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场梦 2
就转身进了内屋，昏暗的灯光下，瑟瑟发抖的姑娘，害怕的抚上墙边的门框，眼泪汪汪的的回头看着一脸紧张的男人，男人安慰的扶上她的手，手指间传来的温度，好像烫手一样，姑娘一下躲开了。
“没事的。我在呢，就在门口等你。去，去吧。”也许是最后一句话给了姑娘最后的决心，她咬着牙走进了里屋。
房门很快关上，不知道哪个老婆子倒腾了什么，动作倒是干脆利索。等了不一会，一声：“啊”的呻吟，惊住了屋外房檐下黑暗里的男人，他着急的往里屋看去，不放心的小声呼唤着：“怎么了？怎么了？有事吗？”
摇摇欲坠的那扇门，吱扭吱扭的拉开。探出老婆子那张黝黑脸，她端着一个血粼粼的盆子，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冷冷的嘟囔一声：“看吗？”
“不！不！”男人害怕的退后几步，甚至有些生气的看着老婆子。老婆子倒是不在乎，直接倒到屋子门前的下水道，有些寒颤的笑道：“好了。”
这便完事，为了方便男人还来了一辆车，第二天天色擦黑的时候，便有人扶着一个姑娘，十分虚弱的从一辆车上下来，走进了对面的村子。
傍晚的时候，房东大嫂把熬了一天的鸡汤端了上来，还细心的把骨头都剔了出来，送到了房间。
床上的躺着的姑娘年纪不大，虽然嘱咐自己的人没有明说什么，但是这样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样子怕是做小月子，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外面怀里孩子打了胎。
房东大姐30出头，人生的白净敦实，一副慈眉善目的眉眼总是让人心生几分亲切。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心里清楚，这家人付了3个月房租，还拿了人家200块钱作为辛苦费，那自己就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不打听不多嘴是她的本分。
房东大姐早上起的很早，听见有了动静，就起来早早的杀了一只老母鸡，坐上火上。这翻翻滚滚的一个下午，也是熬了3，4个钟头，浓香的鸡汤味道已经飘了出来。
这位房东大姐这才端下炉子，嘱咐自己儿子小石头在家看见，自己则收拾好东西来到旁边这户人家。
大门都是虚掩着，房东大姐进了门，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没有起来的意思，又把鸡汤端到了床前，小声说道：“起来，喝口汤吧。身子骨是要养的，你病的不清，更是要多吃点东西啊。”
床上的人听了，动了动。支撑着起来，小声的谢道：“谢谢您，大嫂！”
房东大嫂低着头，连忙说不用不用，应该的。抬眼看了一下床上的姑娘，心里暗道：“哎呦.真是个可人啊，那模样真是个那娇滴滴的小可怜”不过心里怎么想，嘴巴上还是招呼着：“我都收拾好了，你慢慢吃吧”。
看着床旁边的一些带着血迹的脏衣服，利索的卷了起来，嘱咐道：“吃点东西就再休息一会，晚点我过来拿碗筷，你再把换洗的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收拾了。家里都是烧好的热水，你放心用。我先走了，你休息。”说着，转身关了房门，轻轻的出来。
床上的姑娘看着关好的房门，端起了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热气腾腾飘着油花。虽然没有胃口，但是还忍着喝了一口热汤，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热鸡汤怎么却感觉还是那么冷，就好像自己骨子里都是冷的？
饭桌上的白启年有些没有胃口吃着餐后的西瓜，这几天他都会出门一段时间，妻子小江问过他一次倒是没有再问，倒是家里的章姐嘱咐他：“天这么热，出门的时候要注意，如果不是特别着急，在家陪陪小江也好。”
他听完有点尴尬的望了一眼妻子，妻子小江倒是很通情达理替他解释：“启年出去，自然有他的事情，我还好，不用那么紧张。让他去忙自己的工作也好，现在是要紧的时候，他自然忙一些。前几天舅舅还问起你的工作呢？”
“哦，舅舅说什么呢？倒是劳烦他还替咱们这些小辈操心了。”白启年，拿起一块西瓜插了牙签，递到了妻子小江的嘴边。
小江有些害羞的咬住，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就是问问我的身体，你的工作什么的……哦，我倒是说了老校长的话，舅舅说校长办公室的工作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都是工作，看你的意思呢？”
