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 我乌啼 带路
八百鬼骑带着三日口粮,以及一副塞外地形图悄然离开了鸡鹿塞。
他们就像一群夜黑中的影子,奔驰在塞外的草原之上。
当天明第一次踏上草原心中就升起了一种广阔和浩瀚的感悟,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你看不到路的尽头,没有大山,没有丘陵,没有长河,没有森林。
心中一片宁静,只剩下了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
天青和曹兴两人被留在了锐士营,纵然他们很不满,可天明还是如此做了。
利益的纠纷可以用利益来化解,感情的纠纷可以用感情来化解,而理念之间只能用死亡来化解。
他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更不想逼迫天青和曹兴做出选择。
因为天青和曹兴两人于鬼骑的气场已经有不相容的感觉,只是他们两人还没有明显的察觉罢了。
踏踏
行进了三十里之外,前方隐约出现了小片的牧民营帐。
约莫过了一刻钟
八百鬼骑停下步伐。
天明目光一凝眼中杀气毕露,只见他右手拔出缳首刀指向天空,随后向前方牧民营帐一指!
“踏踏”
八百鬼骑同时散发出一股煞气,催动战马缓缓加速。
“什么人!”
远处放哨的匈奴叛军突然见到黑夜中有一大股阴影袭来,立刻厉声大喝道。
“咻。”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支致命弩矢。
“啊!敌袭!”
凄厉的喊叫声打破宁静的夜晚……
原本就因为战败而变得格外敏感的匈奴叛军们立刻惊慌失措的从睡梦中惊醒,他们大多数都穿着甲胄睡在帐篷里,故而可以迅速反应过来。
“踏踏。”
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由于匈奴传统的大营是没有营寨这种措施,而是直接将帐篷扎在空地上,故而当大多数匈奴骑兵惊醒睡意朦胧冲出帐篷时。
八百鬼骑最前排的突击骑兵持着铁矛身上泛着一阵恐怖的玄光(黑红相间)已经冲杀了进来!
“啊!”
猝不及防的匈奴骑兵们犹如稻草一般被大量的收割,没有马力、没有速度的骑兵比步兵还要不如,甚至只能用木桩和靶子来形容。
当他们发现来袭敌军时已经是人生中最后一刻,脑海中留下一副狰狞可怕的恶鬼阴影,随后被刺破胸膛当场惨死。
“噗。”
血花绽放,大多数匈奴骑兵死去的面孔都是扭曲和充满恐惧的神色。
“哗啦。”
火把点亮,匈奴叛军们终于看清了来敌。
“是恶鬼,他们来了!是恶鬼!啊!!!”
当恐怖的恶鬼面具带着冷漠和狰狞的面孔注视着匈奴人,立刻就让他们崩溃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妈妈。”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呜呜呜。”
当人最恐惧的时刻,想到的最初就是自己的亲人。
“踏踏。”
第一轮突击骑兵一排排穿过匈奴营帐,第二排的近战骑兵手持长戟挥舞着死亡寒芒紧随其后。
相比六面铁矛的锋利和尖锐,长戟的长度和多刃特性更适合收割和砍杀。
“噗次。”
一颗颗火热的头颅飞起掉落在地面上,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原本还想抵抗一下的匈奴千骑长,一脸惊骇的看着鬼骑们杀来,浑身抖得了厉害,居然忘记了逃跑。
相反,他骑着一匹被称为千里银河的雪白战马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
“咦?”
天明被千里银河在夜黑中散发的淡淡银光所吸引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啊!”
千骑长心头一震,只感觉天明的目光犹如实质般带着恐怖的煞气照进他的脑海,幻化出一道威严狰狞的鬼神将他一口吞下嚼成碎片,让他肝胆俱裂大叫一声落下了战马。
“千骑长死了?”
匈奴千骑长卫队一震骚动,惊恐的大叫随后四散而去疯狂的脱离了战场。
“希律律。”
千里银河仿佛受到到天明的注视,有些不安的走动,它想逃走可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股无形的气场已经牢牢将其锁住。
半刻之后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异常的宁静当中,不管是匈奴叛军还是匈奴牧民都颤抖着跪在地上抱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连原本被突然惊醒哭闹不止三岁孩童,都十分安静颤着小身躯缩在母亲的怀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眼。
鬼骑们被分成了两股,一股清点牛羊战马,一股沉默的看守战俘。
天明下了自己的枣红军马,缓缓来到千里银河的身旁。
千里银河眼中露出不安和愤怒的目光,浑身颤栗不安的来回走动。
十步、五步、三步……
天明缓缓的伸出右手放在千里银河的额头。
刹那间
千里银河身躯一震,一股无形的联系和沟通在两天的意识中形成。
一个呼吸之间
千里银河渐渐放下不安和愤怒神色,眼中露出一丝平静和疑惑,虽然没有亲近天明的意思但是也不在抗拒。
“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天明轻柔着抚摸着千里银河流行性的身躯和温柔的鬃毛,感受着它强健有力的躯体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对任何一名神州武将来说生命中有三件事情尤为重要,一件趁手的兵器,一匹无双的宝马,以及纵横天下的将星技。
天明已经有了纵横天下的将星技,但是还缺趁手的兵器和无双的宝马。
这一匹千里银河虽然不能称得上举世无双,可在草原上也是难得的宝马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口吐白沫的千骑长毫无骨气的起身跪在地上,向天明求饶。
“说罢,休屠王在哪里?他的行军路线和作战目标你知道多少?”
面对天明平淡的语气和恐怖的恶鬼面具,千骑长胆战心惊没有一丝犹豫的出卖了休屠王。
在他看来天明就是鬼神再世,是长生天都为之恐惧的敌人,他只是区区凡人又如何于恶鬼匹敌?
“休屠王正在往呼邪王部前去,在此地东北方有千里之遥,算算时间也快到呼邪王部所在的牧场了。”
“呛。”
天明的右手放在了腰间刀柄上,缓缓拔出了缳首刀架在了千骑长脖子上。
“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这话一落下千骑长额头的汗水就密集的涌现出来,大脑疯狂的运转。
“我可以带路!”
“我熟悉匈奴领土内大部分的牧场情况,我乌蹄愿意为天神效犬马之劳!”
乌啼双膝跪下将头颅深深的挨着地面,双手亦是反掌朝天置于地表,这是他们传承中宣布效忠的最高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