅游项目，倒是给它们这栋楼都抢救性的修复加固了一番。
什么驱虫除蚁，漏水堵马桶的事情，这都十几年没有解决的事情，倒是借着这波改造都解决了。所以，这屋子是住的越发舒服了，店的生意马虎但是能糊口，这些就足以让宝珠心无旁骛的每天乐呵呵的了。
这瞅着中午是没有人了，她关了门，挂出了“店主吃饭，稍后回来”的牌子，就溜达的想去巷子口吃点什么，这天热的人是断然没有做饭的想法。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天光，宝珠努力的把自己塞进道路旁建筑的阴影里，也算是给自己挡挡太阳。
“苦肆”一个略显简陋的原木招牌，直直的插在一家店的门口。上面是用阴刻了两个大字，还油了黑漆。说是招牌还不如说是一个原木板子更贴切一些，外围的的边上都是树皮的毛糙，一摸还喇手。
宝珠探着脑袋，垫着脚，打量了一番，有些特别的招牌，心里暗生纳闷：“啥店？吃的？还是用的？”看着这紧闭的原木大门，似乎还没有开张的样子。她总想趴上去透过门缝再瞅瞅。
也许是自己的样子太难看了，不知道谁居然说了一句：“过几天来吧，到时候开业。”惊得宝珠一个回身没有站稳，踉跄几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哎呦！我的屁股啊！”宝珠闷哼一声，心里叫道：“谁这么在背后吓人啊？”抬眼望去，一只手伸向了自己。那是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手指肚上那些已经起茧的痕迹和指头尖上有些发白开口的硬皮，显示着主人从事的工作必然也是经常出力的手工活。
宝珠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她首先看到了那一身洗的泛白的牛仔衬衣，那种水洗的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有种怀旧的感觉，衬衣的上面，是那突出的喉结，随着呼吸越发明显起来，再往上看去，一张平淡无奇中年人的脸。
宝珠有些发愣就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对面的人有些抱歉的解释道：“对不起，我吓着你了，你要是想过来看，过几天吧。”说着那人，自顾的拿出钥匙，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哦？原来他就是店主？”宝珠揉着有些吃疼的屁股。
侧身看着那个人走进了门去。回头准备关门看到宝珠还在看自己，那人有些抱歉的再一次重申：“过几天再来吧，等都弄好了，恭候大驾！”说着就在宝珠疑惑的目光中，又关上了门。
宝珠有些沮丧的拍拍屁股，自我解嘲道：“不知道是什么新鲜玩意，还保密呢？改天再来吧。”肚子的咕噜声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现在急切的想吃巷子口的那家的汽锅，简直一刻都不能等了。
巷子口的那家汽锅已经屹立在这里十几年了，宝珠记忆里那家店就一直开在这里，这已经由老爷子传给了儿子，儿子又传给了孙子。现在店里掌勺的已经是第三代了，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
说是小伙子这话也不确实，因为说是年纪跟宝珠差不多大，但是长得确实一脸落腮胡子，粗眉毛，铃铛般的大眼睛一瞪吓死人，那精壮的脊背跟山一样耸立着，就那拳头都跟沙包一样大。
因为常年的围着灶台炉火，可能火气有点旺。面色常年发红，说话都是靠喊，他那声音粗的跟雷公一样，一说话就是砰砰只响。所以背地里宝珠就称呼他雷公哥！
今天因为人少，雷公哥没在后厨，倒是难得在门口的阴凉下，摆弄着手机。宝珠一晃三摆的走进了店，吆喝一声：“酥肉一个，冰封一个，米饭一碗！”
还没等柜上的人招呼，雷公哥就冲厨房里喊道：“酥肉要酥，麻利快!招呼人！”那声音在店里一发，就跟在一个共音腔里又加一层特效一样，跟环绕立体声一样，震的宝珠耳膜都响了。
“好了，好啊。谢谢老板！”宝珠翘着二郎腿，从桌子上的竹筒里抽出两只筷子，敲着桌子打趣道：“哎呦！今天生意好啊？恭喜发财啊！”
要是旁人瞧见这样的样子，估计准以为这个丫头不要命了，但是雷公哥倒是撇着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擦擦手，答道：“没人!天热！都是老街坊。”说着捡了条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对面的马路，顺手给宝珠开了个冰封，递了过来。
宝珠接过，喝了几口，砸吧几下嘴，指着一旁的方向打腔道：“你知道哪里又开了一家店不？叫苦肆？”“苦死？卖啥的？有人吃么？”雷公哥显然没有明白宝珠的话。
“不是，是肆毛钱的肆，你知道是干啥的不？”宝珠说着比出了四根手指头。
雷公哥撇了一嘴，摇摇头。这话本来问的就是没有答案，雷公哥显然不是那种收集信息爱聊八卦的包打听。
宝珠有些失望，不过她也就是一问，也没指望有什么消息，刚好这时候后厨端上了汽锅。这咕噜咕噜还滚着气泡就上了桌，宝珠心中一喜，哪里还想着什么哭死，苦肆？
这酥肉焦酥，外皮遇到汤汁变的劲道，一咬里面还是那个口感略带焦味，咸香口味，很是喜欢。锅子里还配着已经煮得透明的粉条，还有时令的蔬菜，豆腐，出锅的时候再撒了一把芝麻。这味道的龙精虎猛，吃的宝珠大汗淋漓，吸溜吸溜。
一旁的雷公哥，看见了也不吭声，背过身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这就是作为一个老板最开心的事情吧？就是食客们对于自己店里食物那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很是让他满足。
没一会宝珠湿透了衣服，终于吃的肚饱肥圆，几乎是扶着墙走出了店。她有些后悔自己吃多了，摸摸腰间的赘肉，心里开始念叨：“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变猪头了。”一身汗再加上浓重的作料味。宝珠打算先回家洗个澡再开店，家就在小店三楼，倒是方便。
就在她舒舒服服的洗完了澡了，一身慵懒的就不想动了，安慰自己这么热的天反正也没几个客人，身上香香的下楼又是一身臭汗，不是浪费水么。这么一想也就纵容自己美滋滋的睡午觉去了。
这日子就这么舒服的过着，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宝珠出去送外卖，说是外卖其实就是巷子口有的人家点了饮料，因为很近，所以宝珠都自己给人家送过去，也算是附加服务吧。这再一次，那个苦肆的招牌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个闭紧的大门居然开了。
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木牌，挂在门口的柱子上，上面写着“营业”。这一下子就吸引了宝珠的注意力，她仔细想了想这几天也没有听见放炮开业的声响啊？也没人说有新店开业啊？这家店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业了？宝珠瞅了一眼手里拎着的两杯冷饮，心想一会回来定要进去瞅瞅。
等到她送完外卖回来的时候，再一次仔细的看看这家店铺，发现这家店真的十分普通，前面的石板路冲洗的干净，旁边也没有栽什么旁植物，就只有几丛月季花羞答答的开着。
两扇以前农村常见的木板门，倒是没有看出一点高调的意思，宝珠琢磨了一下苦肆这个名字？兴许就是这种刻意的调调吧？想着她跨过门口那道很高的门槛石。
因为这门槛石倒是有讲究，这能跨过是不能踩的，否则就是对主家的极其不礼貌，不过旁的店铺最多是1寸2，这个门槛明显比这高多了，这是哪个意思这么高的门槛？
宝珠好奇的比了比差不多有五寸高，看来这主家的地位不低啊？这门槛越高代表主家地位越高，不过这都是那年的老黄历了？现在的年轻人那个在乎这些？就是宝珠因为奶奶的关系，才零敲碎打的知道点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