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要秘籍不?

  数万年前,武人的力量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自夏侯天尊起,历经短短数代,世间便不再信守“人多则强”的信念,而是改换为“强者为尊,只手遮天”。
  传统皇室在初起时便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强大的武者可以以一当百,破禁深宫如入无人之地。
  人们将这些高手称为“武贤”,意为武中贤者。
  随后,人们发现武贤之上还有高人,高人之上还有更强者,层层递上后,变成了以武贤、武英、宗师、大宗师、殿堂宗师、封号宗师、半圣、真圣、大圣的九阶等级制度,用以划分强大的武者。
  这个等级制度施行了数万年不曾改变。
  但在一万年前,却被横空出世的凤九仙强势打破!
  凤九仙究竟有多强悍?!
  人们并不清楚,人们只知道他强大得完全不能用大圣来定义,所以当时人甚至准备出“太上”的名号来冠称他。
  可他闪耀千年,却忽然一朝陨落。
  而他临死前的遗言更是叫人难以理解。
  而自他陨落以后,世间也再没有人能够走上那个高度,世人们的认知又被拉回到大圣上,觉得这便是武人的至高点,凤九仙只是个意外。
  随着强大的武者不断诞生湮灭,曾被凤九仙一统的大陆陷入分崩离析。
  天下被分为东荒、西岭、北漠、南疆四大区域,各个区域间又分别由强大的武者们独霸一方。
  在南疆,坐落在最南方的边陲,一片名为“浮生之地”的区域由寻隐山这个宗门掌管。
  “咚咚咚”
  浩大的铜钟鸣声响彻山岭,让山间的群鸟惊飞。
  依照旧例,每逢寻隐山开山收徒的时刻,门下的末代弟子就要召开比武大会。
  其目的,是为了选拔出有能力的人杰,为即将入门的弟子做一个引领者。
  “第三组,左若楠对林心诚!”
  “草!”
  站在台下,左若楠忍不住骂了一声。
  作为新人眼里的老人,身为末代弟子的他们只要能得到“引领者”的身份,就有足够的机会捞取好处。
  因为引领者享用举荐的权利,能向宗门举荐表现优异的新人,送予长老们考核。
  一旦被长老选中,则可跳过辛劳,一跃成为高贵的上层弟子。
  至于那人到底优不优秀,则完全可以看钱说话。
  可左若楠不想偏偏走了背运,遇上了同辈中最为优秀、实力已经达到九级武英的林心诚。
  “林师兄,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啊!”
  苦笑着说着,实力仅仅只有六级武贤的左若楠不等林心诚动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抽出铁剑,锋芒直指林心诚的胸口。
  但林心诚毫不在意,信手拨动剑身,一脚将左若楠踢下擂台。
  毫无疑问,林心诚赢得不费力气。
  “林心诚胜!”
  脑中一片天旋地转,左若楠在地上躺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并且下一场的较量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林心诚不喜欢他的小心机,所以没有留情,给了他一记重创,但也还在适可而止的地步,不然左若楠是没有机会再站起来的。
  “妈的,这样都过不了一招!”
  骂骂咧咧地,左若楠又不敢指名道姓地骂出口,收起自己的铁剑怒气冲冲地往后山走去。
  原本走着过来,看到左若楠要走的朱江峰跑了过来,搭上他的肩膀大笑说道,“精彩!精彩!你那一招恶狗吃泥,摔得还真干净!”
  “去去去!我都输了你还笑!”
  “你生什么气呀!输给林心诚又不丢人!像我,知道自己没戏,所以干脆主动弃权。”
  “你家里有钱,当然不在乎这一点点。”
  左若楠气鼓鼓地继续说道,“我来寻隐山都十年了,除了每月领的一点饷银,其他一点油水都没捞着。”
  朱江峰听着摇了摇头,“像你我这样的废物,想要在宗门里面捞钱是不可能的,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妈的,明明是一起进来的,凭什么他林心诚两年就能破进武英级别,老子十年了都还在武贤上面下功夫。”
  “这就叫人各有命,天才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够当的。”
  拍拍左若楠的肩膀,朱江峰揶揄地坐在他旁边,二人一起歇在了路边上。
  “说真的,十年过去了,再过十年,你和我要是还停留在武贤级别上,依照门规,是一定要被清除出去的。”
  “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想着干净捞点钱,以后出去了也好养老,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恼怒地抓着头发,左若楠突然想起朱江峰的父亲是村里面的地主,顿时眼里跳起了希望。
  “我说朱江峰,咱们也算好朋友了,以后出去你可得多带着我点!”
  “呵呵当然,当然。”
  干干地应着,朱江峰勉强支起一个笑容后,突然下巴一指前面正在挑水的杂工杨云飞,“若楠,他刚才路过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你呢!”
  “看着我?谁看着我?”
  挺直起身子,左若楠看到在青石路上走着一个人,是和他们同年进到寻隐山的一个杂役,身形宽大,但脑袋一直是低着的。
  “杨云飞,你过来!”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杨云飞讷讷地走过去。
  踩在石头上,左若楠喝问道:“你刚才看着我?”
  杨云飞愣了一下,“我没有。”
  “你没有,那他为什么说你看着我?”
  左若楠噌地抽出铁剑,架在杨云飞的脖子上,拍着他受惊的脸庞咄咄逼问,“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杀了你,会有人知道吗?”
  “我我”
  “你?你什么你?你去死吧你!”
  一脚踹在杨云飞的胸口上,左若楠爽快地发出大笑,“快滚!别脏了爷爷的宝剑!”
  “你!”
  杨云飞起身要发怒,左若楠顿时沉下脸来,用剑遥指着杨云飞的鼻子。
  “杨云飞,你可别不识好歹!我是看你没爹又没娘,不忍心断了你们家的香火,所以才饶你一命。我可告诉你,就算我真的把你给杀了,又有谁会关心?!还是趁早滚蛋,别等老子发火!直娘贼!老子已经窝了一肚子火了,再惹怒我,老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感到自己的无力,杨云飞恨恨地抓起地面上的水桶,没头没脑地跑了。
  在杨云飞的身后看着他苍皇逃走的身影,左若楠和朱江峰一起乐得哈哈大笑。
  “你看他那个贱样,分明就是个贱种!”
  听不见两人的说话声,杨云飞一口气跑出了十里,累得他筋疲力尽地拖着脚步,躲到后山上的岩石丛中暗暗流泪。
  他只是路过而已,却要被左若楠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这叫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气得一拳打在石头上,打得右手皮开肉绽,杨云飞也一点感觉没有。
  他恨自己来的时间不对,恨自己来的时候,父母被山里的猛兽咬死。
  如果不是杂役房的杂工们发现血迹,设法营救了他,也许此时他早已经是一堆白骨。
  “如果,我也是堂堂正正过来的,如果,我也能被寻隐山收为弟子”
  无声地落泪着,杨云飞不住地痛打着岩石,借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岩石上,布满了他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斑驳血迹。
  这时候,在杨云飞的身后,良天赐摇头晃脑地悄悄靠近,等当确认在那边拿石头撒气的是寻隐山的杂工后,他喜上眉梢,在岩石后面冒出了脑袋,“兄弟,要秘籍不?带插图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