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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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她的奶奶。一个瘦瘦小小总是笑眯眯的小老太太。
炉子上的水壶还在鸣叫着“嘶啦!嘶啦!”
“保重!节哀!”
“节哀!”
“节哀!”
葬礼的情景就好像一场老旧的默片电影,一张一张有些混沌的面孔在脸前闪过,他们说了什么,做里什么,甄宝珠听不见,也看不懂,她的嗓子是哑的,心里的是空的,脑子是乱的。那一个一个人影在面前不停闪过,最后的印象是那高耸的烟囱里飘出的黑烟,还有不远处那些瞬间飞舞成灰烬的红红白白的花纸,一个个面目扭曲的人在这里披头散发,眼睛红肿的表达着一副世人的哀思。烟熏火燎的气味在整个空气里,到处都是燃烧、哭泣、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她的身边,她被人牵引着,带领着,冲着不同的脸低头鞠躬还礼,她是麻木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回身看着那天空不时飘过的黑烟,心里说:“他妈的,都是骗人的,火葬场里的烟囱,烧出的烟并不黑……”葬礼很快结束了,人群飞快的消散。在这座城市这对祖孙没有任何亲戚,甄宝珠向最后一个人恭敬的鞠了躬,抱着一个黑白的相框坐上了一辆出租汽车。
她终于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司机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花白头发的瘦子,他有些犹豫的打量着这个一脸苍白的姑娘,问了一声:“去哪里啊?”
“半截巷!谢谢!师傅!”宝珠下车的时候递给了他一张一百的纸币,没有要找零,算是对于这个好心的司机一点补偿。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拉火葬场的生意,更不提这种还抱着遗照,背着骨灰盒回家的。甄宝珠不知道原来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后,是那么的轻,轻的几乎没有分量。奶奶瘦瘦小小的身板化成里一捧灰烬装在一个小小的木匣子里,被她带了回来。那个喜欢热闹的老太太不知道一个人生活会不会寂寞?宝珠挂好那副黑白相框的时候,还在想,她会不会回来看自己?因为从今以后自己就只有一个人了甄宝珠没有流泪,没有流一滴眼泪,她平静的处理了一切,有条不紊,只是脸色显得很苍白。
晚上的时候,一个惊慌失措的人闯进屋子,进门便是嚎啕大哭!声嘶力竭,惨绝人寰,不能自已,看着他的样子甄宝珠觉得自己如果不哭几声就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不过,她摸了摸脸,真的没有一滴眼泪,因为她真的不是亲生的。想到这里,甄宝珠终于离开了沙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甄宝珠姓甄,这是她奶奶甄九妹的姓氏。她爸在她出生之前就失踪了,而她妈在生下她不到一个月也偷偷离开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就这样,生下来没有满月的甄宝珠是甄奶奶拿米汤和奶粉一勺一勺的喂大,小的时候她瘦的跟一只小猫崽一样,奄奄一息。甄奶奶用她那朴实的智慧和耐心慢慢的养大了她,还养得越来越好。因为父母失踪的原因,甄宝珠久久的没有报上户口,等到七岁上学的时候,街道办的大叔看着这对老弱直摇头,最终给她上到了奶奶的户口本上,从那一天起,在这个世界上,才有真正有了甄宝珠。这样一个真正的身份,甄九妹的孙女,甄宝珠!甄奶奶说是奶奶,其实确切的说是甄宝珠亲妈的一个远方大姨,一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临到老了,倒是意外有了这样一个孙女。算是大大的机缘,老太太很是稀罕的如宝如珠,所以取名宝珠。甄宝珠的亲生爹妈两家这些年倒是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亲爹是当年招工到当地的,在这里没有什么亲人,据说老家是辽宁,但是具体的情况还真是不清楚。亲妈家里倒是有些规模,不过是当初父母结婚的时候,亲妈娘家是不同意的,于是赌气断了关系。后来据说去了外地。宝珠亲妈也是有骨气的人,一个人生下孩子后也是硬气的没有说一句软话。只是可怜宝珠,孤零零由甄九妹养大。从小这么叫奶奶,姓了甄。
“你,要不要喝点水?嗯?”甄宝珠觉有些头疼,因为身边的这个人还在哭,哭得她头疼。而哭得这么感天动地,孝子贤孙模样的人,是白瑞冬!甄宝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一杯水放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么眼泪那么多?
