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兄弟还是兄弟
晓诺走后，亚斯拨通了陆宇笙的电话，还没等他说话，那边已经出声。
“g.i啊，我可一直在等你电话呢，从昨天等到今天你也是沉得住气的主儿了。”
亚斯听到陆宇笙说话的语气已经知道是谁给了那女的胆子，嘴角勾起冷峻的弧度。
从他爆红后开始，亚斯对陆宇笙就越看越烦，越看越恶心。他是陆宇笙一手捧红的，可是他却从未觉得感激。倒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他实在不能认同他的行事作风。若不是合同枷身，他早就离开公司了。
“我还在说是哪个王八蛋敢这样写，看来我好像误会了，这些文章还是照着笙哥的意思写的咯。”亚斯学着陆宇笙的口气回道。
“捧个新人嘛，总要用点手段的，这些你都懂。”电话那头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你也不能自己想游泳就拖我下水吧？”亚斯紧攥着拳头，拿着手机的手冒着青筋。
“ice啊，你不能这么说吧？我们一直都在一个水池子里，不存在谁拖谁下水吧。”电话那头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
“难道不是么？以前那些我也就忍了，睡了就睡了，反正也睡了，这次你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亚斯努力控制着怒火。
“谁让现在跟你睡已经睡不出什么热度了呢？”对方态度傲慢。
“是，那是拜谁所赐呢？”亚斯嘴角颤抖着，恨恨地说。紧攥着的手手指头狠狠地在手掌上扎下深深的印子。
“ice，人啊，不能忘恩负义。”
“这跟忘恩负义有毛线关系！”亚斯吼道。
“你在上海签下了一层写字楼吧？怎么，是准备自立门户以后再公开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亚斯的手松了松。这件事他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他早就厌倦了陆宇笙的管控，去年的时候他就忍无可忍提过提前终止合同，后来突然被爆出跟合作的已婚女演员的绯闻急需危机公关才继续留下来。现在看来，去年突然被爆也逃不了陆宇笙的关系了。
“我合同马上就到期了，给自己找条后路没错吧？”想到这他也看开了，反正合同到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续签的，无所谓了。
“我给不了你出路了么？我一手把你提到今天的地位容易么？”这句话真让人恶心，亚斯心里说。
“我在你手上所产生的价值应该早就还够给你了吧？”亚斯回。
“那就是挑明了不再续签了呗。”
“是。”亚斯坚定地回答。
“好，那就最后再给我留点价值吧。”电话那头胸有成竹的样子，亚斯冷冷一笑。
十二点，亚斯从回笼觉中醒来，给晓诺发了条信息，洗漱出来的时候，晓诺已经在客厅的沙发等着了。
“你看看吧。”晓诺面色沉重，把手机递给亚斯。
不用看亚斯就能猜到，八成陆宇笙又开始搞事情了，“又出了什么重大事情，你直接念给我听就好了。”
晓诺不说话，把手机塞到亚斯手上，“你还是自己看吧。”
“先走吧，路上再看。”亚斯结果手机，递给晓诺一个小包。
“不用了，刚制片打电话过来说，让你晚点再进组，至少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进。”
亚斯冷笑一声，看了眼手机屏幕，输了个密码把晓诺的手机解锁了，屏幕还停留在某新闻的页面。
“艹！”亚斯看了眼标题，冷冷地骂了句，把手机还给晓诺，转身回房间。
商贸中心的某写字楼里，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柯烊还在聚精会神地敲着代码，心情无比烦躁。
叮咚一声，他的手机屏幕点亮，备注是“老婆大人”。
必须打开。
柯烊打开了微信，静雅向他分享了一则新闻，他只看了一眼标题心就咯噔一下，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新闻的标题是：g.i开房事件升级为性侵案件，或将凉凉。
副标题一行加粗的文字：当红人气小生g.i开房事件女主坚称非本人自愿，已向法院提起诉讼。
叮咚，他只看完了前面几行字，静雅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高亚斯又在搞什么鬼，你去跟他确认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事情是真的，婚礼上我不想看到他，气死我了（愤怒表情+3）。
——他不会的。
柯烊只回了四个字。
——你看完了没，人家已经提交了证据，那女的身体里有他的小蝌蚪，再怎么说他也确实把人给睡了。
柯烊不再回信息，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把新闻看完。
这些年，他没少看到关于亚斯的那些桃色新闻，无非就是今天跟这个十八线睡了，明天又跟哪个网红开房了。但是男人嘛，又是大明星，送上门来的女人肯定少不了。他也说过亚斯，亚斯用一句“身不由己”把他打发了。
但是那么多的桃色新闻里，除了去年出了个把人家有夫之妇睡了的事情以外也没有太过分的。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也不小，被撤了下来好几个代言，赔了不少钱，闹了一阵双方才出声明，证明只是误会。
柯烊握着手机，手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来滑去，最后点开了通讯录。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片漆黑。亚斯坐在尾凳上，盯着插座上哪一点红色的灯发呆。
