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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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纯粹奔到念念身边，是绝不会这般犹豫的。
可念念身边还有君楚战，宋瑾瑜不愿看他一眼，更不愿走到他身边！
想开口唤一声‘念念，过来。’，可转眼看到那人一袭白衣上的鲜血，终是凝住喉咙处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独属于宋瑾瑜，君楚战，念念三个人之间的纠葛，旁人插不了手，更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是宋翊，能做的也只是叫夜子漓，大白跟熊瘪三不要去打扰。
……
良久后，还是君楚战开口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这个向来白衣出尘，冠绝天下、风华绝代的男子，此刻是她见过最落魄的模样，就连声音之中都带着几许颤抖。
心口一软，可宋瑾瑜却是生硬道：“好与不好，尽与君家主没有关系，不劳挂念。”
似乎是料到了这种场面，君楚战面上并无波澜，但撑卧在身后的手，苍白了几分。转而与身边的念念道：“爹爹没事，去看看你娘亲吧！”
念念看着君楚战面前的淋漓鲜血，依旧很不放心；可与娘亲已是三年不曾亲近，进退两难。
“去吧。”君楚战又开口道了一句。
念念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往宋瑾瑜身边奔去——
君楚战没有半分防备地心口中了宋翊一剑，此刻当真是极度虚弱。
看着念念远去的身影，他眼中落寞之色尽显。终于，所有人都要远离他而去了……
宋瑾瑜看着念念往自己奔过来，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拥住念念！
但怎料念念却是侧身拉住了她的手，用力往君楚战所在的方向走去！
宋瑾瑜的双腿有点麻木，只能任由念念拽着一步一步向前，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君楚战。
就在念念拉着宋狗蛋转身往他所在地方走来的几个瞬息里，君楚战原本落寞万分的眸子里燃起了光亮，更是红了眼眶！
原以为所有亲人尽皆会离他而去，生活之中充满了欺骗与背叛。
可是念念这一回头，证明并没有，念念始终是他心里的念念。心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情感与温暖，澎湃着心魂！
原本因为中剑而显得苍白的脸色，亦有了几分暖意。
宋瑾瑜是真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加快，任由念念拉着自己往前走。
以为自己过来是一场恶战，甚至做好了跟君楚战兵戎相见的准备，没想到真见到了却是这般场景。
离得近了，君楚战的眸光一直落在宋瑾瑜身上，她的模样早已镌刻在脑海之中，可真见到了还是会忍不住描摹一遍又一遍。
宋瑾瑜低垂着眸子，一直看着身边念念的发梢，能感受到君楚战看她的目光，却是没有勇气瞪回去。
就君楚战此刻的状态，根本无需恶战，宋瑾瑜随时就可以带念念走。
来之前想了千百种与他兵戈相接的模样，却唯独没有料到面前这种。甚至，此刻她连硬气一点都做不到！
念念拉住她的手动了两下，只听到念念道：“娘亲，你看看爹爹好不好？”
宋瑾瑜的身躯僵硬了瞬息，但还是扭头看向了君楚战而今的模样。
带着满腔情绪，宋瑾瑜冷笑了一声道：“你怎么伤成了这副模样？”
君楚战没有开口，只双眸坦诚地看着宋瑾瑜。他在想，是什么使得他们变成了而今的模样？
倒是念念，在边上嗫嚅道：“被爷爷打的。”
宋瑾瑜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抬头看向天空，将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嘴角又莫名的想笑。
最终还是红着眼，看着君楚战来了一句：“你活该！”
短短三个字，却是饱含了宋狗蛋腹中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心酸。
一瞬间，君楚战垂下了他的眸子，清朗的声音响起：“对，我是活该。”
甩开念念的手，宋瑾瑜眸中的泪憋不住地滴落下来，面色涨红，脖子上梗着青筋，看模样已经是癫狂的边缘了。
可接下来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又是那般的无力：“若是一句你活该就有用的话，那这些年又算是什么？”
君楚战凝着眉，口中未言一句。
念念再度抓住了宋瑾瑜的手，眸中带泪喃喃道：“娘亲，爹爹他也有苦衷啊！”
这一瞬间，宋瑾瑜看着自己生出来的女儿，无比陌生。
不过三年时光，念念已是当着她的面在维护君楚战。
这是她视之若命的女儿，三年来从不曾懈怠一日，只为早些来寻她。
可如今，念念居然当着她的面在维护君楚战？内心被苦涩填满，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仰天长笑，头上珠钗落了一地，宋瑾瑜看着念念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与薄凉，道：“他有苦衷？
对，他有苦衷，那你以后便跟着他过吧，再无我这个娘亲了！”
说完，拂袖而起，往九天高远处而去———
地上，念念“砰！”地一声跪了下来，半大的女孩，抽噎个不停，对着君家上空的天际叫喊道：“娘亲，娘亲！”
君楚战看着宋瑾瑜拂袖而去的背影，终是一口鲜血梗在喉头吐了出来，晕倒在了地上。
纵使是超脱之境，只要他不想，世上便无人可伤他。可最终，到底难逃一个‘情’字。
……
宋翊，夜子漓跟大白看的后知后觉，夜子漓跟宋翊往长空而去，去追宋瑾瑜。
大白则是一手提着熊瘪三，走到了念念身边。
此时此刻，无论是宋瑾瑜还是念念跟君楚战，状态都不好。
宋瑾瑜飞向长空，漫无目的，周边尽是山峦。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觉得活着了无希望，找座山峰撞死罢了！
这三年来，心中的弦绷得有多紧，而今就有多难过与悲罔。
“瑾瑜——”
“闺女——”
几乎是同时，宋翊跟夜子漓追赶而来！
宋瑾瑜却好似没有听到他们的叫喊，漫无目的地在群山中乱撞，浑身是伤都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