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塘乡小学的第一堂课

  翌日清晨，余白羽洗漱完毕，赖星星四人还在闷头大睡，些许是昨日舟车劳顿，早已疲倦不堪。走出宿舍，余白羽环顾四周，昨日到的时候天色渐晚，加上走了一天的路，根本没有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
  借着微熹的晨光，走进余白羽眼睛里的是峰峦起伏，蜿蜒连绵的群山，塘乡处在山坳的平地里。西面是梯田，此时正值暮秋，梯田里满是荒凉，枯黄的杂草和已失去生机的稻根。
  面前的老房子冒出缕缕炊烟，想必是小学的食堂，此时正在做早饭。余白余走进厨房，金校长正在做饭，墙角的灶台大锅里炖着粥，内里放着不知名的野菜。金校长从身后麻利的抽出两根柴火塞进面前的入柴口。
  许是太专心做饭，金校长并没有发现余白羽已经站到身后。“校长。”余白羽轻轻喊了一声。金校长听到后扭过头来“哦，来了。你是小余吧。”“是的。”余白羽应声道。“这么些年了，记性不好，老是丢三落四的，但认人还是很准的。”金校长说着又往灶里加了一把松毛。
  余白羽有些疑惑“校长，学校里没有专门做饭的人吗？”金校长停下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有的，是当地的乡民，可是学校并没有足够的钱给付薪水。早些年也去大城市打工了。毕竟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多，薪水也比在这好。谁不想自己和家人过的好些。”
  余白羽沉默，是的。谁会想留在这个没有机会的山村，是谁都想去大城市打拼一番吧。金校长起身，拿起灶台上的锅铲，搅了搅锅里的粥，然后盖上锅盖，又坐回了灶台前。
  余白羽打量了这个所谓的厨房。靠近西南的墙角堆着一些麻布袋，里面放满了土豆，地上还散落着几颗大白菜。除了这些还有辣椒、玉米。
  金校长告诉余白羽：“这些是学校自己采购的，还有些是学生家长送来的，虽然现在免除了学费，但还是有些贫困的家庭付不起书本费和其它费用。”余白羽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这些贫困家庭的存在，但是不知道贫困背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赖星星四人也出现在了厨房，同行的还有陈林二人。一进厨房看到余白羽和金校长在，互相打了招呼。金校长笑呵呵的说道“大家都来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郭邦成走到灶台，掀开了锅盖，看到锅里的野菜粥，有些不屑的说道：“就吃这个啊，平时在家喝白粥也有鸡蛋油条啥的，这怎么吃？”陈林看着郭邦成说：“既来之则安之。来这里你就要打算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何况这个野菜粥算什么困难。”陈程也白了一眼郭邦成：“就是，不吃别吃。”
  金校长搓了搓手:“大家见谅啊，塘乡的条件也就这样，以后伙食会慢慢改善的。先将就的吃点。”余白羽直接走到灶前盛了一碗，吹了吹，喝了一口。“唉，味道还真不错，这野菜，很香呢。
  赖星星拍了拍郭邦成肩膀：“没事的，野菜粥也不错，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正好尝尝什么味道。”郭邦成也不在说话，拿起灶台上的碗盛粥。余下三人也分别拿碗盛粥。
  吃过简单的早饭，此时学生也陆陆续续的来到学校。金校长带着众人来到办公室准备交代一些事宜。余白羽这才发现学校就他们几个人，除了金校长，没有一个老师。
  余白羽问道“金校长，其他老师呢？”“是啊，我昨天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赖星星也说道。陈林其余几人也正纳闷。金校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是有的，学校本来有几个编制老师的，后来工作变动都调到镇里的小学了，你们也知道，相比这里，镇里的教学环境要更好些，一周前最后一个支教老师也走了。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我了。直到你们昨天来，我才通知学生们今天来上课。”
  余白羽几人无语。沉默了几秒钟，陈林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金校长，你布置教学任务吧。”金校长点了点头，分配教学任务。
  塘乡小学共三个年级，一年级到三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学生不多，100人不到。由于教学资源有限，学生们学语文和数学，英语完全随缘，要是有懂英语的支教老师还可以教，其它科目有美术和体育。金校长除了负责学校的正常运作外，还教学生们道德课以及法治安全等课程。
  金校长简单的安排下，余白羽负责教授二三年级的语文，一到三年级的美术课程。赖星星则教授二三年级的数学。陈林英语不错，所以负责了一到三年级的英语教学。陈程负责一年级的数学。郭邦成则负责一到三年级的体育。至于童辉，本来就是办事处那边来负责带路的，他今天就要赶回自己的支教学校。
  各自安排了课程表，由于教师资源有限，各年级错开了科目的上课时间。余白羽大概的算了一下，平均每位老师每天上课达到三节。余白羽则更多，一天有3节语文课，还有一节美术课。
  余白羽几人互相鼓励了一下，准备上今天的第一节课。
  第一天上课，余白羽有些紧张，初来乍到并没有备课。所以第一节课准备认识认识各位学生，了解些情况。
  走进一年级教室，班长喊了一声：“起立。”同学们齐刷刷的站起身“老师好。”余白羽向下挥了挥手“坐下。”“谢谢老师。”然后又整齐划一的坐下。
  余白羽打量着教室的学生，没有统一的校服，孩子们蓬乱的头发，不太干净的衣服，面黄肌瘦，脚上的泥鞋。
  学生桌上有些书本早已卷了边，依稀可看见“语文”二字。是上届留下的还是山区外好心人士捐赠不得而知。
  余白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凝视着孩子们深邃的眼眸，他发现在那里面看不见孩子对艰辛生活的悲伤及自艾。或许是早已习惯，或许是心里并不知道什么叫做苦。也许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灯红柳绿。他们的眼神里并没有不满，有的是对知识的渴望。
  余白羽眼睛有些湿润，他背过身来，面对黑板，写下了“理想”二字，趁这个间隙摘了眼镜，擦去眼角早已绷不住的泪珠。随后转过身来，笑道“同学们，我叫余白羽，余是多余的余，白色的白，羽毛的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和美术老师。”
  简单的认识了下在座的学生。余白羽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第一堂课，我们来谈谈理想，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同学们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有的说长到了想当一名老师，有的想当科学家，也有的想当企业家，医生，科学家。余白羽欣慰的看着这群活泼可爱的孩子。脸上露出笑意。
  一堂课很快过去，余白羽回到了办公室，赖星星和陈程也回来了，几人相互说了下第一堂课的大概情况，都还可以，值得一提的是赖星星的数学课上闹出了一出小插曲。
  赖星星教学生百以内的加减法的时候，有一位学生回答问题把六读成“肉”赖星星多次纠正了六的发音，结果那孩子还是读成肉，赖星星整个人都崩溃了。
  余白羽和陈程听到这个，笑的合不拢嘴，陈程对赖星星与语重心长的说道：“任重而道远，同志任需努力。”。
  陈林也上完了三年级的英语课程，一进办公室就向陈程抱怨，学生的英语底子还是太差，要从基本的英文字母教起，没有课本，陈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单的休息会，各人又回到了课堂继续下一节课的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