“宝珠,你去我家吧。你一个人住这里,太孤独了!”说这话的一个唇红齿白的男人,那是甄宝珠的发小,他叫白瑞冬,简称冬瓜!那是一个标准的富二代但是从小总是来她家蹭吃蹭喝外加蹭睡的人,甄宝珠小时候十分不明白家里明明有大房子,有保姆阿姨!却偏偏要来她家跟吃包子喝稀饭,溜去街边买一毛钱一串的垃圾食品,然后回家上吐下泻然,下次还屁颠颠跑过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最后,甄宝珠终于认识这真是一种骨子的犯贱!这么一个看着正常的人就是死皮赖脸赖上她。所以说,白瑞冬在人生的前二十年的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甄家度过的,随着儿童期,少年期,青春期,他们亲密无间。直到这样无间从白瑞冬出国求学而中断。甄宝珠为此心里不习惯了很久,因为离开的不仅仅只有白瑞冬,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白瑞冬的初恋,梦中的女神!当年他就是追随着女神的脚步离开了秦城。
记得当时甄宝珠一脸鄙夷的啃着甘蔗,恶狠狠的在背后唾他:“丢人不!呸!”
“切!那是爱情!你懂什么?你恋爱过吗?甄宝珠!”白瑞冬那时候满脸桃花的45度仰望天空中的夕阳,红色的晚霞照应在他的面孔上闪闪发光。“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忘记的,咱俩的关系是兄弟!我到时候给你寄各种的巧克力,都是你没吃过的!”
“我呸!赶紧滚!最好一辈子别回来!本姑娘才高兴呢!以后我想干嘛就干嘛,再也没有人烦我了!”宝珠恶狠狠的骂道:“有异性没有人性的东西,哼!”
白瑞冬笑嘻嘻的完全不在意,笑得一口白牙!他就那么走的潇潇洒洒,没有带走一片树叶。甄宝珠往后的几年里陆续收到过国外寄回来的包裹,都是各种的零食还有明星片,里面除了秀恩爱就秀恩爱,最多末了加上一点对于学校附近好吃的那些三无产品的想念,宝珠恶心的连回信都不想写,不过这样的包裹最后越来越少,最后一次收到的是一封信,冬瓜说,他要回来了!
当白瑞冬带着他那张越长越奶的脸,一身白色卫衣趾高气扬出现在甄宝珠的面前,以一米八五的身高故作潇洒的俯视道:“嘿!女子!哥回来!来!抱一个!”
甄宝珠眉毛一挑,裂开了嘴骂道:“滚!还知道回来!”然后一下跳到了冬瓜的身上,两个人像个傻瓜一样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冬瓜到是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宝珠还笑话他:“真是没出息,一个大男子哭个屁啊!”
而此时的白瑞冬,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流淌,他红肿的眼睛看着甄宝珠递过来的水杯,抬眼看着这个一脸局促地丫头。几天的功夫,那个圆润的小脸都能清晰的看到下巴尖,还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但是还行,就是语气还是那么干巴巴:“节哀吧。节哀!你别哭了。”听到这句话,白瑞冬哭得更大声了:“你是不是傻啊?甄宝珠!有事你别憋着啊?人难过就得哭出来,别憋坏了自己啊!呜呜!”
这下宝珠更加头疼了,她几乎用尽全力赶走了妄图留下的白瑞冬,然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坐了很久。大脑一片空白,甄宝珠有那么一会是认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傻了?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银行密码,清楚知道知道去哪里交水电,如数家珍附近那家的饭馆招牌是什但是为什么却哭不出来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里面有节奏的跳动,自己并不是一个死人,但是为什么不难过呢?甚至道如今都不曾留下一滴眼泪,甄宝珠有些别扭的望着墙上黑白的照片,那里面那个笑眯眯的老太太。
“我,怎么不难过呢?”她喃喃道:“是我?真的没有心吗?”
