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因为梦,相聚一堂

  (1)
  “总会变成一朵绽开花,在世界中不能争艳,也能添一丝风采,开花之前,有风有雨,忍忍便过”安霖鱼在卷首语的末写完了这句话,很不犹豫的发给了梦栖嶂。
  公司那边传来消息,卷首语很符合这次主题,再修改一下语句,把其意思更凸显出来,把其中一贯有的三分含蓄去掉,然后就可以过稿了。安霖鱼本来不想写卷首的,但是,梦栖嶂希望她试试,她也便试试了,本来她只负责一片短篇就好了。没想到,卷首初稿反响不错,便敲定了。
  安霖鱼等待的无聊,看了一会儿电视剧,梦栖嶂发过来一条消息,安霖鱼皱起了眉
  消息说:最后一句话给人的感觉有点累。
  安霖鱼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后清空。
  累吗?安霖鱼走到了小花园,初夏,花开的正好,晚风微凉。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静谧却沉重。
  真的,白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桶猪血泼的真是一个透心凉,比夏夜的晚饭凉的多,有深冬的感觉。
  她怎么感觉,她不像一个孩子了,明明,她才十二岁,对,她足够疯狂了,写,赚钱,批判这个社会,憎恶一切不美好的。
  安霖鱼苦苦的笑了,或许是她想的太多了,然后渐渐成了习惯,渐渐她就和人远离越远,忘记了自己活在世上的感觉。
  ……
  彼时,梦栖嶂垂着眸子,在昏黄的台灯下看一部厚厚的通讯录,颇为头疼的扶额叹气,他很平静的往上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睛,一只手操作着轮椅转到自己的办公室方向,操控着按钮进了办公室,转而到了办公桌上。空旷的班公隔间只有张麒梦,此时他的好同事们几乎都下了班,只有彭皖明没离开。
  张麒梦叹了一口气,靠近灯继续查。通讯录上的名字很乱,很多是投一次稿便罢的人,看的张麒梦想打人,他只能压着怒火看下去。
  张麒梦认真的模样很有一番韵味。他的五官本就很有立体感,平静时给人以冷艳的感觉,如果他笑起来,肯定会给人以萌的感觉。
  他摩挲着通讯录,最终在Y一栏中找到了他电脑中鱼铃铛的分手机号码。
  他记在备忘录,靠着轮椅长吁了一口气,转了几下椅子,歇息了一会儿,又或是思考着些什么。
  王艾拖拉着拖鞋,拖鞋拉在地上的声音很慵懒,他端着一杯茶,提着一个塑料袋从一楼上来,放在张麒梦桌上:“吃的,喝的买回来了。”
  王艾很放荡不羁,张麒梦是这样形容他的。但人比较靠谱,办事比较细心。张麒梦又是这样形容他的。
  “吃吧”王艾把饭摊在桌子上,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寿司,吃的很没没形象。
  张麒梦掏出手机,拨通安霖鱼的号码。一边也是很没形象的吃。
  “给谁打电话?还要留下来查通讯录?”王艾问
  “鱼铃铛。”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有她手机号,QQ号,微信号。”王艾说。表情很懵逼。
  张麒梦揉了揉眼睛:“王艾你死定了。”
  “老板,你没问啊!”王艾苦哈哈的笑着,得,这位爷缄默是金,还怪得着别人。
  (2)
  安霖鱼从小花园出来,找到手机,见到一个陌生号码,秒挂。
  张麒梦很懵逼:“她不接?”
  “用我的打,保证通。”王艾嘟囔不清的说,把手机摊到张麒梦的办公桌上。
  张麒梦将信将疑拨出号
  彼时,安霖鱼再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王艾,便接起电话:“喂?喂?”
  王艾从张麒梦的手里抢过手机:“喂,小鱼?”
  “王艾哥,有什么事?”
  “你得问我老板了,他找你有事,就是那个老四,梦栖嶂”王艾把手机递给张麒梦
  张麒梦接过手机:“嗯……我是梦栖嶂”
  安霖鱼微微惊了一下:“嗯?什么事?”
  “那个文章你还是再改改吧?我觉得还不是很妥当。”张麒梦尽量放柔声音,别露出办公时的狠戾。
  “嗯……我想想吧,我自己遇到了点事,写的时候估计情绪味太重了。”安霖鱼小心翼翼的说,声音很不自在。
  “我的电话是刚刚那个厦门号,你保留一下,我挂了,等你发过来,我看看行不行。”
  “行,我一会看,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一会儿改。”
  “嗯,好,挂了。”张麒梦把手机递给王艾:“吃饭。”
  “这就完了?”王艾问。
  “不然呢?等上菜吗?”张麒梦反问,顿了一下说:“她很做作”
  王艾皱了眉:“怎么个做作?”
