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消失的人 4

  甄宝珠想到这里,心里似乎平静了一些,她活动了一下紧张到僵硬的手指,尝试的走了几步,靠近轮椅上的陈润之“你怎么知道,找我有用?我还是被人想陷害的,我都不知道是谁这么做的?”宝珠的解释没有问题,对于背后那个操作巫蛊的人,她的确没有一点头绪。
  “等,很快。”轮椅上的陈润之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就像一个抽气的破风箱,不停的漏气,发出尖锐的倒气声,声声放大的回响震的宝珠的耳膜嗡嗡
  陈润之说完,身躯被动的扭动着,紧接着轮椅转了一个方向,慢慢的滑动了起来,甄宝珠发现,在他的左手指头下面有一个类似操作装置,就像是幼年的时候的游戏机,大约是这个装置来操作轮椅吧。宝珠不敢吭声小心的观察着陈润之,只见他背对着宝珠,吐出几个字:“送,回,去。”。
  就听间不远处的门似乎开了,刚才那个严肃的光头,一身腱子肉的走了进来,没有任何话,一把拖着宝珠,就拉了出去。宝珠瞬间凌乱了,她几乎想尖叫起来,但是那个啊字还没有出口,她就咽了下去。
  她不知道陈润之所说的送回去跟自己以为的送回去是不是一个意思。很是担心自己又回被关进那个黑屋子里,于是颤动着在壮汉手里抖个不停,想想自己也是110的体重,但是在壮汉手里似乎就是一片纸完全没有重量一样,宝珠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景象,眼晕的想吐。
  她可以确定是的还是那条水泥浇筑的通道,似乎是通往外面,因为她隐隐闻到了汽油的味道,这是要送自己回去的意思吗?宝珠心里的雀跃的,但是这样的兴奋没有维持一秒,就被塞进了一辆半久的越野车车厢。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都迎面而来,直接套了起来。“我,操!”宝珠心里骂道:“你先人的,陈润之算你狠!”
  因为害怕,宝珠不敢动,车很快的震动了起来,颠簸的频率震动的宝珠的胃都要吐出来了,恶心的难受,但是宝珠依然是激动的,重获自由的兴奋可以让她忍受一切的不快。她心里在判断着这里应该是在郊外。宝珠活动了一下身体,趴在座位上,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这应该是要送我回去的意思吧?”
  黑色的布袋不是完全的密封,依稀的透光,宝珠心里做着判断,现在至少已经是晚上,宝珠不确定自己失踪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自己是在中午左右出的门,所以最保守的判断是至少是被绑架了10个小时左右,或者更长。一路颠婆,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被一把拉来,宝珠也被扯了出来,头套被揪下来,宝珠下意识的低下头不去看对方的眼睛,一包报纸包裹的东西扔到了她的脚下,紧接着一骑红尘车开走了。
  宝珠佝偻着背,所作一团,蹲了有好一会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睛也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看看天空,月亮蒙着云,今天是个毛月亮。这里是?宝珠一看周围,发现这里竟然是自己家的巷口,因为周围拆迁,这里的路灯到晚上也都是不亮的。一片黑漆漆中,借着天上那点亮,宝珠哆哆嗦嗦的打开脚下的那团报纸,发现自己的手机和钥匙还有钱包都在里面。
  因为宝珠是没有背包的习惯,出门也就带这些。敢情是陈润之也是瞧不上这点东西,宝珠一把抓起地上的报纸,裹在胸前,颠颠撞撞的一路往家里的小楼跑去。一路上生怕后面再来人抓自己。这一路跑的,没带停直接一口气爬上楼,打开房门,一把锁上。宝珠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出一声。
  是害怕吗?不知道?此时的她的内心的复杂的,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哭,激动的发抖着,她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手软的几乎握不住,摁着开机键,尝试了半天才打开。看着手机屏上那个熟悉的中国移动欢迎你几个字,宝珠终于抑制不住的抽泣了起来,刚开机,不听的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电话立马就被打了通了:“宝珠?你在哪里?”
  听到电话里那个冷冰冷的声音,宝珠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紧张害怕激动委屈各种的情绪似乎都找到了出口,一下涌了出来。电话里的声音很安静一直听着,听着那轻微的呼吸声,宝珠几乎也慢慢的开始平静了下来,人也累的趴在地方,过了半天她有气无力的问道:“我,在,家……”
  电话那头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回响:“开门!我在外面。”宝珠怀疑的回头望了一眼门口,门口传来阵阵脚步。她挣扎着站起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开房门。门口那道身影一下接住了她,宝珠重重的跌进了那个人身上,深深的睡着了。
  望着怀里那个瘦小的身躯,已经死死的昏睡过去了,秦承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事。”于是他直接打横抱着进了门。把怀里的小人放在床上,打开窗户,透透空气。开了床前一盏小灯。他疑心的摸了一下床上那人的额头,又转手摸了一下脉搏。发现没有明显问题,注视了一下宝珠渐渐沉重的呼吸,心里算是放心。
  这姑娘看来是太紧张,不知道这几十个小时里她遭遇了什么,显然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终于在高度紧张的下,把她累垮了。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甄宝珠终于睡着了。这样的环境下也能睡着,秦承也是大写的一个服气啊。
  看着宝珠脏兮兮的小脸,他犹豫了一下,走进厨房烧了一壶开水。找了一个脸盆到了进去,调试了一下水温,从卫生间拿出出一条已经干透的毛巾,沾湿了毛巾,仔细的擦拭起床上那个人的脸来,还细心的把手都擦洗了一遍。床上的人不知道要睡多久,秦承心里默默的放松了一下。
  他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前,看着床上这个和他的生活搅和在一起的姑娘,她似乎最近瘦了很多。脸上明显的线条分明了起来,秦承觉得还是她肉呼呼的脸看着似乎顺眼些。
  床上的人似乎睡的很沉,但是突然嘴巴叽咕叽咕的一阵倒腾居然说起梦话来,秦承疑惑的听了一下,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他笑了笑。但是突然几个字蹦了出来,他身形一顿,立马站了起来。他有点激动,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楚了。
  于是抬手关上床头的小灯,轻轻的立在床边。床上沉睡的呼吸声一阵一阵有节奏的回响着,秦承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心里默默的念着:“陈润之……是你?”
  陈润之这个已经被很多认为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再三十多年后的某天又被陈家以外的人再一度提起。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而对于陈家这位消失已久的二哥来说,活着是最好的,死亡。不知道这时在某个地方的陈润之是否也会想到,他的出现,彻底的撕开了那些过去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