只有静静地坐着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世界的平静。没有闪光灯，没有喧嚣……什么时候他也害怕夜晚，因为夜晚安静的时候寂寞就会侵据整个躯体，让他充满恐惧。现在他只想待在这黑暗的空间里，隔绝窗外的车水马龙。他知道，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一段时间，他都将享受不到了。
终于，这片刻的宁静被一阵铃声打断，他看了一眼，按下接听倒在床上。
“你还好吗？”电话刚接通，亚斯就听到柯烊微弱地声音。
“挺好的，刚睡醒。”亚斯回。
亚斯知道，柯烊应该已经看到新闻了。一般来说，他的一切不好的新闻有个人总是第一时间知道，然后柯烊就会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确认。他有空就回，没空就当没看见。
“那个……”柯烊一只手不安地握紧，松开，松开再握紧，始终没问出口。
每次柯烊打电话来确认的时候都问得理直气壮，难得有一天这么吞吞吐吐的，亚斯苦涩地笑了一笑，故作轻松地语气说道：“要问什么就赶紧问，等会儿我可就没时间再接你电话回你信息了哦。”
“没事，就是打电话提醒你，别忘了来参加婚礼。”柯烊也故作轻松地笑着回他。
他的手紧紧地捏着手机，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知道。”
时间确实改变了很多事，但是有些事始终不会变。两个人都很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状态，只是一个不说，两个就都沉默。
挂断电话，亚斯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整个房间。他看了一眼楼下，聚集了一群五颜六色的记者。
“那个……”亚斯回到客厅，晓诺还没走，看到亚斯出来立马站了起来，“刚刚上海打电话来说，写字楼签约的事要暂延。”
“呵~”亚斯冷笑，眼底被不屑和冷漠占据。“先不管他，你帮我联系一下李律师，跟他说明一下情况。”
“好。”
晓诺走到阳台上打了电话，亚斯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胸口有力而急促的起伏着。
晓诺的电话刚接通没讲两句，就把手机递到亚斯身边，“李律师说要亲自跟你说。”
亚斯接过手刚“喂”了一声，对方浑厚的声音就说了一堆话。
“g.i啊，我觉得你现在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动作，也不用急着去找律师，这偌大的北京城，敢立下保证帮你打赢官司的律师，应该都不会接下你的案子。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其实这件事的解决方式是什么。作为长期的合作伙伴，我也就跟你说这么多，有些事情你自己想想清楚。”
听完李岩的话，亚斯咬着下嘴唇挤出一丝笑意。此刻他的心里无数只草泥马奔驰。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宇笙的电话。
“陆宇笙，你tm有意思么？”电话刚接通亚斯恨恨地说道。
“淡定，大明星。”
“哼！你以为阻断了我的后路就能把我变成强奸犯么？你有证据么？你知道那女的爬到我床上的时候有多骚吗？”
“那又怎样？我最后的目的只是让这件事发酵下去，并不是把你送进监狱。”
陆宇笙还是一副傲慢的样子。想到他现在可能坐在某个地方，翘着二郎腿，阴险地笑着跟他说这些话亚斯就恨得牙根痒痒。
“g.i啊，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再给你点时间，不过时间不多，别等到事情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来求我，到那时你对我也没有价值了。”
亚斯直接把电话摔在沙发上，他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只能看到他的后背起起伏伏地呼吸。
裴晓诺跟了他三个月，时间不长，可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亚斯生气，从来没有听过亚斯对谁大声吼过，就算再累，也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疲惫。她也跟着他经历过一些不好的新闻，每次他都一笑而过了。
她看着他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去倒了杯水默默地放在他面前。
很久很久，客厅里都一片寂静，一直到亚斯的电话再次响起。亚斯瞥了一眼桌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接起。
“你打电话来是来跟我确认的还是来问我好不好的？”亚斯先开口。
“都不是，我就是打个电话问一下你在哪？我在你家，等你半天了，明天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答辩要赶回上海，确认一下你今天回不回来？”电话里头，闵谦调皮的声音。
亚斯微微一笑，“我在横店，你先回去吧。”
“哦，那你先忙，忙完来上海找我玩，最好是出国玩。”
“行。”
“还有，哥，我们都挺你哟。”
“嗯。”亚斯会心一笑。
我们。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