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步步紧逼 3

  秦承感受到宝珠情绪的低落,他看了一眼,轻声的说:“这就是现实,你不用刻意的接受什么或者是逃避,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说着他微微的翘了嘴角露出好看的弧线,有些自嘲的挂着那样的笑容。
  很快这样的沉默结束了,车子来到秦城郊外的一大片松树林附近,看来秦承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这里似乎是一个私人场所。马路的一旁有一个辅道,秦城顺着拐进了辅道,前进了1公里左右,左右都是树木,想必是已经开进了林子,终于在一个拐弯处看见有一房宅子在道路尽头。
  从给外面看,这个房子占地不大,但是难得在这一片松树林中。建筑的倒是很复古中式,白墙黑瓦青石板铺路。看着到也是低调,虽然不认得这样的东西,但是这排场也是贵气逼人。
  宝珠眼珠提溜转了一圈,看见门头上那个木刻的两个大字“听松”,心里就忍不住说:“装这样的逼,倒也是不便宜啊。”心里不明白这听松是何意于是瞅着秦承,秦承倒是不在乎的抬起脚,进了大门,“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这听松到是贴切。”
  秦承眼神一扫,倒是有些欣赏的看着已经出现在大厅里陈润成。而此时的陈润成已经换下了白大褂,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式开衫,衬着这背景里的古筝悠扬,很是儒雅。只见他端坐在坐在大厅一角的黑色火山岩茶海旁,慢慢的品着茶。身旁一位身着青衣对襟襦裙的清秀女子正微笑着冲着宝珠点点头。
  显然秦承刚才的话,陈润城听见了,这几句诗倒是让他有些微微欣慰,不禁开始有点欣赏这个看起来有点冷漠的男人了。于是两个人都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又暗藏汹涌。
  宝珠倒是没有在意他们反而是注意起那女侍从身上的衣服了。这样的款式不常见的对襟襦裙颇有汉唐遗风,宝珠瞧着稀奇盯着那青衣女子的衣服看了半天,愣是把小姑娘瞧的脸色绯红。秦承则是心无旁骛的品着茶。
  过了一会青衣女子,恭敬的说:“今日匆忙,请贵客稍等片刻。”陈润城摆摆手说了句:“不忙,不忙。”女子微笑退下,留下宝珠三人在大厅里休息,秦承和陈润成依旧对坐相视而笑,各自没有言语,仿佛天地之间再无他物,只是安静的喝茶,喝的宝珠都怀疑这茶水里难道可以喝出茅台的味道?
  听见有脚步声,一位红衣女子前来引路,穿过大厅,他们一行人蜿蜒行过,一路回廊,宝珠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园林设计的会所。
  大厅的古朴庄严之外竟然别有洞天,这里显然是另外一道景致。这内院是一泓清水贯穿,波光倒影,景象万千。亭台水榭,藤萝蔓挂很是如江南园林般的精致。步行了一段距离红衣女子将他们引来一间亭子,鞠躬道:“各位,请!”这里是间邻水的凉亭,连着起伏曲折的水廊,有点绝世独立的味道。
  这个时节有些冷清了,池子里的荷花还没有上来,不过倒是波光淋漓的一片银光。亭子里也细心的放了天青色刺绣的春景图屏风,阳光透过满眼秀色一时间也不晃眼。有种误入琅嬛福地世外桃源的感觉。这屏风用的好,隔离了外界的视线有舒适了厅内光线,似乎还点了香,清风拂过,松树林发出一层层沙沙的声响,幽幽的檀香也散了起来。
  远处时有时无的琴声。如果这是时候闭上眼睛聆听,这就是一首荡气回肠的多重奏。亭子里摆了张古朴的硕大石桌,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或是精致或者是简单的食器,而其中的各种造型别致,食材精美的食物就那么星星点点的分布其中。
  “这是一桌子的盘子还是碗呢?吃饭还是看盘子呢?”宝珠有些心里不值,怎么说这看起来这么贵的地方,连快肉都不给大一点呢?“乖乖,怪不得人人都爱钱啊,有钱就是啊”想到着宝珠回头去看秦承,秦承的表现很淡定,只见他坐在一个垫着红色软垫的石鼓上,望着外面的湖水发呆。宝珠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扰他。
  终于陈润城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显然他在这段时间思考过了,这个时候他明显的放松了很多。“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润之?”
