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大丈夫岂容轻言放弃

  “希律律!”
  小白悲痛长鸣,它不断的在河边游走,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似乎在追寻着颜良身上的味道。
  “咕噜。”
  颜良落下河面,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不如死了就算了。
  “不行!不就是落下河吗?只要老子没死!就算爬也要爬到五原城去!”
  “我要活下去,我要上岸!”
  “斩雷罡气给我动啊!”
  “轰。”
  河面下炸出一道浪花,颜良忍住剧痛和潮水压力,用罡气勉强抵消住冲力和吸力,奋力朝岸边游去。
  可惜,人力时有穷,而天地力无穷。
  哪怕颜良在用力的游荡,还是被汹涌澎湃的黄河水冲的老远。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颜良体内的罡气慢慢消耗殆尽,可他没有放弃,仍旧不断压榨自身的潜力。
  “咦?”
  蓦然间,一张大网从河面上丢了下来,却是一名老渔夫夜间撒网捕鱼,当他感觉到渔网异常沉重的时候,立刻举起鱼叉给自己的儿子打了个眼神。
  需知这黄河水下时常有鱼妖和精怪出没,这到黄河面上打鱼的就没一个简单角色。
  “哗啦。”
  小渔夫使劲的拉着罗网,不多时竟将奄奄一息的颜良打捞上来!
  “什么?居然是一个人?朱红战袍?好像是一名士卒!”
  老渔夫不敢怠慢将颜良救治起来。
  “咳咳。”
  不一会儿,颜良连连咳嗽吐出一大口水悠悠醒来。
  “这里是?”
  老渔夫见颜良醒来问询,立刻答道“这里是成宜县黄河道口,青年人你怎么落水了?”
  颜良猛然睁开眼,挣扎着要起来。
  “青年人莫要着急,我儿子正在煮姜汤,你就算在有急事也要喝一碗暖暖身子在走,不然的话会落下病根的。”
  面对老人家的好心劝阻,颜良挣扎着起身拱手道“老人家,我有紧急军情要到五原城面见太守,请你送我过岸万分感谢!”
  老人家听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青年人,五原郡已经有一年没有太守上任,听闻新来的太守舟车劳顿、得了重病,如今正在太原城修养,没有上任呐!”
  “什么!”
  颜良骇然,神色更加苍白了!
  他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五原太守不是令狐钧吗?”
  老人家点点头说道“令狐使君确实是五原太守,可使君年前就返乡病逝了呀?如今五原城有王县令代为掌管一郡事物。”
  “什么!”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让颜良大脑一片空白……
  “我费劲千辛万苦,冲出匈奴人的重围身中十数枪,终于跑到沃野大营救助,受辱屈辱结果不成。”
  “还被狗贼抓住严刑拷打,若不是得义士相助,恐怕此刻已经体无完肤、尸骨无存。”
  “义士说五原郡太守令狐钧乃是知兵名士,必定派兵相助,我星夜奔驰。”
  “然后被关卡拦下,其后又被一道黄河浪花打落河底,用尽全身力气坚持下来终于被一家渔夫救下。”
  “可到头,却是一场空,一场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良悲从心起,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结果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还有比更加让人可笑的吗?
  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吗?
  一个努力奋斗、拼劲全力的人,到了最后却发现只是一场玩笑。
  当下他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尽是凄凉和不甘。
  一旁的渔夫父子听到这番话之后,都被颜良的忠义所感动,可他们又能如何?
  半响
  笑声立止,颜良眸中闪过决然之色,霍然站起身毅然道“就算令狐使君已经病逝,就算五原太守尚未就任,可王县令不是代为掌管五原大事吗?”
  “我颜良历经千辛万苦,岂能在这最后关头放弃?”
  “请老丈送我到岸边!”
  老渔夫点点头,说道“这位兄弟坐好了。”
  当下两父子用尽全力将小船往岸边行去。
  不多时,小船就到了岸边。
  颜良拱手道“大恩不言谢,还请两位留下姓名,他日我颜良若能活下来必定报答二位大恩。”
  老渔夫推开了小船,挥挥手悠悠道“青年人不要沮丧,你且顺着过道往东行驶百里就到五原县了。”
  “老丈!”
  颜良伸出手张口急声唤了几下,却见老渔夫笑着带着儿子又飘荡在黄河水道上打鱼去了。
  “若司马老狗有老丈一半恩义,区区匈奴又有何惧哉!”
  大步一转正准备离去。
  “啪啦。”
  后方似有雷光闪动。
  颜良心中一动,蓦然回首!
  但见一道青光急速奔来!
  “小白!”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小白如一道极光闪电眨眼间来到颜良身前,伸出舌头带着电光跟颜良亲昵着。
  “走!我们去五原!”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叙旧,颜良翻身上马。
  “踏踏”
  “嘶嘶”
  小白高兴的仰起长蹄嘶鸣一声,化作一道闪电冲向了东面……
  此刻。
  一缕旭日从东方渐渐升起,带着一丝温暖和光明撕开夜幕、普照大地。
  “卖包子咯,卖包子咯。”(不要纠结历史,我知道包子是诸葛亮发明的)
  “炊饼,好吃的炊饼。”
  “枣糕,上好的枣糕。”
  此刻大街上到处是为了生活而早起忙碌的汉民,不时有小贩和店家吆喝叫卖。
  颜良不敢策马冲进县城大门,刻意放慢了速度到了城门口。
  “站住!”
  一队站哨的汉卒见颜良衣袍破碎,身上都是血污立刻上前将其拦下。
  颜良连忙拿出腰间军牌给值守汉卒查看,朗声道“我乃匈奴中郎将骁骑营麾下,有要事面见王县令,还请通报一番。”
  守门士卒查过军牌确认无误之后,肃然起敬!
  “这位同袍且随我来!”
  一名伍长不敢怠慢,立刻骑上一旁就位的战马,示意颜良跟上。
  “踏踏。”
  两人一前一后奔驰在驰道上,迅速来到府衙中心。
  此刻府衙门前陆续有官员进入办公,两人到了地点之后停下。
  伍长下了马,颜良也跟着下了马,两人来到府衙门前。
  “王县令来了吗?”
  守门的执戟士见是熟面孔又是自己人,立刻道“王县令刚来不久,怎么有事吗?”
  伍长立刻说道“这位同袍来至临戎,有紧急军情求见。”
  “稍等片刻!”
  一名执戟士立刻反身进入了府衙内,不多时就有一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跟了出来。
  “我是五原县令王刚,想必这位兄弟就是来至临戎城的吧?快快请进!”
  王刚身着朱红官袍十分客气的邀请颜良进了府衙大门,颜良没有多余的客套直言道“冒昧前来却是有要事相求!
  “我们到屋里说!”
  王刚神色一肃,将颜良请进了内室。
  刚入内室,颜良就迫不及将整件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从数日前北伐军被匈奴和鲜卑人联手伏击,在到司马仲突围丢下两万汉军独自逃生等等,没有一丝隐瞒。
  “什么?”
  王刚神色微变,他立刻道“为何我接到的消息,仅仅只是数万匈奴人寇边伏击了北伐军?司马将军败退沃野,仅此而已!”
  “什么!”
  这下轮到颜良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