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父母的隐藏技能

  老宁着实是不知情,他对宁希竹的关心向来都是亲口询问的,宁希竹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毕竟在他心里宁希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女的形象,哪怕有时候知道宁希竹是报喜不报忧,他也不会追问太多。偶尔会多问几句,宁希竹愿意回答便回答,不愿意回答的话他也没强求。
  他也知道,有时候追问太多,会给孩子们造成一种很大的压力。
  但现在,他从宁母口中知道,宁希竹跟苏景的感情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心里又怎么会舒服呢?
  年轻人或许不懂得十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到了他这个年纪,十年的时间,终究是沉重了些。
  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啊。
  听到父亲语气中的严肃,宁希竹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去问母亲是怎么得知的了,也不想去问母亲知道多少,老老实实回答了父亲的发问。
  “我是大学的时候喜欢上苏景的,当时他有女朋友的,我就心存侥幸,想着时间还长我还年轻,可以等一下。后来毕业后,我去了魔都,我记得当时您们都反对的,说魔都太远了,但是我死活都要去,理由是我想见见世面谋个好前途,最后您才同意的。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落后苏景太多。”
  车厢里很安静,宁父宁母仔细听着宁希竹的话。
  “在魔都,我见过很多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比当时的苏景优秀,在各行各业都是精英。我不是没有想过忘记苏景,不过这很难,纵然那些人都很优秀,但是苏景给我的感觉是他们给不了的,当然了,我也没有足够出众的样貌能让他们倾心。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苏景最合适我,所以我就想着慢慢等着,也许有一天会等到。”
  “后来啊,在同学那里知道苏景分手的消息,我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当时我按捺不住联系了苏景,我没跟他表白,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出于同学的关系,很客气地关心了我在魔都的情况,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礼貌的距离。当时我就很失落啊,为什么他单身了,还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呢,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
  “但转念一想我又高兴起来了,苏景这种作态,表示他并没有把我当成是一个备胎,他对感情的态度还是很谨慎的,于是我就放下了心,继续慢慢等下去,我相信啊,总有一天会等到他的。”
  宁希竹的话说到这里就停止了,后面的话不需要说下去了,谁给谁表白也不重要了,总之结果是她如愿以偿,和苏景走到了一起,现在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便就是最好的了。
  而她最后的话里,苏景到底是不是这个态度她也不知道,美化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能让父母不对苏景有怨言就行了。
  虽然这一切看上去好像是她一厢情愿,与苏景无关,但苏景现在终究是她的男朋友,便就有了关系。
  十年很长,但故事很短,而其中的辛酸,别人感受不太强烈,但作为父母,宁父宁母听着便心疼了。
  尤其是宁母,她可不像老宁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女性比男性要感性,听完宁希竹的诉说后,她的情绪远比老宁的要激动许多,眼眶里早就盈满了热泪,要不是宁希竹在开车,恐怕她现在会抱一抱宁希竹。
  而老宁的心里也不平静,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在表达自己的感受,要说对苏景没有怨言,那就太假了,父母对孩子的疼爱那是远胜很多道理和原则的。尤其是农村,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就算孩子犯罪了,也有些父母是千般掩藏万般维护,当然了,这种行为是错的,不能提倡,要杜绝。
  但老宁也知道这不能怪苏景,尽管他能猜到宁希竹和苏景之间的事情并没有宁希竹说的那么简单,只不过他也没有去追问,毕竟现在的结果是皆大欢喜,一切都在循序渐进,他也不想再掀起什么波浪,让两个年轻人难堪,让事情产生波折。
  沉默了一会儿,宁父才开口叹道:“老妹,爸知道你是一个执拗的人,爸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既然你为小景付出了这么多,那就更应该趁早把这事定下来。小景这个人我接触不多,但他确实是一个心好的人,也足够优秀,值得你托付终身。再磨蹭下去,你就不怕他被人抢走吗?”
  “你爸说得对!”宁母的情绪现在也缓了过来,不过附和的声音中隐约还可以听出有一丝哽咽。
  宁希竹:???
  为什么无论说什么,做父母的都能把话题扯到婚姻上去?
  难道到了某个年龄,所有的父母都会觉醒这个技能?
  “我相信苏景。再说了,我也不想因为我等了他那么久而bn他。”宁希竹的语气很坚定,她本来就不喜欢道德bn,感情里的所有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能因此成为bn恋人的理由。
  爱你的人自然会感激你的付出,就好像苏景在给你们里写的那一句,“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
  真要计较的话,女生只需要“生孩子警告”便足够了。
  当然了,宁希竹对这种行为是嗤之以鼻的,在产房外面担忧的心情并不比喊出来的痛轻松多少。
  况且生孩子又不是男人的选择,这应该是夫妻俩共同协商的结果。
  但老宁似乎对宁希竹的回答很不满意,板着脸说道:“有信任是好事,但是小景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接触到很多优秀的异性,万一哪天他就经不起了呢?”
  “爸,如果你了解苏景,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宁希竹嘴角上扬,苏景本来就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尽管他也像很多男人一样,偶尔会看看美女,但真要见异思迁劈腿出轨,他是万万没有这个勇气的。
  与其说他畏首畏尾,不如说他心里有一道标杆,阻止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的人心里的标杆一旦倒下了,做出来的事情便毫无底线,丧心病狂。
  不过宁希竹并不担心苏景会有这样的变化。
  老宁还想说什么,只是宁母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只好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
  一时间,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在夜幕里,汽车疾驰在坚硬的水泥道路上,经过马路两边的一棵棵绿化树,灯光在漆黑里拉出一条条梦幻般的线条。
  苏景回家的路并没有宁希竹回家的路那么平坦,在坑坑洼洼的沥青路上颠簸着,因为醉意上来而睡着的老苏也醒了过来。
  回到家,习惯早睡的二老并没有睡觉,亮着的并不仅是屋里的灯,还有门口外面的大光瓦灯泡,在寂静的深夜里,这些灯光仿佛驱散了空气中的寒冷,让人倍感温暖。
  家里的灯,最暖人心。11