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十一 攻临戎
整个云国都在进行大整顿，所有要求都被强力执行。
所有的匈奴部落大感意外，就连拓跋玉都感到一股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她为了探知消息，整整跟在卓步凡的后头当了三天的跟班和苦力，方才得知汉庭将瘟疫传播到大草原的消息。
她大惊失色，连夜赶回了漠南。
于此同时
屠申泽这三日来，也是一日数变。
一艘又一艘的船队从申屠泽丢下几十、数百不等感染瘟疫汉民，匆匆离去。
短短三日，屠申泽边上已经有三千之数的疫民，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多。
这一日……
天明带着五百鬼骑再次出现在难民营地，他不仅亲自带领鬼骑们整理垃圾，清理街道，还为这些难民运来食物和水，搭建起木屋。
“嘭。”
又一名灾民倒下了……
一名鬼骑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用一面麻布盖住，拖到百米外的一处坟地开始挖掘深坑。
若是放眼望去，就会发现这里已经有上百个墓碑被立在这里。
有一些，如同幽灵和行尸一般的疫民，神情悲痛和麻木的躺在木制墓碑旁，泪水早已经湿透了碑文。
他们当中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个七八岁的娃儿浑身长满了红斑全家死绝，独留他一人，整日以泪洗面。
瘟疫不仅催出了他们的身体，击垮了他们的意志，更是冷酷无情的让他们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这是一座没有声音的营地……
所有人都像是哑巴……
没有欢乐，没有笑声……
天明站在一块墓碑前，久久不语。
墓前有一块洞箫放着，墓穴较之常人略小，墓穴……
是的。
小女孩还是走了。
瘟疫让天明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地的无情，人力的渺小。
就算有纵横天下的武力，就算有权倾天下的地位，就算麾下有千军万马供其驱策。
可当瘟疫来临……
却连一个小女孩的无法拯救……
“对不起。”
明知不是自己的错，可天明这一刻还是黯然落泪。
他不是圣母，严格来说他也不算一个好人。
可他是一个人呐。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逝，自己又无能为力，他又怎能不伤感？
如果有一天轮到他呢？
轮到他身边的亲朋好友呢？
他是否还能保持理智，是否还能保持沉静？
踏踏
一阵铠甲耸动的铿锵声传来，颜良神色严肃的来到天明的身旁，说道“王，我的游骑探得消息，三封县已经沦为一座空城。”
“可临戎和沃野却有些诡异。”
天明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嘶哑道“如何诡异？”
颜良抱拳肃然道“原本有撤退迹象的临戎县和沃野县，突然没有了动静，臣可以肯定城中百姓并没有撤离。”
“反而是那些达官贵人全部跑了个没影，如今两座城池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
天明沉默……
蓦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心头，让他忍不住失声道“难道瘟疫扩散到临戎和沃野了？”
此言一出，颜良身躯一震，眸中神光一动，急切道“王，或许正是如此。”
“这几天我们的人一直在朔方各地游走侦探，发现沃野城的汉军已经撤退向五原。”
“临戎的兵马也大多随着船队去了灵武。”
“有部分百姓也已经开始撤退，却不知为何，突然被船队封锁了河道，又被赶了回来。”
天明脑海中突然闪过前几日那名投河的老人，以及陆续有忍不住投河自尽的疫民。
“是河！”
“这几日不断有疫民忍受不住悲痛投河自尽，这些尸体很有可能顺河而下，漂流到了临戎和沃野地区。”
颜良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立刻进言道“王，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
“正所谓兵贵神速。”
“我们当挥兵东进攻下临戎和沃野，在用隔离防疫之法，或许能救不少汉民。”
“最重要的是临戎乃是军事重镇，里面或许有重弩的图纸和懂得生产弓弩的工匠。”
天明听言，立刻沉声道“公骥，你迅速带兵前往临戎和沃野。”
“切记，不得喝生水，不得食肉。”
“我会立刻命步凡用烈日晒干的肉干，和粗盐腌制过的腊肉给你们送去。”
“水源也会经过高温消毒之后，一并让人送去。”
“攻下两城之后，一定要行隔离之法，清除街道卫生，发现可疑死亡的牲畜一定要就地烧毁。”
“每个人都必须裹面进城，若有暴乱无需克制，当用重典，但凡有死尸一律就地烧毁。”
颜良面带杀气，抱拳道“王，良必不负众望。”
话咯，转身踏步离去。
天明看着颜良离去，站在墓地看向难民营。
五百鬼骑分成五组将难民营包围在内，并且不断搜捕试图逃离的疫民。
当今天下或许只有他的鬼骑不惧怕瘟疫吧。
毕竟众志成城附带的玉石俱焚实在太过霸道，尤其是得到云天加持之后，只要耗损少量的气运，就可以一直点燃全面增幅的400%加成。
当然，他也可以再往上提升，可那要耗损的代价就太多了。
随着人口数量的增多，对云国认同度越高，众志成城得到的气运和各项增幅就越多。
那些百分百认同天明志向的云国百姓，更能得到被动能力的增幅，先天本源缓慢增长，假以时日必然远超常人。
“唉。”
一声无声的叹息……
天明最后看了洞箫一眼，转身离去。
不知是否错觉……
一阵悠远、轻快的箫声在耳边回荡……
隐约间，传来感谢的声音……
或许，这都是错觉吧……
另一边
颜良骑着踏雷驹点齐三千白袍义从，从三封县出发杀向临戎城。
一路上，不断有游骑送来情报。
有沙龙一族在沙地控制天气，经过一日的行军。
一杆白色将旗在临戎城外飘扬……
这杆将旗的正面有着一个大大的颜字，背面则是云字。
其麾下一些将校，则都是一面正为云，背为汉的行军三角旗。
踏踏
马蹄践踏着大地，可此刻的临戎城却陷入混乱之中。
暴徒冲入平民百姓的家中奸淫掳掠，稍有不顺便拔刀相向。
他们已经失去了常性和理智，只剩下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发泄内心野蛮的欲望。
颜良手持极光雷云槊，目光冰冷的看着临戎城门。
一场杀戮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