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如雷的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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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伊利亚霍地睁眼，脸上是惊喜交加的神情。
在确认蹄音越来越近，而惊叫声越来越大时，她猛地跳起来，一步扑到窗子前面。
不远处的大街上，一个巨大无比的魔牛群正狂冲而来，所到之处，信众们狼奔矢突，鬼哭神嚎。
牛背上，站着一个人，双手背在背后，下巴高高的向上抬着，仿佛是用下巴在看人，而不是眼晴。
那一种狂傲啊，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正是格鲁斯。
伊利亚的眼泪刷一下涌出来，恰如决堤的洪水，挡都挡不住。
如果格鲁斯不来，她不会怪他，但他来了，她是多么的高兴啊。
“妈妈，他来了，格鲁斯来了。”
她双手合胸，有泪如顷，脸上的笑，却如春三月的花朵，肆意的纵放着。
“我知道他不会抛弃我的，妈妈，我说对了，是不是，他是我的男人，从今以后，一切的幸福都只是因为他，一切的苦难，我也会视若蜜糖，只因为有他。”
她在窗前发出爱的誓言，格鲁斯已经指挥魔牛群进了二大街，看到堆放在伊利亚屋子前周围的木柴，他愤怒若狂。
“你们这些垃圾，骗子，一无是处的狗屎，伊利亚辛辛苦苦为你们运来粮食，你们不知道感恩，随便一点小病小灾，却都要怪到她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他双手戟张，怒声咆哮：“给我死吧，你们这群垃圾，清除你们，这世间将会干净一百倍。”
狂叫声中，他催动大公牛：“冲，踩死这些恶心的蟑螂。”
大公牛似乎越来越能听懂他的话，哞的一声怒叫，大公牛眼珠子也红了，猛地发力狂奔，后面的牛群轰隆隆跟上。
烧死伊利亚的行动，是血月神庙新任大神巫丘纳斯亲自指挥的，大公牛狂奔过来，他惊骇欲绝，可街道上信众挤成一团，他想逃，却逃不了。
“不，不，饶了我。”
看到大公牛奔到面前，那小圆桌大小的蹄子踏下来，他骇然尖叫。
可惜大公牛听不懂他的话，或者说，大公牛只会听从格鲁斯的话。
蹄子落下，丘纳斯刹时间给踩成肉饼。
这还不算，大公牛过去，后面的母牛群又踩一遍，肉饼踩成了一滩肉泥。
血月神庙两大神巫，两天之内，先后死于非命，这在血月神庙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
格鲁斯可不管这些，指挥大公牛带着牛群一路踩过去。
所有内城格局都是一样的，一条十字大街，然后各七纵七横的小街，黑水城最初本就是军城，街道也如军营一般规整。
格鲁斯指挥大公牛，一直踩过三条街，到了十字大街，再又踩回来，所到之处，血流漂杵。
他是真的愤怒，他们运粮，并不容易，如果不是自身本事过硬，再加一点点运气，其实他们早就死了。
可是，他们冒着生死，运回粮食，这些人不知道感恩，却居然要烧死伊利亚，这也太过份了，哪怕把伊利亚赶走也好啊，居然要她死。
要我死，那么抱歉，你们先死吧。
反而是伊利亚给格鲁斯的暴虐惊到了，看到格鲁斯指挥牛群奔回来，她奔下楼，打开门，叫道：“格鲁斯，不要了，放过他们。”
“这些神棍，这些骗子，留着他们干嘛，除了借所谓的神的名义骗钱，他们还有什么用？”
格鲁斯双目赤红，猛地一俯身，拉着伊利亚的手就把她扯上了牛背，然后一拍牛脖子：“老牛，走。”
“你要去哪里？”伊利亚问他。
格鲁斯哈哈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要问，跟着我走就行。”
伊利亚忧急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她缩在格鲁斯怀里，什么也不问了。
“如果这是天堂，让我跟随他，如果这是地狱，让我跟从他，到天地的尽头，到七世之后，灵魂燃尽的最后一刻，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这是她心中的誓言。
格鲁斯指挥大公牛直接到了血月神庙。
黑水城的血月神庙，比三水镇上的血月神庙还要大。
前面是广场，广场尽头便是神殿，最外面一排整齐的大柱子，每一根都要两三个人合抱。
神殿高大宏伟，装饰华丽精美。
大殿中供奉着血月神。
血月神是一个受难的女子，双手向天，托举着一轮血月。
她的胸前有一个大洞，那一轮血月，就是她的心脏。
格鲁斯最初看到血月神这样的形象，直接笑尿了，这让他想到那个世界网上的一句话：你虐我千万遍，我爱你如初恋啊。
血月之劫，魔潮肆虐，兽人入侵，人类受尽无穷苦难，却最终还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供奉血月神，为什么这么傻啊？
但这一刻，他却只觉得恶心。
“伊利亚，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那些神棍那些骗子的真面目，你供奉他时，他不知道感恩，但当你杀他打他虐他时，他却会反过来跪舔你。”
“欺凌弱者，跪舔强者，无论这强者是恶魔还是天使，这就是他们的真面目。”
格鲁斯说着，大吼一声，猛地从牛背上跳起来，一刀就把那个血月神像劈成了两半。
“他居然劈了血月神。”
“完蛋了，魔狱之门开启了。”
“原谅这个罪人吧。”
神殿周围躲藏窥伺的神巫和信众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绝望的惊叫。
格鲁斯却是哈哈狂笑。
伊利亚看着他，她的眼里只有他，至于他做了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
天塌下来又如何，诸神愤怒又如何。
以一人对一城又如何？
她只知道，这一刻，他在她身边。
他是为了她，在做这一切。
这就够了。
无非一死。
哪怕万死。
哪怕死后是万劫魔狱。
那有如何？
只要在他身边。
你为我，逆天诛神，我随你，千山万水！
格鲁斯一刀劈了血月神像，再指挥大公牛和牛群顶倒柱子，直接把整个血月神庙都给拆了，这才狂笑着回转。
不过他无意中扭头，却看到了费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