“宝珠,不要难过。”
“我?没有……”
“你想流泪吗?”
“不!”
甄宝珠毫不迟疑的回答“不!”抬眼望去,对上了一双犹如星河一般灿烂的眸子,她望着对面那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孔,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深泉一样的目光,深深浅浅的呼吸,带着蛊惑的声音。一晃神,一个高大身影已经罩在了自己的头顶,宝珠眯着眼睛打量着,没有发现原来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这么高了?一只温柔的手,带着一股安心的味道,穿过甄宝珠的头发,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庞。有些痒,她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脑袋。一个柔软的唇贴上了自己,眼前的人因为失焦而变得模糊,暧昧的呼吸在吞吐之间,一声轻笑:“乖,闭上眼睛。”
“嗯?”甄宝珠轻轻闭上眼睛,舒服的往后靠了靠,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唇齿的接触变得暧昧而引人入胜。她的手缓缓的探入了那个人的衣服里,衣服下的身体结实起伏,让人流连忘返。宝珠嘴角含笑,媚眼如丝:“你是谁?”
那手指一拢,飞得戳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准确一击,身上的人猛的吃痛!飞似的侧翻下地,一咕噜单膝跪倒了地板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睛里带着疑惑的目光,宝珠缓慢的起身坐好,心里哼了一声!腋窝这个位置,她很有经验。那个位置在上臂与胸之间,由肌肉围成腔隙,其内充满疏松结缔组织,为颈部与上肢血管神经的通路,有臂丛神经和腋动脉。只需要一下,最小的力量就可以让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因为剧痛而一时丧失进攻力。读书还是有用的,初中生物学的不多,这一点知识还是听老师顺口说的那一嘴,没成想竟然记住了多年而且运用熟练!
“你是谁?”甄宝珠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那出其不意的一招并不能一招制胜但是足以让甄宝珠敞开嗓子喊人或者是直接把背后的餐桌里那把水果刀,抽出来!虽然攻击性不大,但是唬人的架势足够了。
那个人吃了亏,闷哼一声,快速退后,身子滚到了沙发的一旁。那双眸子抬起,波光流转略有哀怨:“宝珠,是我?我是冬瓜啊?”语气缠绵哀怨,似乎有所不舍。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你,你!”宝珠想到刚才的亲密,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词直接骂回去:“你?!不对,你是来干什么?你是谁?!”
“呵呵,你,猜……呵呵,”那个人几乎不可闻的轻笑一声,慢慢的往后退去,退去,房间的光线变得怪异起来,似乎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着,一切都慢慢退回墙角的阴影中…….
“呜呜!”一声刺穿耳膜的鸣叫!厨房里轰鸣的水壶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甄宝珠猛的从沙发上跃了起来,一下冲到了门口,大门紧紧的从里面反锁着。没有人进来。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宝珠扶着那冰冷的把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屋子里沉闷的空气让她出了一身的汗,鸣叫的响声催促着她快步走到了厨房,关上了煤气灶,灶台已经烧得发烫,热气腾腾的水壶还在冒着气,还在咕嘟咕嘟的响着,水已经烧干了一半,还好!还好!是一个梦……她有些心虚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飞快的打开了灶台边的窗户,一股冰冷的空气蹿了出来,瞬间带来了清醒!冷的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那些混乱也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顺着窗子往外面望去,天空阴霾沉重,这憋了几天的阴沉,一场大雨将至,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雨快来了!
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甄宝珠快步跑去客厅。电话很简短,宝珠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对方就挂断了,听着耳旁嘟嘟的空音,甄宝珠喃喃道:“怎么回事?”回头不解的探求的望着那张墙上的照片。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那张黑白的照片笑眯眯的看着她。
在这个冬天的晚上,灯火阑珊的秦城中,一个房间里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人接了起来,礼貌的递到了另一个人手里。声音响起:“哦?……”没有人知道电话里说里什么,外面的空气更冷了,天空上下起了雨,雨水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声响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始终没有来,雨水却赶在了它的前面肆虐开来。
这个冬天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