  “哦,这个么?”宝珠看看了秦承,想着还是自己解释比较好,于是就简单的讲述了她见到陈润之的过程。事情本来就简单,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当宝珠描述完整个过程以后,陈润成却不认同的摇摇头,有些疑惑的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润之在生病。在静养,是不见客的。怎么回去鲸鱼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宝珠明显对这样的质疑是不满的,因为首先她并不认识陈润之,所有关于陈润之身份的认证都源于冬妈的解释。所以陈润成的怀疑让她很不忿,她觉得陈润成是再把对冬妈的怀疑转嫁到自己的身上,明显是拿自己开刀。宝珠不服气的反问道:“我跟陈家并无联系,我哪里认识什么陈润之?如果不是元婴草的事情,我来找你做什么?再说我干嘛说谎话骗你呢?有意思吗?”
  宝珠的咄咄逼人没有引起陈润成反击,他态度很是低调,坦诚的解释:“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润之的病不是适合出门,他怎么出去呢?说直接点,”陈润成压低了嗓子有些伤感的说:“他,就是个植物人,偶尔有点神经反应。现在都是完全靠医疗护理,他怎么有能力出去呢?”
  说道这里,陈润成有些颓废的放低的身子说道:“润之很聪明,天赋也高,如果不是生病,今天他的成就一定是超过整个陈家的。我很遗憾,自己没有能力治好他。但是我是个医生,对于病人的身体状况我是可以做判定的,润之他的身体根本无法行动,所以我才回怀疑你的话。”
  这个?宝珠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着陈润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眼光飘过秦承,秦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敢问他现在人在哪里?他的病跟元婴草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知道的可是元婴草起死回生的神奇跟你们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秦承的一刀见血,终于让陈润城的态度一紧。
  他的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如果说他原来只是以为对方只是略知皮毛的诈他,那么现在秦承的直白无疑是说中了他心中最隐秘的事情。“什么?你都知道什么?”说道着他似乎察觉自己有些激动。
  陈润城又再次告诫秦承:“年轻人,不要瞎猜!我弟弟是病了并不假,而且人也废了。几乎十年的时间他一直在深度昏迷,后面经过大量的治疗才慢慢的有些知觉,近几年他甚至可以出现短暂的清醒。但是机能的长期不使用,已经出现了不可逆的退化,他根本没有办法说话,没有办法下床。他现在这个样子,对他已经是最大的折磨了。所以你说的什么聊天,什么单身独居是不可能实现的。润之做不了这些!”
  陈润城说的很认真,认真的宝珠听不出什么逻辑错误来,她一直旁边在认真的观察陈润成希望发现他有点微表情的变化,来佐证他是否撒谎,显然她没有什么发现。
  秦承听完陈润成的话,思考了几分钟,他有些不解的抚摸着一遍一遍面前的茶盏,然后突然问了一句:“谁还知道元婴草的事情?”这突然的问题,让陈润城有些愕然,他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秦承:“除了我以外只有很少的家族内部成员知道,总数不会超过5个人。那是祖上留下的一种医术,当不得真什么起死回生。如果可以起死回生,我不是早就让润之好起来了。哪里舍得他受了这些年的苦?”
  “那为什么江若水会带宝珠去见那个“陈润之”呢?如果我没有猜错,关于她儿子白瑞冬的事情,她应该是找过你的!而这里面就是元婴草的事情引起的。”秦承显然是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态决定今天跟陈润城死磕出结果,他步步紧逼毫不妥让,每一个字都是要陈润城交代个结果。而显然对于这样的对手,陈润城有些应接不暇,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宝珠这是拿起筷子又放下,看着一桌子心里都流口水的饭,不知道如何自己直接动手吃又不显得掉架。她几度想置之身外,权当听不见看不见对面两个人的刀兵相见,可是,奈何,地方就这么大,她躲也不躲不了。
  正当宝珠咽着口水,一心想尝尝,就听见陈润成几乎是失神的低吼:“不可能,你是在暗示我,小江在骗我?理由是什么呢?她至于吗?”
  “至于不至于,这个你要去问她。但是我们现在要的是陈润之的下落,或者我们要去亲自验证你所谓的不能下地的陈润之真是的生活情况,希望你不要骗我。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们的提前是坦诚,如果无法坦诚相待,后面会很麻烦。我想很多媒体都想知道中医世家背后的秘密。”
  “你?!”陈润成几乎是出离愤怒了,他激动的攥紧了拳头,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看得出他是真的动怒了,而秦承则很平静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你要什么?”
  “元婴草。我要元婴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方法。”
  “你疯了吗?你也是个知识分子的样子,你能到会相信那样的传闻?你的世界观是这样的吗?”陈润城几乎是苦笑着解释道:“那只是普通的植物,因为水土不服,生长稀少。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神奇的功效。”
  “如果是那样?那么已经在三十年前就该死去的人是怎么起死回生的呢?陈院长?”
  “你是谁?你到底知道吗?”陈润之惊恐了,他彻底的感觉到了惊恐,眼前的这个男人都知道些什么?三十年前?那个让陈润城心有余悸的噩梦就是从三十年前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