  “说话很不自然,讨好,谄媚,小心翼翼,不想搭理都有”张麒梦吃饱端起保温杯喝茶。脑袋靠在轮椅上,很清闲,表情不是那么喜悦。
  王艾很难得的严肃了:“她不善交际,不会说话!她的际遇或者说的的家庭不好。”
  张麒梦顿了一下:“你干嘛给我说。”
  “你想认识她,你的眼睛说。”
  张麒梦其实被王艾说中了。他的确想认识安霖鱼,不是她的文章写的多么好,但是文章里那种感觉给人十分不舒服,他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在文章里说。但是和她对话,你感觉和林黛玉对话,憋屈的很。
  王艾停下了筷子,翘起二郎腿靠着椅背:“语言最会折磨人,杀一个人,对她说难听的话就好了。这是她说的,她的家庭教育很古板……不对,也不是,反正不是那么好,我在她家隔壁时,听过她妈骂她,不要脸的小瘪三,赔钱货……什么都听过。她自七岁后语言交际就很差了,她性格很孤僻。”
  “……”
  “我也不想说很多,她是特别好的女孩,很善良,对待别人有点掏心掏肺的,有时候真的很圣母。绝对不是做作。”王艾认真的盯着张麒梦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张麒梦瞥了一眼王艾。
  “不止这些,我知道她叫安霖鱼,六年级,学习一般。”王艾顿了顿:“我是她邻居,我是他哥的哥们,我将她介绍给狐狸认识的……还有……”
  “算了,不感兴趣……只要她现在好好的写就好了,以后李德华和贺鸿负责我的事物,我也管不着了。我过几天去泊川。”张麒梦说。
  “泊…泊川??你去那儿干嘛!”王艾很惊讶。
  “狐狸和他爸的矛盾,公司没人去,只好我去了。”张麒梦苦哈哈笑了,离开厦门去到泊川,他并不想,只是保护狐狸的人没有,他只能去了。
  王艾沉思了一会儿:“那……我想先回去,家里人出事了,本来想迟一些日子请假,但是你要去,我先去打点一下。这一趟去了一下子可回不来。”王艾站起身。
  “好,你去吧。”张麒梦微微一笑关了隔间的灯。
  王艾推着张麒梦慢慢走在街上回公寓。
  一路上两个人并无话,可王艾尽心照顾着张麒梦
  (3)
  “啊……”安霖鱼从噩梦里惊醒,粗重的喘着气,梦境很不美好,梦里她还是在学校,他们的冷言冷语。梦里的她的梦在不停的坠落,梦里的自己懦弱。
  梦,就像一个桎梏,锁住了她的手脚,摆弄着她说情感。
  安霖鱼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洁白的月光,眼泪在凝固的表情划过,安霖鱼垂头背部迅速起伏,再昂起头来的时候,安霖鱼哭的表情很狰狞,死命的咬着自己的胳膊,她特别想通过嘴巴呼吸,可是害怕张口便是自己嘈杂的哭声。
  安霖鱼无数次这样崩溃过。
  彼时张麒梦起夜,看到坐在阳台上的王艾很懵逼。他一向不会牺牲自己的睡眠赏风花雪月。今儿个偏是坐在哪儿个愣神。
  张麒梦靠近了些,他的手机在发光,许是张麒梦轮椅滑过地板的声音被王艾听到了:“你醒了,正好陪我坐一会儿。”
  张麒梦将轮椅拉到王艾的旁边。
  王艾把手机递给张麒梦:“看看。”
  张麒梦接过手机。
  猩红的画面一转,是安静的教室,摄像头环顾了一周,很平静,最后定格在门上
  门上是一个红桶。
  红桶里盛着东西,打着光便可看到。
  一个胖胖长辫子女孩被推进了门。怎么判断的?看着门展开时,一个男孩高抬着臂膀。
  张麒梦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表情,自责,害怕,认命。
  红桶浇下来的是血。很令张麒梦惊讶,他以为,这最多是一桶水,这已经是这些小孩子恶的底线了。
  令张麒梦更加惊讶的事情是,所有人笑了,所有人拍着她,安静的教室是一个笑话,十一二的少年少女们拍照拍的很愉悦。
  她站着红色里,祈求,低头,懦弱后退,直到爆发。
  “给我看这干什么。”张麒梦把手机扔给王艾,王艾把它放在桌上:“她是鱼铃铛,也就是安霖鱼。被泼血的那个。今天发生的事,我问她,她为什么不选择坦白,她说,坦白没有用。”
  张麒梦皱了皱眉:“所以,她作品最后一句话是这个意思?
  “也许是吧”王艾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创业,跟在你后面当个小助理?”
  张麒梦摇了摇头,张麒梦也曾想知道,每每问起,他总说一句爷乐意就掩饰过去了。
  王艾苦笑,然后看向并肩的张麒梦:“高中的时候,跟着爸爸去了甘肃省到了你们那个市,我学习不好,他们都欺负我,瞧不起我,你不会瞧不起我成绩不好,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嘲讽我,且愿意和我亲近的人。”
  张麒梦笑了笑:“那时候,我也不受欢迎,经常被冷嘲热讽的,见你那样,也便不忍心了。”
  “所以你考去了复旦时,我也伤心了一阵,不过听闻你有校外读书的资格而且你和狐狸创业的消息,我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当助理了,感谢你呗。”王艾顿了顿:“我现在依然难以走出他们的攻击,跟着你,我每每想起那些话,我还能好受一些,语言最伤人,但是,小鱼……”
  “她会好的”
  “希望如此,这个敏感多疑的小姑娘,一定扛下了这一切,我爱莫能助。我问她时,她冷冷的说,管你屁事。”
  张麒梦昂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表情很淡,却透露着一丝怜悯。校园暴力,很多人谈之色变,人人担心自己是否会成为受害者,却忘记了自己会成为施害者,语言是最直接的催化剂
  张麒梦拉回自己的椅子,关闭了王艾手机:“那就保护她,开导她吧,在我们身上的遗憾,就别在别人身上看到了。”
  王艾笑了笑:“还是你最有感情。”
  “得了吧,我是一个动不动扣工资的大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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