小江无意的一句话让白启年有些诧异的看一眼妻子的脸，他稳了稳心中的波澜，平淡的拿起茶几上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状做无意的回答道：“还是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学校里自然是有安排的。”
“哦…….”妻子小江点点头，也不在说什么了，章姐见状就没有打扰小两口的意思，退了下去。小江吃完了西瓜，有点累，起身靠在沙发上有些轻松的哼着歌，白启年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书，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淡然温馨。
可是只有白启年知道，自己此刻的心里完全没有半点的心思，他有些难耐的压抑着，终于他坐了一会，借口去书房看书，离开了客厅。
此刻的他哪里有心思看书，他呆坐在书房的靠背椅上，头脑里都是一团麻。闭上眼满眼都是红色液体漫过脚边的情形，仿佛还能闻到那扑鼻的血腥味，想到这里胃里都忍不住的抽搐着，他艰难的压了压心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暂时解除了目前的危机，无论如何现在是不能出什么乱子。
白启年回想几天前，老校长在办公室里跟自己的一番对话，还记忆犹新。
“白老师，我看了你最近提交的本学期的自我工作总结，写的不错。年轻人还是很有想法的，你们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啊，未来的中流砥柱啊！”
老校长的话中的溢美之词，让白启年更加恭敬的站在一旁，谦虚的低着头：“这都是学校给我的机会，也是校长给我的机会，我来学校时间短，学习工作上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得校长您多给我提点才是。”
“哎，你谦虚了，白老师。听说你的爱人怀孕了？很幸福么，快当爸爸了。那今后肩膀上的责任就更加重了……呵呵”校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看着外面还在施工的操场，有点感慨的说：“哎，希望我能退休的时候，能把学校的的基础建设在努把力啊。你看看，咱们学校底子薄，发展还是受约束啊。当然教学水平我是相信你们这些老师的能力的，你们都是能克服困难的年轻人啊！你说是吧？呵呵”
白启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修建了一半的学校操场，心里想到的是，操场因为经费问题已经停工几个月了，如果资金到位的话，放暑假的时候应该正是施工的阶段。前几天听财务唠叨着，预算不够问题……
看来学校的基础建设是一笔挺大的费用啊。不过面对校长那若有似无的询问，白启年很谨慎的低姿态，他只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这种敏感的问题，自己完全是没资格表态的。几年的学习工作，不到30岁的白启年已经远远不是当初只知道读书的懵懂少年。
秦城学院虽然占地恢弘但是挡不住十年浩劫的残破荒废，学校被周边的工厂企业占据拆分，现在剩下的部分还不到当初的一半，年代久远的楼房，年久失修，漏风漏雨的事情那是常事，教学的环境是比较艰苦的。
虽然说国家恢复了高考，但是实际的问题还是需要地方自己来调节。省里还在艰难的阶段，各项资源的调配供给还是不足的，像秦城学院这样的学校很多都存在经费不足的现象。这些都归省里统一统筹，僧多肉少啊……
校长见白启年没有言语，于是安慰道：“我们要自己首先有决心，信心是很重要的，能克服一切困难。是吧？白老师。”
“那是，校长说的很在理。舅父也常说，***老人家常说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白启年不卑不吭的回答道。
“哦？沈*长吗？他是很关心咱们秦城的教育发展的，有机会你也多向领导们反馈一下咱们的教学成果啊。我们也希望领导们多来咱们秦城学院多检查工作，给我们做出指导啊！”
“哦，是的，是的。”白启年连忙点头，心头一亮，又和老校长闲聊了一阵才退了出来。他想到临走的时候，老校长意味深长的说的话：“小白啊，你是年轻人，要对自己严格要求，要有想法有魄力。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我希望到时候咱们秦城学院又是另外一番面貌！”
也就是那句话让白启年迅速的明白了，老校长的意思。想到这点白启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