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圆而不满
“真是的，这老板怎么搞的？会不会做生意啊！”
不少人对这位老板的做法嗤之以鼻，这种日子里居然会想着提前打烊，一点都不懂得俘获人心，正常的老板，应该是送他们个通宵耍耍才对。
感受到那道道剐人的目光，小帅哥双手前后一夹腰，就想着急急退去，黄牧泽坐在门口处，见他要退走，便追问道：“几点打烊？”
“两点打烊！”
迫不及待地匆匆逃开了，毕竟往一群正在兴头上的人群泼冷水，可不是件好事。
“额，没事，没事，大家继续，该喝酒的喝酒，该唱歌的唱歌，反正该干嘛的就干嘛！”班主任大手一挥，叫大家珍惜下剩下的十几分钟时间。
可是，被限制的时间哪比自由的时光来得欢快？
怏怏地点了几首歌，一个个也相互沉寂下来，听着音乐，摸出手机来消遣这最后的无聊片刻，三三两两扎堆，嗑着郁闷的开心果，喝着令人压抑的开怀酒。
依然唱的欢快的，只有屏幕中的歌星，终于，终于没有人跟他抢麦了；依然喝得痛快的，只有门口边上的黄牧泽，终于，终于可以师出有名地灌着酒水了。
“不能浪费。”
苦熬到了两点，屏幕上刚一浮现出“抱歉、要打烊”的字样，一群人便纷纷起身离开这扫兴的地方，分批往那狭小的电梯涌去。
出门时，黄牧泽还小心翼翼地透过对门门上的玻璃，看了看对门包厢里的状况，里面早已走空。
下了电梯，黄牧泽郁闷地伴着蜗牛往本班集合的地方走去，门前站着的，全是因为提前打烊而被搅乱了计划的人群。
扫过一眼，黄牧泽直叹自己太爱面子，明知道视力不好，还不肯戴眼镜，现在想寻找那些令他尴尬的因素还存不存在，也无法做到。
还是赶快挤进班集体里面，这样不容易碰到。
抱着侥幸心理的黄牧泽刚刚走近自家的班集体边上，就苦笑了一声，林零零同陈晓芳，正紧挨着他们班的聚集处，在那笑着、看着自己，好像在笑着说“你也被赶下来了？”
一声苦笑，眼晴往四下扫去，郑贞正陪着一群男男女女聊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而自己身边站着的，还是那肉乎乎、滚胖胖的可爱蜗牛，令他有一头撞死在蜗牛那强壮伟岸的人体壁垒上的冲动。
摸了摸后脑，黄牧泽硬着头皮走上近前问，“你们现在要去哪？要回学校？”
呵呵，男人嘛，要主动些才显得有所风度。
“那哪能啊！这么晚了，小芳去我家就行了！你呢？”林零零一搂陈晓芳的细腰，大大咧咧地说道，丝毫没有摆正黄牧泽这位情敌的身份。
抽抽嘴角，黄牧泽干巴巴地说了句：“这样啊！我等会就回家去了。”
看着面面相觑的二人，林零零也不好让二人僵持着，她身粗，但有时候也心细，只是这种概率貌似出现地不是很大，“那我们先走了，拜！”说完，抱着陈晓芳就往马路边上拦车去了。
看着二人的身影，黄牧泽哭笑不得。
无奈地挤回本班的阵营，黄牧泽的心里还在盘算着登山看日出的计划，他想着，如果老班不知道这件事情，没准还有戏，要是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那就肯定没戏。
果然，当老班询问大家有什么计划时，一听到登山两个字，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连带着眼镜也抖了一抖，“登山？登什么山？出了事情怎么办？尤其是女孩子！”
最后的那句话，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可是，我们是一群人啊！应该不会有事。”
“就是啊！而且现在这么晚了，宿舍也回不去嘛！”
依然有少数女生在顽强地弱弱挣扎着。
也难怪，人年青的时候，总爱做些自以为疯狂或者是好生刺激的事情。
但等到以后回头一想，心里先是低俗地骂上一句，带有批判性质的那种，然后才抱怨着还不如回家睡觉来得实在。
“不行！”老班冷笑着，黄牧泽估计着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是这么想的：当我是初出茅庐的实习老师？当我是毛头小孩？实习的指不定被你们这么一怂恿，就陪着你们一块爬山去了，我可不行！我可还要回家帮老婆给孩子换尿布呢！
“女孩子有哪几个家住在附近的？举手给我看看！”看着老班如此坚决的态度，谁都知道该没戏唱了，只好服从下来。
只要是学生，不管在毕业前还是毕业后，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敬怕班主任的。
好似魔咒一般。
老班看着零零散散、有气无力举手的几人，说道：“家在附近的，就赶紧给我回去，不准给我乱跑！其他女生跟我去酒店，两个人两个人挤一张床，将就一下。”
“啊！太挤了吧！”班主任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满地抱怨道。
“没多少时间就天亮了，挤挤就过去了，反正以后都得两个人挤一张床上睡觉，早点挤一挤又有什么！”
一句话说完，惹得那些似懂非懂、懂装不懂的女孩子们只好本能地含羞带笑、掩面而笑。
“男生？男生爱干嘛干嘛去，我还没听说过这附近有女色狼的！真碰上还指不定是谁高兴！”
老班劈头盖脸地骂道，身旁这几个女孩子就想着自己男朋友，都不管自己这个班主任回去安不安全。
看着班主任已经安排妥当，黄牧泽冲着郑贞笑道：“看来，这山是爬不了了。”
“没事，下回吧！”回看着拉住自己衣角的女生，郑贞应了一声，又回头对黄牧泽说道，“那我先走了，拜。”
“拜！”看着郑贞等人离去的背影，黄牧泽心里还是颇为失望的，不过也较为满意。他了解，如果有人当面向她表白，她会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而犹豫，但如果是发信息来表白一类的，她会拒绝得很干脆。
只是落在自己身上，连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没去爬山看日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放宽了心，确认郑贞还未被他人抢走，也算是今晚的胜利。
谁让结业晚，又叫表白夜。
小跑两步，追上顺路的同学，黄牧泽嘻嘻哈哈地迈着步子吹着风，思量着，这个结业晚，圆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