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乱说话,对面是魔头
“照这么说来，你是亲眼目睹见到了我出生时的情景？”
后面的那句话，胡孙并没有放在心上，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为止，除了哪吒那个小家伙对他仗义出手，让他心存好感之外，其他的人，其他的物，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反倒是面前这个老猴子口中骂他说的话，吊起了他极大的胃口！
此刻，他不怒反喜，一溜烟从地上拍拍屁股爬起来，饶有兴致地看向老猴子。那情形，倒并不相识老猴子是刚刚把他踹倒在地，劈头大骂的人，反倒像是令他无比尊敬的长辈！
“废话！你这个傻猴，昨晚上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时候，差点就把我们给吓死了！
那时候我们和族长在树林里下棋，族长吃蚕豆吃的有点多，突然放了个屁，这一屁，放的那叫一个响亮，砰地一声，就把你给崩出来了！”
老猴子伸手捏捏自己鬓角两侧的太阳穴，有些伤神道。
“……”
胡孙目瞪口呆，脸上挂满了黑线。
“什么叫一个屁把我崩出来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面前这个老猴子只是老糊涂，自己犯不着跟他计较。费了好大劲憋下心头怒意的发作，再次发问。
“哦，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口误，口误。是族长吃蚕豆吃得多，砰的放了个屁，正巧这时，孕育你的那块石头炸了！
这一炸可不得了，害的我们全体猴子猴孙当场就给跪下了！我们都以为是族长的屁太亮，影响了山神的休息，所以惹得他老人家生气，才会引爆石头。
可再一看啊，这石头里还蹦出个猴儿，这猴儿啊，还光着屁股！
不止光着屁股，他一生出来，就从一只小猴迎风直涨，短短眨眼间，就长成了一只大猴子！
这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妈耶，这是只石猴！”
老猴子侃侃而谈，似是在说起一件了不起的事，语调中带着浓浓的自豪，直到看到胡孙身上赤条条的，竟然还跟昨晚初生时一样，蓦然的，他的脸上变了颜色。
话锋一转，竟又开始发怒。
“你瞧瞧，我就说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时候，被石头崩坏了脑子吧，要不然，也得是被族长的屁给崩傻了！
这么大的部落，你以为就你一个活着呢？
你是公猴子，是没啥，可你得照顾一下母猴子的感受吧。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赤条条的，不搞个遮羞的东西呢？
万一她们看到你身上多了她们没有的东西的时候，你说说，她们是该盯着看，还是不该盯着看？
要说不盯着看吧，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心情郁闷下，搞不好丧失了配偶功能，整一个不孕不育那就完了。
可你要说盯着看吧，该看多久，该怎么看，都是学问。到底是该走近看，还是离远了看，该一边看，一边跟你聊天，还是一边看，一边保持沉默？
该看到你脸红为止，还是看到你脸红了继续看？这些啊，都是需要注意的问题……”
絮絮叨叨的声音中，一声植物类叶茎被折断的声音掺杂进来，低头一看，那老猴子的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截翠绿的足够遮掩他形体的芭蕉叶！
“喏，拿着这个挡挡身体吧。”
叫老猴子一问，倒整的胡孙不好意思了。
你不说，老子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不要脸呢！
罪过，罪过……
接过芭蕉叶环在腰际，他面红如桃，整理了思路，这才继续问道。
“哦，谢了，老猴子。对了，当时我蹦出来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什么宝贝掉出来啊……”
“没有没有……你一个石猴子，浑身上下啥都没有，你想啥呢？”
出言打断胡孙的话，老猴子扇扇手，示意他别胡说八道了。
“哦，原来哪吒兄弟那时候不在我身边了，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宝贝供我傍身……”
心里一点淡淡的失落弥漫开来……
正要继续发问，忽而想起老猴子刚才来找他时候，一脸神色慌张的模样，脑筋一动，为恐耽误了大事，他赶紧开口。
“喂，老猴子，你刚刚不是说，咱们得赶紧去救那个什么叫六子的么？”
老猴子神色大变！
“哎呀呀，你瞧瞧你个害人精，族长召集全族猴子去海边营救六子，现在这会，咱们铁定是迟到了的了！
这下可被你耽误了大事了！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
狠狠地一跺脚，老猴子不由分说，拉住被骂的发愣的胡孙就是扯着他狂奔……
……
一路狂奔之下，一老一少相继奔行在丛林之间。
腐臭的泥泞在自己的毛脚之下溅起泥点，飞荡的树藤在他眼前飞来飞去，一切类似于人猿泰山的场景，都叫他感到无比的新鲜。
不多时，海边到了。
那里早已站满了一个个翘首以盼，右臂拱成圆形向远处海面眺望的猴子猴孙，一眼望去，比胡孙之前去峨眉山见到的猴子群还要壮观。
温煦的阳光伴着淡淡腥气的海风，将那一种旷达的感觉吹进他的胸怀。
与气喘吁吁的老猴子不一样，此时的他，沐浴着午时的阳光，双脚踩在沙滩上，内心说不出的惬意，毫无来救人的紧迫感。
“老猴子，你说的六子，到底是在哪里啊……”
“闭嘴，那不是么，你瞧海面上翻滚的浪花，那便是怪物要出来了！六子就是被它抓走的！”
老猴子伸手做噤声姿势，狠狠瞪了胡孙一眼。
不多时，随着海面上蔚蓝的颜色变得荡起白色浪卷，二猴站着的这片区域，吹来一阵无比阴凉的冷风。
天色变得暗了下来，一团团乌云密集在海面上空，一个个海鸥惊叫着飞离，像极了龙卷风即将到来的场面。
“你看，那不是怪物的身子露出来了么？”
顺着老猴子的眼神看去，一个盘曲着身子，在海水中掀起着滔天巨浪的巨大长蛇状黑影，渐渐地浮现胡孙眼前。
“老猴子，那便是抓走六子的怪物么？看起来好大一坨啊……”
“别乱说话，对面是魔头！当心她听到，一怒之下把我们全杀了！咱们这次来是为了求和，让她交还六子，可不是跟他来开战的！”
老猴子吓得一激灵，连忙制止胡孙的言语。
“对了，老猴子，这么厉害的怪物，平常应该跟你们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胡孙心头浮现疑虑。
“是，的确是八竿子打不着……”
老猴子看着海面上像煮开了一般，但却迟迟没有出现六子那瘦弱的身影，他的眼里，开始有了泪花。
“那，为什么怪物要抓他呢？”
胡孙不解之意更浓了。
“因为，这怪物今日中午在海边洗澡，似是完成了修为突破，来洗涤身上的污秽……而在这时候，六子正好来到海边……”
老猴子身体凝滞，眼红着说道。
“这么说来，是六子偷看了这妖物洗澡？”
胡孙惊讶无比，不由得对六子这个运气大大的竖了个拇指！
“不仅仅这样，是六子年少无知，在妖怪洗澡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一颗长满丰满椰子的椰子树，所以，它就爬上去了……”
老猴子声音虚弱，泪水扑簌簌留下来。
“哦，是这样啊，看来，这妖怪抓六子抓的不冤啊！”
看着老猴子的难受模样，不知怎么的，胡孙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笑意。
妈的！
这猴子也太六了！
怪不得叫六子呢！
人家怪物还在洗澡呢，你去那里干什么？
还爬上椰子树去摘椰子，心怎么那么大呢？
怎么的，地面上看不清人家洗澡，还刻意爬到椰子树上面去看了？
怪不得妖怪要抓你，换了是我，也得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