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 男儿膝下有黄金
“此人说的是真是假?”
“不是说,锐士营叶火指挥无能、云天明盲目乱战,导致被困汉军全军覆灭了吗?”
就在一众汉军议论纷纷之时,常之刚好走出大帐神色一变,他料想那肖明也不敢多嘴,却不料其身旁还有一名小卒。
“住口!何方小卒胆敢造谣生事、霍乱军心?”
常之立刻出声厉喝,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噗通。”
颜良双膝跪在营门口,双眼赤红,抱拳道“我颜良对天发誓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就叫我一家老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什么!
众人无不惊呼!
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怕是面对上级、天子也是单膝半跪以全汉人气节!
同样,大凡汉人以孝为先,此人胆敢以全家老小发此毒誓,无疑加重了其公信力!
一下子就让在场诸多同袍信服,忍不住将质疑和不善的眼神看向了常之。
“闭嘴!”
“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拿下!”
常之怒吼一声,顿时司马家左右亲兵立刻冲上来欲将颜良拿下。
“什么?”
颜良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种程度!
“该死的司马狗贼,叶校尉率领锐士营前来解围,你丢下两万同袍和救兵自己逃跑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见死不救!”
“天杀的司马狗贼,你不得好死!”
颜良破口大骂,语出惊人!
此话一出,不仅常之脸色一变。
就连肖明和附近的所有大汉同袍全都神色震动、喧哗起来,这已经不是单单的汉军被困这么简单,搞不好会突发兵变都有可能!
“住口!你这小卒胆敢诬陷主将,辱司马将军清名!”
“谁人不知司马将军冲锋在前为大家杀出一条血路,如今身受重伤躺在榻上,他已经尽力厮杀!”
“奈何匈奴、鲜卑合围有二十万之众,能够杀出重围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你这不明来历的小卒,居然敢在此地胡言乱语!”
“来人!”
“在!”
常之说的又急又快,甚至连吃奶的力气都吼出来了,不仅为司马仲解围、还加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一番述说,又让周边汉卒有些将信将疑。
这大汉军规森严,并非所有人都胆敢去质疑自己的主将。
颜良大急,生怕众汉卒不相信。
他撕开朱红战袍将自己身上的创伤疤痕露出,大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且看我身上创伤疤痕乃是突围时留下,绝无虚假,这一点横江校尉肖明可以作证。”
此言一出,众人见了颜良身上有十道浅浅的新鲜伤口,依稀可以看出是被铁矛所刺,不由信了三分。
常之冷眼扫了颜良一眼,最后眸带寒光定在了肖明脸上。
肖明神色难堪,当真骑虎难下。
若是说出真相,必然不容于司马仲。
若是不说出真相,则有愧于心。
这司马仲心狠手辣,若是得罪他指不定会给自己找苦头吃,甚至人头不保。
可若是不说出实情,他又于心不安,可说了又如何?
难道司马仲就会发兵去救一万同袍吗?根本不可能!
当下他强笑道“在下忽然想起营中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行告辞了。”
说罢,直接大步离去头也不会。
颜良心头一凉,他不敢相信身为大汉横江校尉居然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讲!
“哈哈哈,你这小卒满口胡言,就你身上这点伤疤也不知是擦伤,还是为脱罪自个弄的小伤,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常之冷眼嘲讽,眸带凶光。
“哈哈哈!”
颜良仰天大笑三声悲怆欲绝,眼中泪水止不住落下。
他即哭又笑道“我颜良无能,对不起大汉同袍,不仅未能求来援军,还要被当众羞辱。”
“云军候,我颜良有负所托,无颜苟活于世!”
“呛。”
颜良跪在地上拔出腰间长刀,绝望下欲当场自刎!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常之用眼神示意,当下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抓住颜良双臂让其无法自尽!
加上颜良心如死灰,就没有抵抗。
常之见顺利将此人拿下,心里却道“若此人当众自杀,众人必然会相信此人的言辞,整个汉营都会流传不利将军的言辞,到时大汉军方将再无将军立足之地。”
“如今之计,唯有先将此人拿下在威逼利诱!”
“最好让其调转言辞、强迫让他画押公示其罪,又或者坐实叶火等人的罪名,造成既定事实,挽回主公的声誉!”
心中转过这般念头,常之一挥手给了侍卫统领一个眼神。
侍卫统领会意,立刻上前大声道“给我带走!”
话落,一众司马亲兵侍卫便将颜良带走,关入一处营帐之中。
一刻钟之后
颜良被枷锁套上迷晕,装进了木桶运出了大营,至沃野三里外一处农庄停下。
“都给老子小心点,把木桶送到地下室去。”
“诺!”
一队司马亲兵分出两名侍卫抬着木桶进了庄园,随后在后院假山处按动机关。
“轰。”
假山裂开一道丈宽口子,两名侍卫将木桶抬了下去。
其余四十余亲兵侍卫立刻将假山周围看牢,严加防备。
“呼。”
众侍卫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举目看去什么也没有?
却不知一道影子顺势进入了假山密道之中。
“轰轰轰”
假山大门关闭。
没多久,两名侍卫就抬着木桶下了过道来到地下室。
这处地下室是典型的牢房结构,有大半个足球场大小,分割成大大小小几十个房间,其中大部分都是牢房,只有少数几间是审问室、刑房、休息室。
“把他弄出来!”
侍卫统领冷哼一声,两名侍卫立刻将木桶打开将颜良拽了出来。
“你们两个到边上守着。”
“里面的家伙出来干活了。”
侍卫统领先是对两名侍卫下了命令,随后朝着密室里头喊了几声。
“沙沙。”
牢房里头走出了十余名阴冷干瘦的狱卒,其中一名光头狱卒长大咧咧道“这新建的牢房终于有了第一个囚徒,兄弟们乐子来了。”
“哈哈哈。”
一干狱卒阴森恐怖的大笑,说不出的阴冷。
“将他弄到刑房去。”
“诺!”
光头狱卒长一声令下,几名狱卒上前抬起颜良就往里头走。
“这家伙还挺沉的。”
一名狱卒念叨了一下,其余几名均是点点头。
侍卫统领冷声道“这家伙胆敢大骂主君,当真活腻了,老子非活刮了他不成!”
光头狱卒长讶异看了他一眼,阴狠道“此人当真胆大包天!放心,等你得到想要的东西,我们兄弟几个定将他凌迟不可。”
说话间众人已然来到刑房,把颜良往木架上一挂用铁链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