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不是好人
带着一身还未彻底擦干净的污秽，莫白悻悻地回到了自己家里。这一天过得真是……
“咚咚咚……”
莫白敲响了屋门。
开门的影子。和徐婷婷聊了许久，又绕了一段路把她送回家，倒是影子先到家了。
打开门，让莫白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酒味、还混着呕吐物里淡淡的酸味，实在有些不好闻。
影子小巧、秀气的鼻子轻轻皱了皱，她说道：“莫哥哥，你……怎么了？”
忍住有些刺鼻的气味，她接过了莫白的公文包、又帮莫白脱下了外衣。
莫白摇了摇头，叹道：“没事，同事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先去洗洗。”
影子眨了眨眼睛，大概也猜到了是谁，然后偷偷地笑了。
冲完澡之后，莫白又从楼上下来。
时间已不算早了，按照莫白往日的作息规律，这时候他已经开始闭目冥思了。《灵诀》的修炼就是这样，贡品、神主这些都是辅助的，人才是关键。高品阶的贡品、高品阶的神主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修炼的进度，但只有每日不辍，点点滴滴的积累，有朝一日才能够成功突破。
这个道理莫白从一开始就明白。他起步已经晚了，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迎头赶上。不过今天，他似乎并不准备冥思修炼。
他穿着一身睡袍，从楼上走下来，手里还抱着大大小小的一堆盒子。
落落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零食。
躺在沙发上的落落，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这是落落最惬意的姿势，如果没有人喊她，她能够就这样躺上一整天。
莫白把盒子往茶几上一放，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然后他问道：“落落，问你个事，这些东西该怎么用啊？”
说的是玉皇七绝莲，还有其他的七、八种，都是按照落落的要求找来的。
“嗯。”落落轻轻应了一声，她似乎完全被电视给吸引住了，没有听清楚莫白说了什么，她说道：“莫白，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莫白“啪”地一下拔掉了电源，电视的画面也立即消失。
“你干嘛……正看到最关键的时候，乔大哥就要和阿朱姐姐表白了。”落落大声叫道。
盖世英雄与丑小鸭的故事，这不正是每个年轻的女孩都会幻想的。乔大哥为了阿朱姐姐独闯聚贤庄，一人独战天下群雄，之后表白、私定终生。然后又怎么样？乔大哥会吻她吗？还是会带着阿朱，从此肆意纵马、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侠侣？
落落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脑海里全是这样、那样的幻想。
却听见莫白说道：“乔峰死了，自杀的。”
落落一下子没听清楚，她的目光转向莫白，问道：“什么？”
莫白又说道：“阿朱也死了。被乔大哥一掌劈死的。”
“……”
这次落落终于听清楚了，她怔怔地看着莫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不是好人。”
莫白耸了耸肩，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说道：“现在你可以听我说说了吧？”
“说吧。”落落说道，声音闷闷的。
莫白说道：“是关于锤炼体魄的第二阶段的。嗯……我这么说没错吧？第二阶段，我记得你就是这么说的。”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堆盒子，然后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说需要的，一件一件弄来也花了我们不少的力气，可到底该怎么用呢？”
莫白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落落然后伸手翻看了一下茶几上的盒子，确认过了装在里面的贡品。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两件六阶的，还有一些七、八、九阶的贡品，勉勉强强够了，先凑合着用吧。但是能有什么样的效果，那我就不晓得了。”
莫白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为了这些东西，他在生命之墙外面几次险死还生，现在终于是可以看见成果了。而且莫白也已经跟着落落锻炼了不短的时间，切实地体会到身体强度的增强，对于落落所说的“第二阶段”，他当然是更加的期待。
如果身体强度能有一次飞跃，再碰上雷光雪狼王就不至于那么狼狈了。即使还是不能胜它，怎么也要磕掉它两颗牙齿。
“你确定了吗？”落落问道：“可能会有一点点小小的痛苦。”
“来吧。”莫白点头，说道：“磨牙棒都当了几个月了，我还会怕痛吗？”
“好。”见到莫白心意已决，落落也很干脆。
让莫白盘膝坐好，落落取出几件贡品放在莫白周围，摆成一个简单的阵型。她的手指在几件贡品上一一点过，最后轻轻地点在了莫白的额头上。
按照落落说的，莫白闭目冥思，很快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某一瞬间，落落的指尖点上了他的额头。周围，原本安静的空气开始躁动起来，很快的，在莫白身边形成了一团旋风。旋风的风眼正中，就是盘膝而坐的莫白。
风声呼啸，裹挟在空气中的一粒粒灵气，这时就像是一粒粒玻璃碎片，随着转动的空气，切割在莫白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莫白还在咬牙忍耐。他心性本就坚韧，又当了几个月的磨牙棒，他自以为对于疼痛的耐受力极强。
可还没过半分钟，气旋中的灵气越来越多，几乎是每一秒种都有无数的灵气切割在他身上。这简直是千刀万剐的痛苦，虽然身体并没有被真的切开，但这种疼痛感深入灵魂，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啊……”
后槽牙都已经被咬出了鲜血，莫白实在忍不住了，惨叫出声。
耳边的风声呼啸之中，隐隐地传来了落落的声音：“……坚持住，坚持得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莫白刚换上去的睡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面色惨白，紧绷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坚持！
坚持！
莫白不停地告诉自己，他的脑海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别的想法，只是不断重复着“坚持”这两个字。
但是人力总有穷尽之时。
莫白两眼一黑，终于被活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昏迷的那一刻，落落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在他耳边响起：“嗯……其实办法有很多，煎成药汁泡澡、或者捣碎了外敷，没什么痛苦，但是效果不如这小摄灵阵。这是最直接的，虽然有一点小小的痛苦，不过严师出高徒嘛。”
“你不是好人……”这是莫白最后的一个想法，然后他就彻底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