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卢植之谋

  接风洗尘之后，卢植按照天子诏令从州牧王元手中接过冀州军事大权，冀州境内所有官军皆要服从调遣。由于王元担心晋阳被攻破，将大部分冀州官军调来晋阳附近，致使其余地方几乎成为不设防的空城。别说是红巾军，就连一伙普通山贼都能攻破城池。幸好这种情况没有发生，红巾军呆在酒泉郡没有四处攻伐的意图。
  卢植屏退众人，独自思索叛乱之策。红巾军目前盘踞在酒泉郡，而酒泉郡北接黑山郡，西通卢龙郡，东连历阳郡，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晋阳所在的历阳郡和酒泉郡之间并无险要关隘可守，晋阳城时刻处于叛军兵锋之下。卢植暗叹一口气：“要是玉门关没有失守就好了，关门打狗自然手到擒来。”虽然秦明已经将玉门关夺回，但意义不大，叛军不可能重回广平。
  卢植现在最紧迫的一件事就是判断红巾军下一步的动向，然后才能做出对应的安排。官军也派出了很多探子潜入西昌城，但只知道红巾军正在征募流民和训练军队，最机密的信息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根本无从得知。
  经过一连两天的思考，卢植终于开始了行动。首先，卢植派典军校尉王伦和左校尉李庆各率三万兵马绕道黑山郡直奔千峰关和长宁关，阻断红巾军进入黑山郡的道路。这样一来，红巾军要进攻晋阳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酒泉到晋阳之间有三座城池最为关键，分别是济水城、河间城和南阳城，都是进入历阳郡的必经之路。但除了南阳城，其余两个都是小城，十分不利于防守。于是，卢植将重心放在南阳城，派护军校尉袁绍和下军校尉司马朗率十万人驻守南阳。济水城和河间城自然也不是毫无价值，一旦红巾军兵进历阳郡，它们可以威胁敌人后方。所以，卢植还是派出两万人分守两城。
  这只是卢植的第一步计划，下一步就看红巾军如何应对了。无论任何，卢植都有信心打赢这一仗，因为他的对手只是一群不通兵法谋略的流民。然而，卢植低估了流民的智慧，也低估了人性的丑恶和贪婪。
  卢植在晋阳的一举一动和诸般计策都被一名黑衣人传达给远在西昌的张角。张角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立刻召集部下商议。
  “如果官军合围之计得逞，对我们大大不利。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先一步抢占千峰关和长宁关。谁愿意率军出击？“
  “天公将军，千峰关交给我吧，保证一定拿下。”
  “那我就去长宁关。”
  “长宁关归我。“
  众人吵作一团，谁也想争这个功劳。但唯有一人始终没有开口，而且面色凝重，正是新任红巾力士统领石宝。张角注意到石宝的异常，开口问道：”何故如此？难道有不妥之处？“
  “官军几路出击，即便没有人通风报信，也瞒不过红巾军斥候探马。为了不被堵住出口，红巾军必然也会出兵夺关。而我们从西昌发兵，自然比官军快上一步。也就是说，我们会更快到达两关之前。千峰关和长宁关不比玉门关，远远称不上雄关险关，红巾军很大可能一举破关。既然这样，卢植派出的几路大军不是徒劳无功吗？据说左中郎将卢植出身将门世家，从小就展露出非凡的军事才能，他一定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这难道是卢植的诡计？声东击西还是故弄玄虚？“
  “无论是声东击西还是故弄玄虚，其实都有办法应对。最怕的就是计中有计，一计接一计。我们兄弟四人的师傅不仅曾是天下有名的游侠，还曾是大汉名将卫青的侍卫亲兵，他时常给我们讲述卫青大将军征战四方的故事。我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点像师傅所说的连环计。卢植派两路大军分取千峰关和长宁关，这是第一计。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就会被困在酒泉郡，官军日后可以顺势使出两面夹击之计；如果我们先出兵抢夺两关，又中了卢植的分兵之计。破关不难，但需要数倍于守军的兵力。去夺取两关的兵马多了，西昌的防御自然弱了，官军就可以合兵一处，直捣黄龙。”
  “天啊！这卢植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这脑袋怎么长的。”
  众人一片惊叹，张角急声追问到：“难道就没有化解之法吗？”
  石宝沉默了一阵，缓缓说道：”恐怕不行，眼下只能按兵不动。即便官军占了千峰关和长宁关。短时间内也不会大举进攻酒泉郡，我们还是有机会扭转局势。要知道，卢植再厉害也只是他一个人，他麾下总会有几个不那么聪明的蠢蛋。“
  张角渐渐平静下来，他想到了神秘的黑衣人，也许他们能出一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