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两篇文章
这并不是说纸媒会就此消退或者消失,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在新兴媒体的冲击下,纸媒面临优胜劣汰和行业洗牌。在这个信息b的时代,人们对文化产品的选择更看重优质精选的信息内容,真正有新闻价值、公信力、影响力的纸媒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生存空间。
就好比如苏景手中的这一份,哦不,准确来说是两份报纸新华每日电讯和nrb。
对于苏文的诧异,苏景只是淡淡一笑,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他也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不过老苏还是很喜欢看报纸的,所以家里订了报纸。刚才下车前,老苏就拿了这两份报纸让苏景带上。
虽然不知道老苏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想到老苏的性格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跟苏景开玩笑,所以苏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报纸带上,丢都不敢丢。
首都直飞南都大概需要三个小时,苏景平时要么听着歌闭目养神,要么看看下载好的电影或者,说起来,看纸质书或者报纸,还是第一次。毕竟纸质玩意,带着还是有些麻烦。
调整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舒服点,苏景展开报纸,挡在戴着墨镜口罩的脸前。还别说,这样确实是阻碍了别人好奇的视线。
新华社是华夏官方通讯社,是政府层面上最权威的信息发布者,包括nrb在内的媒体大多都需以新华社发的信息为基础,理论上华夏的新闻要以新华社为准。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时常会在央视新闻和nrb中有“据新华社”的原因了。但苏景无论是在微博还是在微信公众号平台上都关注了nrb,所以他率先看的是nrb。
旁边的宁希竹也没有闲着,拿起了苏景放在小板桌上的新华每日电讯看了起来。
首先发现问题的是宁希竹,但紧接着苏景也在nrb中看到了相关报道。
新华每日电讯:素质问题还是职业危机:新闻伦理困境的再思考
nrb:对传播现象深刻变化的思考
前者认为,新闻伦理是新闻道德问题的核心,审视和讨论新闻伦理不可能脱离新闻新闻职业自身的发展演变,以及新闻从业者对这种“职业伦理”的构建过程,试图将关注的目光从个人转移到新闻职业的历史,以及新闻职业与社会其他部分互动的过程,以此为起点,重新审视当下的新闻伦理。文章认为,当下华夏新闻伦理的混乱更与新闻伦理独特的生成特点、新媒体背后的商业逻辑以及社会转型期有着密切关系。
新华每日电讯只是刊登了文章的摘要,至于文章的详细内容,会在其旗下华夏记者杂志中完整刊登,而文章的作者苏景不认识,但是苏文知道,抛开其他名头不谈,其中让苏景惊讶的是,这个作者还是华夏记者杂志编辑。
虽然不是媒体界的从业人士,但在全媒体时代,每个人都可以说是“公民记者”,苏景隐隐觉得,这篇文章高屋建瓴,有着引人深思的地方,有必要拜读一下。
而在nrb的对传播现象深刻变化的思考一文中,提到当今全媒体时代,一些曾经占据主导主流地位的西方传统新闻理念和新闻思想,事实上已无法解释和引导新闻传播现象和媒体发展,新闻传播领域亟需基于新技术变革实践上的理念创新。所谓的理念创新,就是要保持思想的敏锐性和开放度,打破传统思维定势,创造出新的理念。而打破对西方“新闻自由”的定势和迷思,则是新媒体传播格局下新闻理论和实践创新的先决条件。
文章指出,“新闻自由”是陈旧的思维定势,长期以来被西方新闻理论和新闻界奉为“终究价值”和“神主牌”,而这种对“新闻自由”的神化定势和迷思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片面地认为“新闻自由”比新闻伦理重要二是盲目地以为“新闻自由”就是新闻基本规律三是没有认识到“新闻自由”不过是争夺话语权的口号四是看不清西方国家标榜“新闻自由”的虚伪性。
同时,文章在肯定新技术和新媒体使信息的传播更加便捷、手段更加多样化的同时,也指出必须清醒认识传播现象中的主要倾向和突出问题。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络新媒体充斥着大量虚假信息、谣言丑闻,真伪难辨,从一定程度上说面临着“底线失守”的危机。
显然,高层已经把目光投到了互联这个最大变量和最大舆论场上了,而这两篇文章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俨然是高层释放出来的信号。
以苏景的政治敏感度,他只能想到这一层,而背后是否有更深的目的,苏景也想不到,兴许老苏能想到吧。
但苏景很清楚知道,老苏把这两份报纸给他,目的也就是在这两篇文章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老苏对先前洋风娱乐的记者p韩伊娜遗体一事的反击。
要说是老苏推动这件事,苏景是打死都不相信的,老苏远远没有这个能量。但跟老苏交好的大领导有,苏景此刻也能想到几天前老苏那一通简短的电话是打给谁的了。如果非要说老苏在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苏景猜想,高层应该一早就有整治新媒体的决心了,老苏无非是借着这股东风做一下文章。
恰巧新闻宣传方面是在大领导的主管范围里,老苏站在法律和道德的制高点上,求大领导帮这个忙,也实属无可厚非。
很巧妙,这两篇文章恰巧出现在洋风娱乐的一系列动作之后,洋风娱乐的记者刚做出有违职业道德的行为,就有了对新闻伦理困境的再思考,洋风娱乐请水军鼓吹新闻自由,就有了“新闻自由”是陈旧的思维定势。
着实是有趣得很啊!
“洋风娱乐这下子是栽跟头了啊!”宁希竹满脸唏嘘,比起这两篇文章,她的报复行为多少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闻言,苏景便是一笑,“只能说他们倒霉了,刚好遇上这股东风!”
“你这个人真是腹黑,还在幸灾乐祸。”宁希竹白了一眼苏景,“不过的确是挺倒霉的,也不知道力度会怎样。”
苏景稍作思考,很自信地猜测道:“最多也就是整顿一番。”
宁希竹蹙眉点下头,这个消息虽然是针对媒体界,但是受到影响的,绝对不会只是媒体界。
“别想了,具体落实恐怕还得等好长的一段时间,最快也要等到三月份。”苏景伸出大拇指,抚平宁希竹的眉头。
“为什么是三”宁希竹说到一半就住口了,至于为什么是三月份,原因也不难猜,因为每年的三月份都有两个几乎同时召开的全国性大会。
与其同时,洋风娱乐某个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吴总面色狰狞地把陶瓷杯子狠狠砸到坚硬的地板上。
杯子碎开的声音传到外面的办公区域,员工们交谈的声音不由一顿,心惊胆战地低头忙活着手上的工作,有个别资历比较老的老员工则面露思索的神色,在心里盘算着跳槽的风险。
发泄了一番,吴总有气无力地坐回到宽大的真皮转椅上,面带苦涩地看着案头上的两份报纸,正是新华每日电讯和nrb。
往日里,他最喜欢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听听歌,然后看着权威报纸,试图从一些报道里揣摩出上面的意图,不断调整公司的策略。
他的小心翼翼也是洋风娱乐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主要因素。
但今天,他并无往常的得意,白字黑字的两篇文章,让他感到颓败。
如果不是那个收取别人好处而违背职业道德的脑缺手下,他现在应该会召集管理开一场会议,让他们约束好自己底下的员工。而现在,这个会议倒是不急着召开了。
“这特喵的算哪门子事啊!”
低声骂了一句,他叫来秘书。
“把那个混蛋开了,还有,把组长以上的管理全部叫到会议室!现在!马上!”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身材妖娆的秘书显然不是胸大无脑的,很清楚吴总口中的混蛋是谁,连忙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