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纨绔跟班17

  容越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的意思,有诧异有悲伤有懊恼,还有别的更深沉的情感。
  但凤舞却忽然对这一桌子好菜没了胃口。
  “你把对于她的感情,转到了我这里?”她想笑,却又被一股怒意给牵扯住,结果只扯了个十分怪异的笑容出来。
  这种被当替代品看的感觉,真心糟糕。
  凤舞搁了筷子,起身便欲离开。
  “我不知道。”容越黯然启口。
  这一回,凤舞也不必再凭借着那股诡异的感知,便能够清楚知道这人此刻有多悲伤懊恼。
  “你竟然都不知道,就脑子一热跑过来说喜欢我?”凤舞终于有了理由来发泄这股怒意,“你还是弄清楚为好,免得让人看轻你所谓的深情!”
  说了这话,她终于再也没停留。
  容越默默看着她三两下消失了所在。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咚的一声从坐处栽落在地。
  南信王心疾发作卧床不起的消息,不到两日的功夫便传得家喻户晓。
  凤舞对于此事也有过一番思索挣扎,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再往南信王府里去亲自验证。
  所谓的断袖之癖,不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凤舞揉了揉额角,暂且撇下来心下那股强烈的不适感。
  南信王卧床不起这事传得开,所起到的影响也是接二连三。皇后那一个派系的人又趁机蹦跶起来,各路人马往南信王府里一番来回折腾,结果原本要奉旨入五皇子府为侧妃的池芷又改而被送进了皇宫后院。
  池芷入宫被封为“美人”。这品级不高,也着实不匹配她原本作为尚书府的嫡小姐身份。不过对于皇后一派来说,她能得这品级乃是天大的荣幸。
  作为皇后一派的附属成员,池尚书一家子有这待遇还幸亏那南信王府没追究太多。皇帝在明面上总是充当着和事佬的身份,儿子不能要的女人,他忍着难受只好接盘带进了后宫。
  当然,这一系列事件当中,皇帝究竟有多难受也就他自身最是清楚明白。
  凤舞这些日子里作为处身事外的旁观者,也基本上都看出来具体的情况。这假皇帝与容越之间的合作看似严丝合缝没有破绽,然而这前朝后宫的人才们到底也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
  作为最强势会折腾的一派,皇后那些人早就妄想着要在南信王这里找突破口。假皇帝既乐得他们分散了注意力,也担心容越这里出了纰漏,或者这么来讲,假皇帝其实一点儿都不希望容越真正自在好过。
  容越是知道得最多的人,这个人过得太好,他总难以在皇帝那宝座上待得安心。
  现在容越病重,他反倒还可以借着这状态来钓皇后那一个派系的人。当然,对于其他还在犹豫观望的派系,他此时的手段也尤其需要拿出来给他们看到。
  总之,假皇帝是这场纷争里最大的赢家。
  他表面上接收了原本被派往五皇子府作为细作的女人,算是以此来终结皇后一派渗透其他派系的目的。但实际上,这事的处理也给了皇后一派希望——至少他们不会太过为难原本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蚂蚱。
  而这,也是假皇帝自身扭转处境的关键所在。
  他本就不是原本的那个皇帝,也早就默默接收了他兄弟这一整个后宫。如今不过再接手一个,又能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可以争取过来的对象。
  池尚书喜欢附庸风雅,表面上看着正人君子一个,但假皇帝早已将这满朝大小忠臣奸佞都里里外外了解得透彻,他并不认为那个被池尚书抛出来的嫡女有多难对付……
  池芷被转手给皇帝接受的消息,这难免又惹得姜应好一番痛心难过。
  凤舞很适时出现在姜应面前,在池芷被送往皇宫的前一晚又将姜应往池芷那里送去一回。
  池芷这一回也是难得的真心痛哭。毕竟,她目前所了解的事实是,皇帝后宫里不止能耐的多,而且儿子都一把年纪的也不在少数。她这入宫,倒真像是响应了“美人”这么个空荡荡的称号。
  姜应见池芷这前所未有过的难过模样,他便也跟着越发难受自责。结果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他特地往皇宫里跑一趟豁出了性命劝说的的事实。
  “……我实在是没料想到——”
  姜应还在激动叙说着,冷不防的被他的芷儿妹妹猛地一推,给推得茫然坐倒在地。
  池芷面上难过非凡的情绪一扫而尽,此时正是满面愤怒。
  “我恨你!”她道。
  这话里头的冰冷冻得姜应一哆嗦,赶忙又起身问她:“芷儿妹妹……”
  池芷面上怒意越发强盛,“我知道你恼我先前嫁往五皇子府的事,你现在满意了!”
  姜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凤舞却莫名地从他这境况里看到了她那时候与容越相处的模样。
  虽然,容越还不至于像姜应这般不说话,只听任着泪水不住往外翻滚。
  她揉了揉额角,将姜应往外拉了一把,“我们走吧。”
  姜应却被她这一拉又开启了新的思路。他满含希望地看着凤舞,“齐武,我求你带我和芷儿妹妹一起逃走……”
  凤舞往池芷那里看了一眼。
  池芷眼底有光一闪而过,被她这么一看,又立即垂眸独自难过。
  凤舞收回目光,重重一叹,道:“这个法子也未尝不可,只是,王爷如今卧病在床,若是皇上再追究起来……”
  这后面的话也不必再说。
  姜应沉默着,两个呼吸之后还是又重新看向池芷,“芷儿妹妹,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还是把你放在心尖儿上的。你……我不能抛开父王不顾,你一定也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我吧?”
  说着,终于转身听任凤舞将他拎走。
  池芷对于他这一番话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回应。凤舞出了尚书府老远,都还隐隐约约听到池芷的哭声。
  当然,这也怪她听力远甚于常人。
  她将姜应送回住处,便又立即离开。
  这都是伤心人以及伤心事,实在不适合她这种冷硬心肠的人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